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生与死的战斗,绵延无尽!(2/2)
但是他清楚,在当下这个时代,伴随着资本苗芽的出现,伴随着市场竞争的激烈……
私有制的强化,乃是大势所趋,终有一日会诞生绝对私有制的概念。在20世纪初的伦敦,那个维多利亚时代的余韵里,即便是偷窃他人的家中的一株草填肚,都能被判处两周的监禁。
这并非是因为那株草有多么高昂的价值,仅仅是因为偷窃这个行为,侵犯了神圣不可动摇的“私有制”,驳斥了神圣的“大手”。
但盖里斯要说,私有财产不是绝对的、无条件的,世界属于所有人而不是某些人。
盖里斯阻挡不了私有制的强化,甚至于他将会亲自放出猛虎,在这个时代到处噬人。
但盖里斯终究不是什么“金牛犊”的信徒,不会教人去拜那要被焚烧成灰偶像。
因此,无论时代怎么变,无论大势走向何方。
盖里斯都要说:【要供应食物与饿莩,你若不给他食物,便等于杀死他。】
【贫乏的人、赤贫的人……努力工作却依旧活不下去的人,自有上帝所赐的一部分等待着你去取用。】
这就是生命,是神的赐予,是一种礼物,是不可触犯的东西。
必须在历史中与受难者同行,为人的生命而战斗应当是每一个人的义务,这是一场绵延无数代、关乎亿万人的战斗。
只要有人的生命还在被死亡的律令所威胁,就需要有人来战斗。
马克思曾说过:“如果一个人愿意变成一头牛,那他当然可以不管人类的痛苦,而只顾自己身上的皮。但是,如果我没有全部完成我的这部书(至少是写成草稿)就死去的话,我的确会认为自己是不实际的。”
……
活着,已经万分艰辛了,如果没有一点希望的烛火,能够照亮未来。
那么这一切,就太悲哀了。
对自然的崇拜诞生了泛灵信仰,在泛灵信仰中,人也只是万物之一,同万物没什么区别。
用人来献祭、用人来做牺牲,这都再正常不过。
不过、无一例外的,随着时代的发展,用人做牺牲的事,也越来越少。
人的地位开始在万物中被抬升了,基督教神话中,亚威创世乃因人而创。
在东方的思想中,人成了万物灵长。
但人与人之间亦有差距。
【主曾言:“世上有贫者,因有富者;有富者,因有贫者。”】
【富人的财富乃从穷人的苦难中剥取,如参天巨木的根须深植于贫者的凋零。】
所以,为了弥补这差距,为了用精神世界的富足来弥补物质世界的贫乏。
强调神看重赤贫、神贫之人的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加上转世轮回的佛教,成为了世界三大宗教。
这三大宗教,无一例外,都向穷人们许诺了优于富人的来世。
这是北欧信仰、希腊信仰、罗马信仰乃至于传统道家信仰,原先都未考虑过的事。
也因此,即便是在科学迅猛进步的21世纪,世界三大宗教或许渐渐缺失了对世俗的影响,但三大宗教的信众,却依旧在增长!
至于12世纪,就更不必多说了,但盖里斯一头闯入那些东正教徒底层聚会中的时候。
即便他未曾展现过任何神迹,仅仅是依靠着一手医术,加上对圣经的全新解读,他便将自己的影响力,如春雨一般浸入了这片信仰干涸的戈壁。
只不过,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
在又一次的底层聚会结束后,盖里斯便曾留意到有一位信众的神色,不那么自然。
只能说,纵然东正教徒是社会的边缘人,但天主教教会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这就处于一种,我可以不要,但别人不能碰的状态。
在博特伦的教堂中,这座石头修葺的殿堂里。
主教伯尔纳倾听着身旁人的汇报,越听、他眉头便皱的越紧。
有关盖里斯的事情,他早就开始关注了,毕竟着能从活人身体里,切掉一截肠子从而把人救活这个事,可太有话题度了。
这个时候,就有必要提及一件事。
中世纪作为一个跨度非常广,地域面积同样非常广的概念,不同教会、不同教士之间,他们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达成共识。
因此,纵然现在这个时代,猎巫运动尚未大规模开始。
但有关“巫术”的嫌疑,却始终都是存在的。
只不过由于,先前的时候普利万对盖里斯非常照顾,因此教会始终都未去上门找过。
但现如今、盖里斯已经不只是行医了,更不只是用希腊语去解读圣经,更是带着这些东正教徒,开始重建他们之间的社会秩序。
盖里斯带着人用圣经识字,让他们反思圣经的教诲,致力于慈善,让信众互帮互助。
这些底层聚会自行主持各种圣事,着力于改善邻里关系,甚至还在人谋划修桥铺路。
对于法兰克人来说,对于真正关心这方面的法兰克人来说,这简直不可思议。
因为那些迷茫信仰的基督徒们,竟然开始在信仰上愈发富足了起来!
