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老子和你没好说的(1/2)
云恪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漂浮在一片烈焰之上,天空是赤红色的,脚下也是一大片火海,热浪一浪接着一浪不住的朝他袭来。他没有惊慌。只是静静的负手看着。
这是哪里?他又死了吗?那一大片火海就好象炼狱一般,他的唇角勾出了一抹淡笑,是了,没准就是地狱,如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死后哪里还奢望升入天界,下地狱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只是这片炼狱似乎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烈焰吞噬着他的身体,他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一阵阵让他窒息的热。
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片火海之中煎熬多久,上一世的一切就好像画片一样一幅幅的在他的眼前缓缓的划过。
母妃!他眼见的看到了其中一副画面。他的母妃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离世了,他对她的印象并不算深刻,或者可以说已经忘记了。可是在这里,似乎将他脑海之中的所有隐藏部分全部都挖了出来。
他几乎没有感受过母亲的爱怜与照顾,当母妃死后一段时间。他都是独自一个人过的,宫女和太监们嫌弃他哭闹,会故意的恐吓他,只要他一哭,他们就暗地里的掐他,那时候他两条手臂几乎都是青紫的。就连乳娘都认为他出身低,还是个没娘的孩子,没有像别的皇子那般有着显赫的母族,而十分的嫌弃他。当他被人送去德妃娘娘那边寄养的时候。他很开心,以为自己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一切依然会照旧。
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云翼的,他只有在一边眼巴巴看着的份。他渐渐的变得沉默,不愿意说话,因为他发觉只要他一说话,一告状,等待他的就是更加严厉的惩罚。还好,他遇到了自己的师傅,一个在宫里看似默默无闻的侍卫。师傅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若是想要别人看的起你,你要有被别人看得起的资本。
那时候他有资本吗?没有。他只能默默的努力。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每次练武有进展的时候,师傅会笑着摸着他的头,夸他厉害。他会想,若是他的母妃还在,若是他读书读的好,母妃也会如此摸着他的头,带着无限温暖的笑容赞许他。他真的不想自己的母妃走的那么早,哪怕她的出身很低。这样他的身边还会有一个至亲之人来爱他,护他。可惜,没过几年,就连一直教他武功的师傅也忽然之间消失了,只留了一份信和基本秘籍给他。
他又是独身一个人。
就在云恪静静的看着从眼前划过的画片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牵住了他。他大惊,转眸,只能在模糊之间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是一名女子。火阻隔了他的视线,那名女子的身周环绕着火焰,让他看不清楚她的脸。那手略带着几分淡淡的凉意,冲淡了火焰炙烤时候发出了热力,让他无比的贪恋那样的感觉,他握住了那只手,想要索取的更多,更想要将那女子从烈焰之中拉过来,是母妃吗?一定是了!只有母妃才会冲入这片烈焰之中护他救他。他冰冷如寒霜的面容有了一丝的裂隙,母妃,他失声叫了出来。
当他察觉到那只手有要离开的趋势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的害怕,他好不容易在这里等到了一个人。若是她离开了,他就又是孤身一人了。他死死的拽住那只手,苦苦的哀求着,母妃,不要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那个人从烈焰的环绕之中拉出来。他不怕火,他怕的是一生的孤寂。
在那个位置上的孤寂是可怕的,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再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护你,爱你,所有人接近他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他已经孤寂一生,死后难道还要依然继续寂寞下去吗?至少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好啊。
他紧紧的箍住那个人腰,感受到她身上的清冷和柔软,他想,若是在这里能紧紧的拥住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她不开口,他也愿意,至少他不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了,他很累,很累,他只想暂时的睡一觉,她给他带来的感觉是无比的舒适和安心,安心到他完全不用害怕她会害他,在这种鬼地方,害他又有什么用?她能来这里,陪他一起到炼狱之中,那她还对他有什么图谋呢?
