第二十八章 没有如果1（1/2）

是夜。</p>

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漆黑如墨，今夜又是一个无繁星无月亮的夜晚，天幕之上除了无边无际的黑，什么也瞧不见，连带着地上都是黑乎乎一片，难免让人心生畏惧。</p>

平日里一直呼啸不止的凛冽刺骨的寒风今夜却奇迹一般地消失了踪影，只是空气中的温度比起有凛冽寒风呼啸的夜晚，还要来得低沉冻人些，一场酝酿了多时的风雪，到了今日，已到了不得不爆发之境。</p>

天成大陆北地。赤冰国皇宫。惟德宫。清心殿。左侧殿。内殿。</p>

内殿中央的位置，黝黑发亮的地砖上摆着两个烧得正旺盛的银碳火炉，炉中那猩红色的炭火毫无规则地跳跃着，其中的温度仿似用肉眼都可以瞧出来。</p>

眼下，清心殿的地龙虽熄灭了，殿中其它地方的温度一直在下降，但左侧殿内有这两个火苗旺盛的银炭火炉在，殿中温度虽比不得地龙仍烧着时那般温暖，殿内却也依旧暖和。</p>

内殿一侧的墙壁下，一张金丝楠木长榻规规矩矩地摆在墙下，榻上正中的位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金丝楠木矮脚桌，桌上搁着一把琴身由梧桐木打造，琴弦由蚕丝制成的七弦琴。琴头还嵌着一块菱白玉，玉质温润，泛着柔和的光芒。</p>

但凡懂点行情的人便能瞧出来，光看嵌在琴头的那块白玉，以及那七根泛着柔和丝光的琴弦也能知道，此琴虽不是什么名贵古琴，却也是把不可多得的好琴了。</p>

长榻对面的那面墙壁下，一张与床面同等高度的金丝楠木四方小几规规矩矩地摆在那里，几上搁着两摞线装蓝皮书籍，每本书籍都比成人的手掌还要厚些。</p>

那两摞书籍并排摆着，一摞高一些，有七八本的样子，一摞矮一些，只有三本。矮的那一摞似乎已被翻阅过。摆的没有高的那一摞工整，封皮也是朝下盖着的。</p>

高些的那摞书籍摆的工工整整的，最上面那本书籍的封皮正巧朝上，封皮左上角从上往下写着《云秋录》三个工工整整的隶书。</p>

一个有成人手臂长的青铜灯柱摆在这两摞书籍旁边，灯柱柱身上雕刻着一条盘桓的巨蟒，灯罩上镂空雕琢着云纹，内里一灯如豆。</p>

金丝楠木四方小几旁。是一张顶上罩着淡黄色的四方床帐，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大床。</p>

淡黄色的床帐被从中间分开。由床柱两侧的金钩勾起，床上铺着两层厚实的絮，絮上又铺了一层毛茸茸的羊毛毯，羊毛毯上则是一条厚实的橘色缎面被。</p>

整张金丝楠木床上铺的垫的，从絮到被，没有一样不是保暖性极强的御寒之物，尽管在这华丽富贵的宫墙之内，这些物什的做工也许算不得顶好，甚至有些粗糙。但它们的实用性却是不可否认的。</p>

想来，若是在天成大陆北地如此寒凉的冬日里能躺在这样一张铺着厚实御寒之物的床上睡觉，便是这殿中不烧那两个银炭火炉，应当也是异常暖和的。</p>

而此刻，这张暖和的大床上，靠床边的位置，静静地靠坐着一名女子。此女子脸微微地垂着，故而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到是女子那满头柔顺的三千青丝十分随意地披散在其身前肩后，瞧着有些慵懒散漫，却又让人莫名地心定神安的感觉。</p>

因为那名女子是靠坐在床头，是以床上那条厚实的橘色缎面被便只盖到了女子的腰间。女子腰部往上，没被被盖住的地方，白色的里衣白得有些晃人眼球。</p>

许是因其身上只穿着白色里衣的缘故，故而女子肩头还披着一件天青色厚氅。厚氅乃纯然的天青色，无丝毫多余的纹缀饰，看着十分简洁清新。</p>

女子垂脸，不为别的。只因女子正就着床边小几上，那如豆的烛光，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手上正捧着的一本线装蓝皮书籍。</p>

眼下空荡荡的殿中只有此女子一人，许久许久，女子才会慢悠悠地将她手中捧着的那本书籍翻过一页，书页翻动时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殿中显得格外清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