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2)
里包恩套上他的睡衣一走出来,我就诚挚地发出了邀请。
如果要去的话,我会另外给他买机票、订酒店,这点发放员工福利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是以随身保护的明面理由叫他跟我去,但实际上,我的安全需求如今没有很大,里包恩可以自己去玩。
要是领导肯放人,我也能溜出来和他一起。
至于非带他去不可的理由,也十分充分:
首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目前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竹田京助动向的消息,因此依然不能太过于松懈;
其次,排异反应不确定会在什么时候再发作。即使里包恩表示他自己能熬过去,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我想带他玩。
自从这小家伙入住我家,各取所需,互帮互助,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之间,我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现在更像养了一只猫了。
就算我知道他未来会成长,可能真实年龄甚至比我爸或我爷还大,但那副可爱的外表摆在眼前,总会有种不真实感,因此不如干脆只把他当小孩。更何况排异反应只会随机发生,我能不能看到里包恩彻底长大的样子,还是个未知数呢。
至于里包恩,在听到我的邀约后,则表示既然我都这么说了,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假如我没主动叫他去,而是把人留着看家,他估计也会在我抵达冲绳后的某个时刻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然后说声ciao。
我腹诽着。今日份的工作解决完,收拾收拾起来洗澡回房。
里包恩已经躺在床上靠门的一侧呼呼大睡了。我关了客厅的灯,来到卧室,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再是小婴儿:以前和我睡的时候,明明是小小的、像豌豆似的一团拱在被窝里,如今竟然手脚都变得修长了不少,进化成了个椭圆形的茧(而且都不会吹鼻涕泡了)。
算了,反正他也还是瘦瘦小小的,不占多大面积。
当初还是我提出的让他不用睡吊床来着……我认命地关了灯,摸黑爬上床的另一边。
柔软的薄被盖在身上,我睁眼注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忽然想起里包恩先前提到的一句话。
也就是,“我现在不能保证你会一直有我。”
我当初乍一听,以为他的意思是再强调了一遍他迟早会离开,因此回答的是我知道他会走。但结合他之后坦白的真相,我倏地意识到其中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难道说,它的重点不是“不能保证”,而是“现在”?
思路停滞于此,我迟疑地侧过脸,瞄了眼背对着我睡的小孩的后脑勺。但没过多久便不再多想了。
毕竟怎么解释都有道理,如果重点是“现在”,我反而觉得不应该。平心而论,他有这种到哪都吃香的身手,总不会甘愿给我打一辈子工。
目前在我的设想里,最合适的发展,就是到时候各回各家,能联系是最好,当一个异世界朋友兼前合作伙伴;不能联系也没关系,当一次人生奇遇。
做人嘛,要是想要什么都留在身边,那过得才难受呢。
一整天的疲惫逐渐席卷而来,我随之也安然入睡。
——
“……小新奈,一副随时要大开杀戒的样子,好可怕。”
“是吗?”
办公室陆陆续续响起早上问安的招呼声。我把包放到工位上,闻言微调了一下表情管理,才微笑着看向同事。然而后者非但没松一口气,反而更是一脸冷汗直冒的模样,还吐槽我:“完全是啦!从进门开始就像一个背负血海深仇准备死了也要把仇人带走的复仇者!”
我于是干脆放弃笑容,面无表情道:“可能真是吧。宇○波○助看到我都得夸我是行家。”
同事无语:“喂喂。”
她看起来本想继续说些什么,结果目光偶然间瞥到我背后,登时睁大了眼,“新、小新奈!”
这家伙今天一大早上班还很精神啊,刚看见我就震惊,现在又震惊一次。
我疑惑地挑了挑眉,正坐下,还没顺着她的视线扭头,却见斜上方忽地伸来一只手。
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提着一个简约而印着可爱印花的小礼品袋,将其放到我面前的桌上。
抬头看去,隔壁部门的小领导野末前辈就站在我身旁,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正好收回。
他不愧是本公司有名的年长帅哥,头发打理得整齐,干净而线条柔软的下颌不见一点胡茬,整个人显得白白净净的,眉眼和善,气质也稳重儒雅。一出现,我的同事们就像突然得到偶像饭撒似的,如同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悄然沸腾的水,在办公室各个旮旯压抑地兴奋起来。
“早上好,友寄。”野末对我笑了笑,好像带着几分歉疚,“昨晚你应该有收到通知吧?”
“野末前辈早。”
我先是礼貌性地回应了一下。大清早的,我尚且没从即将加班的怨念里抽身,因此他的问话在脑海里过滤几秒,再看了看桌上的礼品袋,我才反应过来:“收到了。不会是……?”
野末不好意思地说:“嗯。我那边人手不够,需要多带一个人,高木就直接把你安排过来了,抱歉。”
高木就是我领导。这个麻烦鬼。
我在心里气得牙痒痒,但面上只能尽量保持着营业礼仪,“没关系,是和前辈一起出差的话任谁都会很高兴的,能帮上您就好。”
“过誉过誉,”帅哥前辈拍了拍我的靠椅椅背,我觉得他可能是会拍肩鼓励的人,只是碍于我是异性而避嫌了,“这家店的招牌据说很不错,希望你能喜欢。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
看礼品袋标注的名字,应该是附近的烘焙店。它家烤的面包我有吃过,确实味道很好。
对于如此用心对待任何下属的上司,我向来抱着发自内心的尊敬,不由感激地目送他,可我已经吃饱了:“虽然很感谢,但我不能收下,野末前……”
野末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朝我挥挥手,无言地用口型道:
“实在辛苦你了,友寄。”
旋即,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这道靓影便潇洒地消失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办公室瞬间彻底沸腾,就像老师前脚刚走的自习课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激动地交头接耳。
我维持着想要拎起礼品袋起身还回去的姿势,一秒后,还是坐了下来,在同事期待而兴奋的目光下把袋子打开。
是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不大,缀着一颗樱桃。附了一张小纸条,写着如果不喜欢可以分给同事,总之出差请多关照。想必即使是在减肥的同事收到了也会觉得暖心。
野末前辈待人接物确实无比有心。其实自从我前任间接骚扰过他后,他虽然表示过不介意,而且总归不是我的错,但他的态度实在太体贴,以至于我对他依然一直怀有一种微妙的、隐隐的歉意。
秉持着远离就是对对方最好的赔罪的道理,我在赔礼道歉后就尽量没再与他来往。公司安排的聚会之类的,有野末在的话,我也基本会请假推辞。
不过现在我差不多搞定了竹田的破事,倒已经不担心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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