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吾乡”（1/2）

抬眼打量眼前这间屋子。←百度搜索→【←书の阅小巧的镜子，小巧的床，小巧的桌椅，一切都精致小巧，一应家具装饰竟比我在宫里住的屋子华丽了很多。

贺管家把我带到这里，嘱咐我一切自便，但最好还是不要出府门后，便笑眯眯的退出去离开了。

福远在我擅自下了决定后，便也一声没有抗议，一路跟着来了贺府，现下就住在我隔壁的屋子。

而我，已经在这间屋子里跟桌上的茶杯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中午了。制衣局怎么样了？我的失踪会带来什么影响？方姑姑怎么样了？叔达呢？

他们知道我现下的境况吗……他们知道我对未来状况的迷茫吗？过去的关心，此刻想来，倒是熟悉里的陌生，有些不可追忆的味道。

我做出了决定，踏出了这步，放弃了熟悉。本以为福远是那陌生里少有的熟悉，可他一再表露出隐藏在单纯表象之外的东西……却把我心里那将降滋生出的信任依赖感给打磨了个干净。

那时候贺管家带我和福远来贺府。一路上福远虽没说话，可那贺管家却多次转眼悄悄打量他，眼里却没有对一个太监身手却如此矫健的惊讶，反而是理所当然的赞赏和某些敬佩之色。

福远……究竟是什么人？

丽贵人和贺维拙又为何先想杀我，又突然悔棋，把我带回府里，还安排这么好的屋子好好安置着？

一堆疑问放在脑子里。此刻先前下决定时的肯定倒又显得不可靠了起来。跳下床榻，捏起随意放置在椅子上的包裹。

走还是留？我竟没了主意。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弯着瘦小的身子，满脸热情，两手向店里一送，巴不得直接把满街上的人都扔进店里一般。

“打尖。”

“哎好叻。”

站在“吾乡”大门口，尝一口手里的葫芦。竹签子被沉甸甸的果子生生压弯出个弧度。轻轻咬上一口，酸甜可口，嘎嘣脆。

唔，比想象中还要好吃啊。

“吾乡”匾牌上两个大字，笔墨挥洒，细枝末节都透着肆意潇洒，绝非出自凡人手笔。

不过是间外表看得过去的酒楼，竟有三层规模。第一层人声鼎沸，菜香四溢，满堂的热闹，饭桌上由吹牛而起的流言顺着大门流出去，飘满整个明京都城。

二层同样坐满了宾客，却大多衣冠楚楚，锦衣玉袍。饭桌都由屏风隔起来，宾客多谈风雅之事。灯光荏苒，满堂书香清雅之气。

这三层……规模相对一二层来说要小的多。一弯阶梯和一道屏风隔住多数宾客的脚步。暗色屏风的另一面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从包裹里大手笔地亮出一枚银子，厚着脸皮叫小二带我上了二楼。坐在由屏风隔起来的包间里，再啃一口手中的葫芦，牙齿都成了甜的。

小二看看银子看看我手里的葫芦，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很快又由笑抹过去：“客官吃点什么？”

徒然想起某次夜间，我和叔达在亭子里赏月。那时候叔达刚刚陪贵妃在国安寺吃斋念佛了半个月。

叔达彼时心性更野，半月间竟数次偷溜出去觅食，顺便狎妓。

那时候月光极盛，叔达笑出八颗整整齐齐的牙齿，张牙舞爪的描述自己‘风流倜傥’的光荣事迹，几乎要从亭子边儿掉出去。好不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