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华负 第一百二十一章 残缺的天命（2/2）

皎月对着半知半解的凉九欢，轻声道：“此女子，相貌美艳，身材火辣，深沉冷静，狠辣强悍，对事情观察入微，且城府极深。是蛇蝎女人的特征。”

“二师姐呢？她不跟我们回去吗？”

“她以后要继承月族王位，如何还能再出去？”

“王位？”凉九欢没听懂，虽怕却仍装作不怯，“我们要和阿姐一起回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西陵凤袖子一会，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围住，“将他们……”

“阿姐，住手！”西陵从偏殿，飞来到大殿，便看见殿座上之人。

“飞儿，阿姐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女子又是一惯的似笑非笑。

“二师姐！你醒了？”凉九欢连忙过去扶住她，“二师姐，太好了，你醒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天虞山了……”

西陵飞无法将此时的阿姐与幼年那个温柔的阿姐想象成一个人，如今她顺利继承了父王的位置，成了月王，还是那个关心她的阿姐吗？

这千年来，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父王的日理万机，日夜操劳，阿姐也是这样吗？

“阿姐，你……”

女子坐在王位上，似是完全掌控者殿下唤自己阿姐的女子心思，“飞儿，千年不见，你还是那个幼年时重情的小女孩。”

她眼神扫了一圈，转落到西陵飞身后的凉九欢身上，“可是月族最不需要的就是情义二字啊。”

西陵飞虚空一抓，那解药就飞到了她手中，凉九欢连忙将七彩朝珠的盒子也递给她，西陵飞笑了笑，接过七彩朝珠，将解药放入冷宸手中：“三师弟，欢宝，你们听我说，我必须留下来高查清楚族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离开……大师兄的病不能耽误，你们现在先走。”

“二师姐！”

他们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必是月族也不想让他们这些外人知道，冷宸拉住凉九欢，“二师姐，我们在天虞山等你。”

大殿上独独剩下两位千年未谋面的姐妹，却无姐妹的氛围。

“阿姐，巫婆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西陵飞问。

“你指的是哪件事？”西陵凤坐在殿座上似笑非笑，“是我要用活人种蛊，血改我们月族人的残缺天命，还是父王与母后因我而死？”

“阿姐？！”

“不要叫我阿姐！我不是你的阿姐！”西陵凤霍然站起，“西陵飞，你根本不知道这千年来，我到底有多恨你！”

说着丢给她一本古书，“这是一本只有月族历代继承人月王才能看到的《月族秘史》，看过之后再来质问我！”

“只有月族继承人月王才能看到的……《月族秘史》……”

盘古于混沌之中开辟洪荒世界，定地水火风，分清浊乾坤，演变六道轮回，生生不息。盘古薨，元神化为上古众神，体内精血便化为上古巫族，体内精气化为上古妖族。

上古巫族自古通晓开天辟地精要，深明自身祸福，生来天命残缺，虽有元神，但元神弱小，导致法力弱小，不能修道行，以至不能破虚成道，飞升成神。

为生存，他们只能不断研发各种巫术来增强元神，所以才有了非常厉害的十二都天神煞阵。

然，恰逢上古妖族祸乱九天八荒，上古神族为惩戒其罪孽，命上古巫族以十二都天神煞阵对抗上古妖族的周天星辰大阵，双方大战于焚神山。

结果，巫妖两族两败俱伤，妖族残兵逃走，巫族残族从此被迫效命于天神，为他们操纵风水雷电，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可谓功不可没。

然而巫妖大战时，巫族善良的巫女救了垂死的妖祖帝俊，并且两人相爱孕育一子，眼看怀胎日渐明显，妖祖帝俊将巫女带走，巫王恐众神怀疑他们与妖族勾结，再难为天神所容，便带着整族慢慢退隐，隐姓埋名活在一封闭隐谷中。

但是很快，他们所隐藏的秘密还是被天神发现，众神以欺天之罪，将巫族残族全灭，从此上古巫妖两族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他们因为神的忌惮而互相残杀，还被永久性地背上“蛮横凶残，违背天道，人人得而诛之”的罪名。

上古巫族不服，在惨遭灭族的那一刻，发下上古血咒毒誓：出卖我族之叛，永世残命！

“永世残命……飞儿，我们月族就是出卖上古巫族的叛徒啊，我们是他们用来试验摆脱天命残缺的祭品啊，当初是我们的祖先投靠了上古神族，出卖了他们的隐世据点，所以我们将永远背负这上古毒誓血咒，永世无法离开洪荒结界，永世享受残缺的天命啊！”

“巫妖大战？上古血咒毒誓？残缺天命？不，不……我不相信……父王说我们是天生体质骄傲，只有月族守护的了洪荒……那我为什么能离开月族……”

“呵呵，父王对你，真是一味的宠溺啊……竟然不惜撒谎，将生来残缺的天命，说成天生骄傲的体质，多么美丽的谎言啊……那时候我也不相信啊，可是当父王选择由我代替你继承王位时，当他给我刺上这永世去不掉的刺青时，我才体会到什么叫残缺的宿命。”

西陵飞此刻早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紧紧捂着嘴，不知是彻底崩溃的痛哭，还是死死不让自己哭。

就像溺水的人，愈是挣扎，愈是沉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