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时间是一座山（2/2）

黑衣在山脚下有些寂寥萧索的盘膝坐着，说是在修炼实则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是无炼可修，只是想保持这种状态好来打发这日益无聊的日子，也算是一种对过往的怀缅吧。

他抬头望向山上那个渐行渐远渐渐隐没在云雾中山体中的背影，眼中早已不是不耐烦而是变成了深深地叹息。过去这些时日他发了再多的脾气有着再多的无奈，将要告别时仍然有些不舍，因为真的太孤独太无聊了啊。

他远远看着，像是看到了白衣，看到以前那些精彩的岁月，看到那个导致了他们俩变成这样而他们俩却在不遗余力的帮助的间接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祝你好运，希望我们没有助纣为虐吧……”

……

付平走出捷径走出大山走到一片广阔的天空，然后他看到了终点，而静静呆在那里的终点实际上就是起点。从璀璨之路走到终点会踏上凋零之路，凋零之路再走到头便会回到原点，走来走去实际上就是绕了个圈。

但是绕了圈和没绕圈是不一样的，有些道理感悟就藏在圈里，绕过的人知道，呆在原点的人告诉他他也不会明白。

终点那里有个人静静地坐着，付平看到那个人，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

“你终于来啦。”

是的，清清坐在那里，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让人怦然心动。

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记忆这块大画板也被画上了那么大一块很难擦拭掉的图案，而且那图案中还有两个色彩异常鲜艳活跃的亮点，这一切都让付平不得不感慨万分，尤其是再见到眼前这个似乎没怎么想过但是一直存在与脑海中的女孩，那种复杂怅然恍如隔世的感觉越发真实越发汹涌，真真好想拉着那个女孩坐下来畅聊一番，不说其他的就说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事那些人，然后沉沉的再睡一觉，睡醒了揉揉脸面对新的一天的阳光和鲜花。

因为从前十七年从未经历过这么多事和记忆尤深的感情，所以到了此时的付平心中越发的有些彷徨无措。因为有些彷徨无措，所以他越发的觉得眼前女孩是那样亲切那样可爱那样明媚动人。

就在刚才，付平刚刚看见清清的时候，记忆中梁馨月温柔到极致的笑容似乎渐渐要和眼前那个女孩的笑容融合，可是不知为何，只是这么一个恍惚间，两人的笑脸便如不相交融的血与水一样，泾渭分明。

他问道：“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清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歪着脑袋做思考状，问道：“我在这里想一个问题想了好久，最近终于想出来了。你说，什么是永恒呢？”

如果是走出大山之前的付平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变成山的时间”，可是现在他又有些犹豫了。从璀璨走到凋零，如果顺着另外一条路再走下去便又会是璀璨，之后再是凋零，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璀璨之后必凋零，凋零之后亦必璀璨，天道循环，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没有长盛不衰，没有长败不开。

但他想想，其实这与时间是座山从根本上来说是一样的，时间凝结在永无止境的循环往复中，以循环往复的眼光来看，一切实际上就是停止的，也就是永恒的。

于是他还是回答：“永恒是变成了一座山的时间。”

清清把手指放在嘴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娇笑道：“人果然不一样呢，不过你的一定不是正确答案！”

付平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呀？”

“嘻嘻，不告诉你！”清清笑着伸出了手，往前方轻轻一点。那里似乎有一面镜子，被清清的手指一点之后立刻碎裂，世界斑驳成一块又一块，然后一个黑洞出现，散发出那种能将一切都吸进去的令人心悸的吸力。

付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吸了进去。

身后，白衣和黑衣隔着时空的距离和限制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你的永恒是时空的凝结，所以你掌握了时空之力；她的永恒是刹那的惊艳，所以她种下了刹那芳华。可是你们的永恒是我的牢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