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恶趣味（1/2）

赵桓是个很有才气的王爷。

这是我在一旁研磨时观察得到的结论。

赵桓说要孝敬他母妃郡君李夫人，便画了幅孔雀图，姿态雍容，用笔熟练，点画厚重。旁题薛太拙所作七律一句：“天仙黼黻毛应是，宫后屏帏尾忽开。”运笔遒劲而无狂野态，形意兼得又儒风雅韵，尽脱凡俗。

我因自幼读得书识得字，便觉与旁人不同，心气颇高，自恃所见所闻在女儿家里已算得广博，可也从未见过能像赵桓这般。年纪轻轻，功底如此深厚，无论画品还是书作，皆称得上是中上，尤其一笔好楷书，着实令人羡艳。

“你看如何？”赵桓见我看着他的画儿发呆，问道。

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一双越鸟姿态雍容，七律正楷笔法遒劲，反正奴婢是从未亲眼见过这样好的作品！”

谁都喜欢听奉承话，赵桓自然也不例外，听我这样说很是高兴，自得道：“必然如此！论起书画，我那兄弟们恐怕未有一个比得上我的呢！”

“奴婢听闻楚王殿下倒是写得一手好行书？”我问。

传言楚王赵景自幼聪慧，年仅十三时随君狩猎，于辽国使者面前射鹿一发即中，让其大吃一惊，也令皇帝自豪许久。更有言楚王九岁咏梅，以梅论上下官宦，其章句满震朝野，更深得皇帝宠爱，当年是京城无数少女梦中好儿郎，只可惜后来却患了疯病，喜怒无常。

“是啊，大哥的行书确实一绝……”说到此处，赵桓忽然噤声，顿了顿，又对我道：“以后可莫要叫他楚王殿下了，如今早被父皇贬为庶民，你这样叫只怕招来祸患的。”

是了，赵景先前发病烧了皇宫，被皇帝贬为庶民送去了均州，方才我只想着他毕竟是赵桓的胞兄，尊称一声楚王殿下来讨好赵桓，却不想那么多的。赵桓这样提点我一句，确是很够意思的了，我便感念道：“是，奴婢记下了。”

“宓姐姐，你怎的还没回……”不知觉中，天色渐暗，赵桓正与我说着话，忽然小丫头秦嫣儿冒冒失地闯进了，且人未至而声先到地喊了半句话，待看到坐在书案前的赵桓才忽然断了声音。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唰地变白，忙就扑通一声跪下，颤着声音道：“奴婢鲁莽！扰了王爷！实在该死！”

赵桓也是一愣，大概没想到会有人敢忽然闯进来，看小丫头吓成这样也有些不忍心，便道：“不妨事，起来吧，下次莫犯就是。”

赵桓这话说的，我觉得他着实好说话，连句训诫都没有，只怕府里的丫头跟着他都是要被惯坏的。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有些愤愤不平，为何方才他就逗了我半天，而遇到秦嫣儿他就爽快地来一句“不妨事”？真是忒气人！

“谢王爷！”小丫头脆生生地应了一句，煞白的小脸儿忽然回了血色，小脸蛋儿在烛火下也红扑扑起来，自我心境调节倒是快得很，可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