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节 一往而深(1/2)
当夜李鹤山便宿在凝翠楼,芙蓉帐内被翻浪,鸳鸯衾里卧鸳鸯,两人水**融,甚是满足。
终于云收雨散,玉娘趴在李公子胸口,柔柔说道:“今晚能服侍公子,是奴家福气。往后如何,玉娘便顾不得了,但经此夜,奴家此生无憾”。李鹤山怀里搂着温香软玉正是舒坦,脱口便出:“你且放心,我定不会丢下你”。
男人床上说的话,当得真么?玉娘当时或许不曾全部当真,但不久后另一件事完全打消了她的顾虑,也让她在这块爱情泥潭里越陷越深,最后无可自拔。
往后半月,李鹤山倒是未曾食言,连家也不回了。日日与玉娘关起门来谈诗论文,赏花品茶,你侬我侬,不像是花娘和恩客,倒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眷侣,时时刻刻都想黏在一起。
于妈妈乘机向李鹤山索了大笔钱钞,有李公子慷慨,玉娘很快成了凝翠楼的红牌,这可让一干姑娘们妒红了眼。可是这个红牌,只见李公子一人,只陪李公子玩乐,只让李公子亲近——除了李公子,这个叫“玉娘”的女子不曾见过其他恩客。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见不着的就是最美的。男人嘛,就是这么神奇的逻辑。
李氏米行少掌柜包了凝翠楼一个红牌的消息不胫而走,同时不胫而走的便是这位花娘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如何乖巧,如何如何让人欲罢不能。
最先闹起来的是李鹤山的三房妻妾,原先,夫君只是罕少夜不归宿,但现下,倒成了罕少夜里归宿。这家不成了家,自己成了没人要的,竟在那秦楼楚馆醉花眠柳,竟与那窑姐儿做成夫妻,这还得了!她们哭哭啼啼去找李夫人,李夫人知道,自然李老爷也知道了。
李老爷喊了家丁把少爷务必带回来,李鹤山一进门便迎头挨了父亲一鞭子。跪着只听李昀璋说道:“爹原以为你只图一时新鲜,便道不管也罢;但你为了个窑姐儿竟荒废了学业,还任意挥霍,闹得满城风雨,我便忍不得了”。
一看儿子垂着头一声不吭,他便怒道:“你从小便是这副倔脾气,想办的事扭不过来,从没有不遂意的。这儿爹只说一句:玩玩还可,可有句话得说前头,咱李家虽是商户,不过分讲求礼义廉耻,却定不许个花娘进门。若是动了为了她要如何如何的心思,你还是早早歇了吧,我还没死,这李家还轮不着你说了算!”话毕便让人把他锁进书房,冯叔每日守在门外,听少爷在里面唉声叹气,心下也十分忧愁。
其实李老爷这主意打错了:令郎哪里是那般长性的人?现下是新鲜,没到腻味的时候,所以看玉娘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哪里都十分中意。再过一段时日,他那滚烫的心肠略略冷了,到时一群娇妻美妾往他身上一贴,他自然就放下了——毕竟,女人嘛,要勾引男人,最使不完的就是风月里那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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