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1/2）

夜深风沉，拂过面颊，有微凉感觉。

似泪，似幻觉。

暮九从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这一刻却跟世间平凡男女一样，渴望会有下一世的出现。

人已回到金陵。

玉深烟死讯为真，但她的尸首却不翼而飞。

他也看不到她最后一眼。

走之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育太村外，那时如何能想到，这便是最后一面。

她在宫里住过的漱玉宫，萧瑟冷清。

纵然她性情比此刻秋风还要清冽淡漠，但在他心里，那就是特殊的存在和需要。

他需要玉深烟。

让他的心不再是一个温度，不是只局限于一个空间。他也可以跳脱出来，找到另一个自己。

他喜欢欺负她，看她反抗，听她冷言冷语的说话，她不用对着他笑，说任何好听的话，他能看着她就足够了。

他喜欢一个人，注定是双虐的过程。可他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

“王爷，太后请您去延禧宫。”

麒麟站在不远处，沉声开口。

“麒麟，你说……玉深烟她真的曾出现在吗？还是一直都是我的幻觉。”

麒麟一怔，幽幽道，“王爷，她既然在您心中留下如此深的烙印，怎会没出现过呢？”

暮九：“……”

那不是烙印，而是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紧紧攥住了他的心。

“我见她第一眼，那天你也在。郊外的书院，她反应比一个训练有素的隐卫还快，我当时明明看到她眼底对于我给的令牌那不屑的态度，可我却没有怪他。

后来，暮风庭在我眼皮底下救了她，我当时就想，如果我是这个女人的救命恩人的话，她是不是至少会对我露出哪怕一丝笑意？

猎园内，我……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我已经准备出手做她的救命恩人了，结果她又一次打了我的脸。

往后的每一次见面，她都刷新了在我心中对于一个女人的认知。我开始想着她，念着她，同时也防备着她。但渐渐地我发现，我的防备在她面前多么可笑，她根本不在乎我是想杀她，还是怀疑她。

这样一个女人，撩了我的心，就这么……”

死了……

他始终无法相信深烟真的死了。

那么多该死的人不死，为何偏偏是她。

“王爷，属下这就出去打发了太后的人。”麒麟也跟着叹气，这种情况下王爷不会见任何人的。

就是当初在面对葛清秋的背叛时，王爷也不曾有过这般颓然无助的感觉。

麒麟退下，暮九垂眸，眼底的哀伤系数爆发。

撕扯着心扉每一处。

十年前，他才十几岁，哪怕是第一次经历感情，面对背叛，从未觉得痛，只是有一些怔愣，一些不可思议。却是在第一时刻告诉自己从容面对接纳，不能哭，不能低头挽留。

他暮九的面子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十年后的今天，他忽然发现，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最重要的人，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天意弄人，造化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