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饕餮现世（2/2）

往后走，一样！

“呵呵，强行批改的命，本帝不认”

王慧天低头看向水中倒影。

倒影之中那红衣满身破碎，握着长剑的手上插满了一片片桑叶，胸口之上因为阴气过度损耗，鬼躯看起来很是纤瘦，一根根肋骨翘在了外面。

他的脸上，除了那生根发芽的扶桑树嫩芽，无一完好。

从开战一直到现在，他不知道杀了多久，亦不知道屠灭了多少妖兽。

他只知道，原本被相柳吐出淹没一界的黑水，而今已经尽数染红，他只知道，这面血糊之下，已然铺满了妖兽尸骸。

那倒影里的猩红厉鬼好生恐怖，满是陌生，他眼眶猩红，只有杀意在跳动。

厉鬼肩膀之上，一个面容虚幻的女子坐在其上，粉色头发迎风摆动，肆意荡漾而开。

女子转过头来，透过水面向他看来，似有幽邃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慧天，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随着这声音响起，那血红倒影刹那破碎，变成了一个满脸稚嫩，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

“你是不是，也在迷茫？”

哗啦，麻衣少年身影再次破碎，变成了一个七八岁面色冰冷的稚童。

“你在轮回中，可曾回首过去，你去过碎星大陆，可你不敢去见红柳，为什么？”

“你在惧怕，惧怕已经死了的过去”

稚童身躯破碎，化作了一个目光呆滞的放牛娃。

“你有没有想过，你早已于轮回中死亡，与我一样，只剩下了执念？”

“你为什么要剥离余生？你也发现了对不对，他虽然定住了你的真灵，但是曾经的慧天，真的还在吗？”

放牛娃身影再次破碎，化成了一个教书先生，教书先生破碎，化成了一个破碎拾荒的乞丐，乞丐破碎……

那一道道人影不断的散去，不断的重组，仿若在逆流时光。

寻找最初的那一丝真我。

当所有虚影溃散，王慧天看到了那个一层层伪装包裹的白衣少年，他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如沐春风。

“老丈，开门呀，我是山上来的仙人”

王慧天僵硬的站在湖面之上，他口中喃喃开口。

“老丈，开门呀，我是山上来的仙人”

“哈哈哈，啊哈哈哈，我是山上来的仙人，我，是山上来的仙人”

他神情有些恍惚，僵硬的蹲下身来看向倒影中的白衣，稚嫩的面孔，坚毅的眼神，带着几丝放浪，几丝不屈。

倒影中他同样蹲着，似是透过水面看向红衣，他的眼中带着兴奋，带着难以压抑的喜意。

他高兴的开口。

“嘶！！我看到了世间最凶的剑，好直，如魔似仙”

倒影中的白衣将手伸出水面，握在了红衣脚趾之上，将他缓慢拉入倒影之中。

王慧天缓缓沉进水里，水下的倒影并未消失，而是从水面之上向着倒影之中抽出了一把血红长剑。

水面上的红衣下沉一寸，那水中倒影抽出的血剑便长出一寸，仿若他整个人沉入水中，正化成了倒影手里的长剑。

“剑十，轮回”

那倒影刹那消失，这处平静的水面之上一圈涟漪荡漾开来。

与此同时深渊处刚爬出大地的饕餮眉心突然亮起一道血线，半边脑袋从天际跌落而下砸入了湖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