如果说一个人有巫术嫌疑,那么还不足以对教会的利益,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
可若是一群信仰上的误入歧途者,竟然过得比走在正道上的信众还好,展现出了更加富足的精神世界。
这就有问题了。
因为这是在质疑他们教会的正确性。
谁允许你们过上好日子了?!
你们现世的苦难,才是对法兰克人信仰最好的辅助!
因为你们有背圣传,不承认圣彼得传承者的权柄,活该在现世受苦!
主教坐在教堂的讲坛上,面色沉重,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的神色。
“我们必须去谴责,他这是在撼动我们信仰的根基。”
“那家伙的医术不过是愚弄无知者的谎言,是魔鬼的伪装与阴谋!”
“他是在用谬论来误导那些虔诚的灵魂,真是令人发指!”
一旁的那几名司铎神父,在听到主教的发言后,一齐点头。
盖里斯行医其实影响不大,只要他愿意将自己的医术解释为“来自上帝的恩赐”。
那么,日后说不准还可以包装出一位“圣人”或神迹的执行者,这是有利于信仰传播的好事。
但这家伙居然投靠了东正教?
纵然现在东正教,还谈不上是异端,可这宗派之别,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种事情,是无法忍受的!
必须从重!从快!从严!
更何况,他居然说什么:【贫乏的人、赤贫的人……努力工作却依旧活不下去的人,自有上帝所赐的一部分等待着你去取用。】
这、这……这不是鼓动那些人去偷、去抢、去造反吗?!
有些人啊,就不能乖乖饿死在家里,别出来替人添乱好吗!
基于这样的思想,博特伦的教会,做出了自己的决断,并随时准备出击。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的黎波里堡,在城堡的最安全、最隐秘的塔楼里。
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躺在床上。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死亡正在迈步而来。
能感受到那死亡之天使已降临至他身旁,静静等待他气绝的瞬间,以迫使他品尝死亡的苦涩。
当躺在病床上回首往事时,雷蒙德陷入了迷茫:自己这一生究竟有何意义?
与雷纳德对穆斯林的深刻仇恨不同,他也并非如巴利安那样追求理想的真正骑士。
他只是一个普通贵族,因父亲的缘故继承了的黎波里伯爵的头衔,在鲍德温三世的指引下,他在耶路撒冷王国的宫廷中成长。
他曾劫掠东罗马帝国的海岸,也在哈林之战中被努尔丁俘获,随后在阿勒颇度过了将近十年的流亡生活。
赎身后,他迎娶寡居的埃斯基瓦,成为耶路撒冷王国加利利的领主,逐渐成为最有权势的十字军领主之一。
如同许多贵族一样,雷蒙德渴望获取土地与财富,谋求更高的权势。他曾两度出任耶路撒冷王国的摄政,并与萨拉丁签订密约。
然而,昔日的荣光在加利利海西的战斗中化为乌有。
在萨拉丁的军队面前,雷蒙德意识到自己曾追求的一切是多么微不足道。
他惊慌失措地逃回了的黎波里,往日的显赫并未给予他勇气,继续与萨拉丁对抗。
经历这一切后,雷蒙德终于意识到一个令自己痛心的事实:他不过是个懦夫。
从那时起,雷蒙德便染上了重病,对财富与权势的欲望渴求被无情地抽空,只留下他这具受尽煎熬的躯壳在世间徘徊。
可,雷蒙德终究是不想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
忽然,就有一位侍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控制着自己的脚步,来到了的黎波里伯爵的身侧,对着伯爵低声耳语了几句。
“什么?你是说博特伦那边有神医?包治百病?割了人肠子,都能叫人活下去?!”
“快!快去帮我请来那位医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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