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299章 白衣菩萨释灵鼋(2/2)
老渔夫心中不屑,暗道:“方外之人的钱也骗,可耻。”
“老先生,你是在喊我吗?”麻衣相士抬头,仔细地望着她。
“小师父……”
那小尼姑清秀脱俗,颜色绝美,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笼罩在一件宽大的白色僧袍下,却掩盖不住婀娜窈窕的身姿,她见老先生盯着自己,以为有哪里不对,忙看向自身。
麻衣相士忽然道:“你在寻一个人”
“嘿!”
小尼姑还没说什么,老渔夫没忍住先笑了一声。
“咳咳咳…这江风真大,咳咳…”
老渔夫有些不好意思,忙将脸转过去,咳嗽着掩盖过去。
天地良心,这次自己可不是故意搅和的,实在是这相士的话术太单调了,几乎见了谁,都是这么一句话,‘你在寻一个人’,好像这世上,谁都有个要找的人一样。
小尼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显然对方说准了。
麻衣相士得意洋洋:“小师父,我说的没错吧?”
“我…我是在找师姐,我们去衡阳城云墨街置办蜡烛线香,回客栈途中,不小心被两辆马车隔开,师姐她们大概没发现落了我,就走散了,老先生你看见我师姐了吗?”
小尼姑十分老实,别人问她,恨不得把肠子肚子都翻出来,如此至真至性的弟子,也只有真正的佛门净土,才能教养得出。
“小师父,你们住的客栈名还记得吗?”
“记得,是叫渡仁客栈。老先生,你看没看见我师姐啊?”
小尼姑望着昏黄将黑的天色,有些着急。
“我看见了…你师姐已经回了渡仁客栈,不过她们很快又从客栈出来了,正在四处找你,你不要四处乱走,只需站在这,用不了多久,她们就能找到你了。”
小尼姑欣喜道:“真的?就如此简单?”
麻衣相士笑道:“就是这么简单。”
小尼姑极易信人,听他这么说,也不着急了,就傻傻地站在码头上等。
老渔夫原本早该走了,只是他家孙女也是十五六岁的年龄,爱屋及乌,担心这单纯得五脏六腑如透明一般的小尼姑,被老相士拐买了,故意拖着时间不离开。
“从面相上看,小师父,除了你家师姐,你还在找一人。”
麻衣相士打量着小尼姑,眼神猥琐,比之前看那个被人抬上马车的醉汉时,更要肆无忌惮,老渔夫心中警觉起来,一屁股坐在倒扣的木盆上,更加不肯走了。
小尼姑闻听此言,脸色微变,心中不欲承认,只是师父说过,佛门首要戒律,便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她还是点了点头。
麻衣相士微微一笑,道:“小师父想不想知道,那个人在何方?”
小尼姑瞪大了眼睛,只觉难以置信:“老先生,你…你连这也知道吗?”
“不是我知道,是天知道。”
小尼姑顿时失望了,低声道:“天知道,天知道,又如何会告诉我呢。”
麻衣相士笑道:“这就要算天机了。”
他取出一刀黄纸,一只毛笔,递给呆呆傻傻的小尼姑。
“你写一个字在纸上。”
她接过毛笔,问道:“什…什么字?”
“不要多想,就是你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字。”
小尼姑非常听话,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便又睁开双目,提笔在黄纸上写下一个娟秀小楷。
“琳?”
麻衣相士脸色微微凝重:“这个字啊,还真有意思啊,难得至极。”
小尼姑心中生出几分期待:“老先生,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吗?她…她现在在哪里?”
老渔夫坐在大木盆上,取出烟袋子,把烟丝塞入铜锅里,就着之前卖小食摊位留下的半截木炭点燃,‘叭叭’地抽了几口,打算看他如何编瞎话
麻衣相士不做声,他自觉究通易理命数,堪破世情,天下之事,皆可知晓一二,何况为人批命?只是纸上这个普普通通的‘琳’字,却像笼罩了一层迷雾,自己只能在雾中摸索,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命数之奇,甚至不亚于他在福州府遇见那个‘一叶改命’的青衣少女。
“琳者,玉也,还是青色之玉。”
他边观察对方脸色,边试探着问道。
“青色主东方,玉者极尊贵,姑娘要寻之人,莫非身在东方,而且身份凌驾在万人之上?”
小尼姑微微摇头,想了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许多年未曾见过了,她如今是何模样,又是何身份?我都一概不知。”
“嘿嘿!这可难喽……”
老渔夫奚落地笑了两声,把铜烟锅在大木盆上,磕得‘咚咚’作响。
麻衣相士也不搭理他,继续细看黄纸上那个‘琳’字。
“木,主生机也,孕育为林。”
“小师父要找的人,莫非就是令堂?”
小尼姑脸色顿变,按说佛门弟子,即为出家之人,心中只能有佛祖,不能有父母,只是……她实在割舍不下,时常念着挂着,又不能明言,时间一长,自觉有愧师门教诲,竟变得有些痴痴傻傻的。
“老先生,你…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麻衣相士又看了半晌,眼中命理如乱麻般,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叹了口气,只能放弃,便从世情上推演,随口说出几句安慰之言。
“琳者,亦可为玉声,随身之物,可感不可见,小师父要找的人……说远,远在天边;说近,近在身旁,可能她时常陪伴在你四周,只是你没有察觉而已。”
老渔夫微微点头,这几句倒像是人话。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女送入沙门?
这小尼姑年幼剃度,大概父母缘分俱浅,那相士所说远在天边,近在身旁,多半只是不忍言之语。
“远在天边,近在身旁。”
小尼姑喃喃自语,环顾四周,似乎在想这两句话的道理。
“小师父,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实现你的愿望,你该付卦金了吧?三两银子,可盖不赊欠啊。”
小尼姑如梦初醒般,掏遍口袋,却只找出七枚铜板,还是作法事用过的,在门中不了银钱,在外有师父师姐照顾,她甚少经手银钱,只能将仅有的铜板递了过去。
麻衣相士叹了口气:“这可不够啊!”
老渔夫正将铜烟锅在木盆上敲出几蓬火星子,没好气地起身道:“这位先生,差不多得了,你拿这七枚铜子吃两个驴肉烧饼,先填填肚子也好啊,何必非要为难一个出家之人呢。”
麻衣相士看了眼老渔夫,微微一笑,忽然指着那只大木盆。
“小师父,我也不要银钱了,那木盆下有只百年老鼋,长成不易,你去求这位好心渔夫,将灵鼋放了,这场功德,你我三人共享,便也算是我的卦金了,你看如何?”
“狗脚相士,休要胡说,哪来的灵鼋……”
老渔夫起身,一时忘了屁股下的木盆,正要遮掩,却见那黑甲老鼋顶起木盆,先探出前足,后是脑袋,缓缓爬了出来,径直向着白衣小尼姑而去。
麻衣相士心中暗道:“灵鼋感应,果然有菩萨骨相,福缘深厚,遇难呈祥,只是六根不净,难见真我,也不知是幸与不幸?”
做了个牙齿根管治疗,痛得两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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