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行四 狮的孩子（1/2）

“他包里的人头是谁的，我很在意。”小美仍在回忆刚才的场景。

“既然没有看清，就不必深究。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知道好很多。”怪行少女说。

“好在那不是我的母亲，知道这点就已经知足。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母亲根本不是从高塔上摔下的。”

“既然从高塔上摔死的人不是你的母亲。那你的母亲后来怎么样了？”

“自从她离家出走那天起，我再没有见过她。”小美回答。

“可是你梦到她摔得血肉模糊。”她继续说。

小美沉默片刻，似乎绞尽脑汁，掀开记忆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你喜欢看动物世界吗？”

“并不是我兴趣之所在。”

“源于一群鬣狗在吞食一只怀孕的斑马。我看过这个节目。它们追逐着大肚子的斑马，一点一点地撕裂它的下面。斑马被生吞活剥，肚子里的孩子被其中一只鬣狗挖出来叼走。斑马在这种节目里永远是被伤害的弱者，所以那个血腥凄惨的场面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一年，我在考场上认识一个叫k的男子，他很英俊，长着一双迷人的白种人的蓝色大眼睛。整场考试，他只字未答，拄着下巴一直看着我。我被他温柔的眼神吸引住了。结果考试结束后，他主动过来跟我搭讪，于是我们相识。那天天气非常好，清澈的天空一望无际，灿烂的阳光很美丽。我们一起去散步，吃饭，还有看电影。很美妙的一天。我记不起我们具体都说什么了，但是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他那迷人的微笑令我永生难忘。我甚至找到初恋的感觉，也许他本来就是我的初恋也说不定。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旅馆。他把我放倒在床上，轻轻脱去我的衣服，很仔细地从上到下吻遍我的全身。我开始一直在剧烈地颤抖，但在他温柔的亲吻之下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她戛然而止，静静欣赏我在月光下的身体。直到他进入我的那一刻，我又猛然抱住他浑身抽搐。”

说到这里，小美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仿佛在品味当时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然后你看到什么？”怪行少女问。

“我忘记了...”

“忘记了吗？”她再次问她。

“做完后我来到窗前，那天天空十分晴朗，没有一丝云彩。我自语说天空中为什么没有云彩呢。他告诉我说，天空中的云彩像人一样空虚，所以看不到。终有一天，他也会像云彩一样消失不见。我知道，他要离我而去。他，只是想和我发生一夜的关系。”

妈妈穿着围裙出现在小美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他在哪里？”她愤怒地问到。

“我不知道，不要打搅我看电视。”

“你喜欢看这种节目吗？”

“是的，这是我喜欢的。”小美倔强地回应。

电视里的母斑马已经倒下。画面切换到其中一只鬣狗叼走胚胎斑马的画面。

“被杀死吃掉了。”母亲说。

“我知道你见不得血。”小美按了电视一下。

画面仍然是动物世界。这一次，是一只破落的母狮子带着一只小狮子的画面。前几天，她所在的狮群刚刚受到冲击，丈夫被其他狮群的狮王杀死。现在，她和孩子已经几日没有进食。后来，她遇到一只流浪的公狮，于是主动抬起屁股。她知道，在这个大草原上，没有公狮的帮助，自己和孩子是无论如何也生存不下去的。就像几天之前，她用尽全力捕获一只怀孕的斑马，却被一群鬣狗夺走一样。

小美想起来，黑暗中，k幻化成一只鬣狗，把头伸进小美的裙子里面。这与之前的情景形成截然不同的画面。

她恐惧得浑身发抖，动弹不得。

“你是妖怪吗！”她大声质问k。

“你是我的猎物。”他回答。

“你不爱我吗？”她又问k。

“对我来说你只是斑马。”

“原来我就是电视里那只斑马，”小美想，“我就是那只被鬣狗挖出的胚胎。而我的妈妈，早已被它们开膛破肚。现在，我只能静静地等待k慢慢把我吃掉，连根骨头都不剩。”小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而想到即将被自己所爱的人杀死她又感到无比地伤心。

鬣狗张开大嘴，用粗短结实的犬牙撕咬小美的身体，已到口的猎物并未停止它继续伤害猎物的欲望。它的嘴又朝小美伸过来。小美眼中充满绝望，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而瑟瑟发抖。

突然，一只母狮子咆哮着冲出来。她的身体结实而强壮，一爪击飞鬣狗。鬣狗晃晃脑袋，再次冲上来咬住母狮的肩膀，母狮恶吼一声，双爪把他按在地上。鬣狗试图回头咬她但因脖子过短而够不到，只能不甘心地拼命挣扎。母狮狠狠锁住鬣狗的喉咙。咔嚓一声，随着颈骨的断裂，k也停止动作。

“那么，我现在又成为母狮的猎物了吗？”小美沮丧地想。

母狮靠近她嗅了嗅，把她咬起来扔到附近的水塘里。

小美在里面扑腾一会儿，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