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行一 至死不渝的爱（1/2）

入夜，天空中的明月就像眼睛一样注视着大地。浮云缓缓移动，时而挡住月光，时而又消失不见。

小美匆匆地朝外面望一眼，心情顿时感到一丝豁亮。外面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吵杂声与歌声不绝于耳。在她看来，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今天她已经接过五个客人。上一个客人喝得烂醉，吐在他的身上，赤身裸体地从床上摔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小美以为他摔坏，吓得不敢动弹。客人翻过身，不久又传出鼾声。她松一口气，来到一楼的沐浴区冲掉身上的污秽，粉红色的脸蛋又现出笑盈盈的表情。在镜子前，她微微地扭动一下，欣赏自己娇媚的身材。

这个时候，传来鸨主的叫声。

妈咪五十岁上下，肚子鼓起，腿上有一个大伤疤，踩着拖鞋走起路来一副邋遢的样子。

“311号房间，客人在等你。”她简短地说。

“知道。”小美回答，又朝镜中的自己看一眼。

楼梯的拐角处，她无意中碰到打扫卫生的小安。他的脸瘦长，眼角微微上翘，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在斜视。

“对不起。”她道歉说。

小安佯装生气，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小美给他一个抚媚的微笑，扭过头却是一脸的厌恶。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已然是311门前。这里隐约可以听到其他房间女孩的呻吟声。

她轻轻地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在她听起来很斯文的男人声音。

她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

“为什么不开灯。”她问。

“这样不是很好么。”

“别闹了，客人。您可真会玩。”她娇嗔一笑，伸手去按开关。

来回起落几次，屋里的灯全然没有反应。

“奇怪，刚才还好用来着。”她自语。

客人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一直滑到胸前。小美伸手去抓他的手，却没有抓到。她伸出手在面前一划，仍然如同捕捉幻影一般。

“客人，你在和我捉迷藏？”她用顽皮的口吻问。

“没有。”客人回答。

小美凭借声音听到他坐到床上，于是她脱去上衣。

“可惜了，如果您看不到，乐趣少了一半呢。”

“我能看清你。”客人回答。

“是么，看你在撒谎。”小美走上前，牢牢地抓住他，“你跑不掉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接吻。小美感到他的唇毫无温度，同时也感受不到他嘴中呼出的气息。

“你一定不喜欢我。”她嗔怒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不到你的热情。你是不愿意，还是说你天生就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客人笑出声：“你不是看不到我么，又怎会知道我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气息，你明显对我没有兴趣。如果你想换人就直说。”

客人抓住她的双肩，正对她一动不动。她于是闭上眼睛。

“小美，你还记得我吗？”

她像触电一样猛地推开他。

“你的声音...和刚才不一样了。”她听起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令小美十分熟悉。

“仅仅不一样而已吗？”客人站起，慢慢向她走进。脸逐渐清晰起来。

“怎么是你。”小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爸爸，你还活着？”

小美倒在地上，回忆起那个晚上。

父亲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妈妈抱着年幼的小美，与死去的爸爸躺了一夜。清晨，妈妈突然大哭起来，推开小美猛地踢他的尸体。爸爸发青的身体只是随母亲的踢打稍微活动一下，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你这个混蛋，丢下我们母女什么都不管了！”

之后，她夺门而出。小美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

“爸爸，你还活着？”小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跟我走。你不应该呆在这里！”他大汗淋漓，一把抓住小美。

“可是...爸爸，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

“一言难尽，快，和我走！我带你逃离这里。”

“你在干什么？”黑暗中，客人轻拍一下她的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