所以他想找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的睡去,可是。。。。。他的颈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一切都泯灭下去,没有火焰,她也消失了,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席卷。
不能就这样下去,他要离开这里!一个强烈的念头支撑着他,云恪忽然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纬帐,鼻端传来的是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他甚是不喜。
云恪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这里是。。。。。。他转眸,透过灯火,看到了轻纱帐外,房间中央的圆桌边趴伏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方。那个窈窕的身影是谁?是顾雨绮吗?云恪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有了一丝的悸动和希冀。
"来人。"他低声呼唤了一下,惊觉自己的声音无比的沙哑,像是被砂砾磨过一样,喉咙也是一片火辣,一张嘴就能冒出烟来那样。
伏在桌子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的人猛然惊醒,她快速的站起来,转过身,疾步走来,"奴婢黛眉见过王爷,敢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隔着轻纱,云恪看清楚那名少女的样子,甚是美丽,脸上还带着几分刚醒的惺忪,不过。。。。云恪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不是她,居然不是她!不是顾雨绮那个女人!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愤怒,是心底的失望而衍生出来的。
"顾雨绮呢!"他寒声问道,"本王不是说叫她来伺候本王的吗?你又是什么东西!"他丝毫没有掩饰他心底的不悦。
黛眉被那凛冽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家里,无论是鲁昂怀玉还是顾雨绮对她们几个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说过什么重话,即便她们做的不好,也是耐心的指导。
黛眉忙跪了下去,"回王爷的话,我家小小姐已经照顾王爷一天一夜了,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奴婢才自告奋勇前来替换小小姐,让小小姐回去休息。"
一天一夜?云恪闻言将眉头又皱的紧了些,他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他微微的一挪动身体,感觉到后腰传来一阵刺痛和不适。他抬手摸了摸,在腹部又被人用白布包裹了起来,他的后腰。。。。。
"本王的腰怎么了?"云恪问道。
"回王爷,您后腰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好,连日奔波让伤口化脓了。所以才引起了高烧。"黛眉说道,"小小姐做主,让大夫将您后腰的腐肉全数刮去,所以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我们家小小姐,小小姐说要是要命的话,就不要肉。"
难怪会这么痛。
要命就不要肉,这是什么话!云恪不悦的哼了一声。
"王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或者是需要什么?您可以吩咐奴婢,奴婢去办。"黛眉见床上的人没了动静,等了片刻,才又开口问道。
"去叫你们小小姐来。"云恪冷声说道。
她居然不好好的看着他,自己先跑了!一天一夜又如何?若是在上一世,能得到他如此的青睐,哪怕叫她守护三天三夜她应该也是甘之如饴的吧。现在居然一声不吭,都不等他醒来就跑的没影子了。不过。。。。一天一夜吗?云恪貌似又觉得自己的怒气下去了一点。
"是。"黛眉虽然心底不愿,但是还是应了下来,小小姐才会去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啊。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是王爷,还是小小姐得罪过的王爷,算了,忍一时海阔天空。她们在云恪昏迷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所宅子,但是大雨不停,外面的形式也确实恶劣,十几个流民不怕,可是外面是成千上万的难民,要是上杆子抢她们的东西,顾雨绮和梁怀玉是自问没那本事护的住的,况且现在他们还有二十几个手无寸铁需要人保护的村民。他庄介亡。
即便是出去了,能朝哪里走呢?恒江到处在决堤,别说是渡江了,上游和下游都去不得,朝南?回到京城?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况且能不能安全的到达京城又是一说,难民潮,瘟疫,马上京城的城门也会关闭,进不了城,一样不安全。
所以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暂时留在此处,静观其变的比较好。
顾雨绮不敢说她是将云恪打晕的,只说是他自己烧迷糊了,才会昏睡这么久。其实她也挺担心的,就怕自己下手太重,将这个人打成植物人。不过还好,那大夫说他是之前失血过多,之后又不分昼夜的赶路,体力透支,再加上后腰的伤口化脓了,连续烧了几天才会如此。
至于他后腰的伤口,大夫不敢动,还是顾雨绮当机立断,让大夫将那些腐肉刮去。
再不懂医,顾雨绮也有常识,若是任由腐肉在他的身上,只会越烂越厉害。大夫是惧怕云恪的身份,所以不敢轻易的下刀,顾雨绮让赵武去找大夫的同时也将江夏郡守给找来了,毕竟是一个王爷住在这里,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也是不妙的,要找个见证来。在一个郡守的监视下给一个王爷动刀子,那名连一个七品官都不曾见过的老大夫感觉到压力山大啊。
倪刚之前见到梁怀玉已经觉得见到世间少见的大美女了,如今再一见顾雨绮,顿时惊为天人,同时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为何安王殿下执意要住在这里。他收起了自己的色迷迷的眼光,安王殿下看中的人,有岂是他能肖想的。
顾雨绮已经睡下了,又被黛眉从被窝里挖了起来,染墨帮着黛眉七手八脚的将顾雨绮稍稍的整理了一番,这才将顾雨绮推出了门外。
顾雨绮含恨看着黛眉和染墨站在门口朝她挥动着小手绢,只能仰天长叹一声,认命的朝云恪的房间走去。
苍天啊,大地啊,来一个雷将屋子里那个人劈死吧!顾雨绮无语的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忽然一个惊雷在顾雨绮的耳边炸响,吓的她一缩脖子。
贼老天,你都帮云恪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和他穿一条裤子的!顾雨绮很是无语的愣了一会,才举步走进了云恪的房间。
"民女顾雨绮见过安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顾雨绮进去之后就屈膝行礼。
顾雨绮进来的时候,云恪正在研究自己胳膊上的痕迹。
他刚才想翻身,却感觉到双臂上一阵不适,一碰就痛,小时候一直被宫女和太监们掐大了的云恪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忙撸起了自己的衣袖,果然。。。接着灯火,他的两条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青紫的淤痕。
云恪怒了!是谁干的?
就在这时候顾雨绮进来了,他猛的一转头,看向了轻纱之外那个朦朦胧胧的人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刚才那个小婢女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只有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一丝冷意浮动在他的眸光之中,他缓缓的开口,"顾雨绮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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