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第457章 江山，与你共享（2/2）

嗣音清咳嗔怒，将女儿拉到膝下，“要有礼貌，不可以欺负小沙弥，知道吗？”</p>

“嗯！”初龄大声答应，可是园门外已聚集之前陪公主玩耍过的小沙弥，初龄双眸放光，狡黠之色溢于言表，甩开母亲就朝他们跑去，骄傲地说，“快带我去滚雪球。”</p>

嗣音见谷雨奶娘已跟过去，也就放心，转身来看着明源，但笑容就不那么和善了，“有些事，本宫想和明源大师您说清楚。”</p>

可明源似乎知道嗣音撇开淑慎前来的目的，宝相含笑，悠悠道：“娘娘请随小僧来。”</p>

嗣音不解，但还是随行，至禅房，明源指着屋内正教授小和尚认字的少年郎道：“国子监祭酒大人妻家的侄子，隆政四年恩科殿试第七名，邹皓。”</p>

“邹皓？”嗣音想起来，就是那个不肯为淑慎作画，而让她气得耿耿于怀的人。</p>

明源笑道：“公主那方帕子的旧主人，便是邹公子。”</p>

嗣音愣住，半晌才回过神，却是欣然一笑，对明源道：“方才本宫失礼了。”继而静立门外看了片刻，方离去。</p>

之后和初龄惜别，自然女儿没有半分舍不得的样子，嗣音才离开护国寺，来时细琐的小雪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嗣音正抬眸望天，谷雨惊道：“娘娘，皇上来了。”</p>

嗣音一愣，最近她的丈夫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给她一个又一个惊喜。</p>

皇帝通身玄青色袍，屹立天地之间，俊伟如山。他撑伞走向嗣音，“雪突然大了，朕不放心，所以来接你。”</p>

嗣音扑哧一笑，朝四周看看，低声道：“皇上在宫里也就罢了，如今都到宫外来了，旁人瞧见，真的该说臣妾红颜……”</p>

然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彦琛捂住了嘴，他微怒：“不许你胡说，朕对自己的女人好，碍着谁了？”</p>

嗣音不理他，让开道：“皇上越发小孩心性了，太随性。”</p>

“不闹，朕带你去看看下雪后的京郊。”彦琛不恼，拉着她的手钻入雪中，在众目睽睽下将嗣音塞入寻常马车，亲自驾走了。</p>

谷雨众人呆立，半晌才回过神：“行了，咱们自己回吧。”</p>

很快，又是除夕，隆政五年的除夕夜，皇室族人总算济济一堂，各种礼仪自不必多说，最叫人感慨的，是十四亲王带着王妃和世子给乌太后灵前上香，而皇帝与十四弟的关系也今非昔比，本以为最终会以恶斗收场的兄弟俩，竟有一天能相亲如是，众人皆叹：乌太后有灵，当含笑九泉。</p>

翌日初一，皇帝和皇贵妃照例没有参加坤宁宫的庆宴，彦琛一如既往带着嗣音在角楼俯视国土，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然最终都趋于圆满，苍天不负。</p>

皇帝傲然道：“****的国土又向南拓宽了一千里，嗣音，朕会挣下更美好的江山，与你共享。”</p>

嗣音甜甜一笑：“与君一生相伴，足矣。”</p>

此时城外烟齐鸣，仿佛为帝妃喝彩，轰隆声中，方永禄来到，躬身言：“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p>

彦琛便牵了嗣音的手道：“来，不论结果如何，绝不让你我之外的人知道，但你也遂了朕的心愿。”</p>

嗣音无奈，跟着过来，看着彦琛解下随身御印，另一头奶娘已把泓曦放下退了出去，楼上仅有帝妃和皇子，她蹲下身子道：“泓曦，来母妃这里。”</p>

泓曦仿佛因他就出生在这一片热闹中，并不畏惧烟火炮竹的轰隆，乐呵呵地就朝母亲爬来，嗣音逗他，“泓曦拿件喜欢的东西给母妃好不好？”</p>

泓曦眯眼而笑，仔细地看过每件东西，胖胖的小手一抓，将拿起的东西塞入母亲手中。</p>

嗣音回眸，与彦琛对视，两人笑而无语。</p>

此时角楼外红光漫天，彦琛道一声来，嗣音便抱起儿子与他并肩立于露台之上，俯瞰国土，享受万民敬仰。</p>

*****本篇至此完结，以下更新《第一宠妃》续篇，故事转换第一人称视角*****</p>

暮色如焰，暖风拂面，从梦中醒来，这一觉美满酣甜，不记得周公赢了我几粒子，只觉口中干渴，但见石桌上有紫砂壶，便随手拿来就着壶嘴痛饮。</p>

茶是好茶，只是闷了半日略嫌苦涩，饮罢，对着茶壶发呆，记得睡前听的那《壶中之天》的故事，寻思哪天是否也能钻进这壶里，到另一个世界游历一番。</p>

此时寺中暮钟响起，搁下茶壶，将凌乱的披帛抖落整齐，拖着曳地裙幅走出这静谧的园子。半路上拦住一个小沙弥，问：“明源呢？”</p>

“师叔祖在药王殿诵经。”小沙弥轻声回答，低垂着头不敢看我一眼，似怕又被我捉弄。</p>

“多谢。”我嘻嘻一笑，径直往药王殿飘去。</p>

殿内肃穆俊冷，唯有清香缭绕，佛龛前盘膝坐着清瘦的大和尚，没有华丽隆重的袈裟僧衣，只是一件干净的青灰色衲衣松散地搭在身上。</p>

“我饿了。”行至他身后就地坐下，靠在他的背脊上抬眸望殿外火红的暮云。</p>

“回去吧。”</p>

“我说我饿了。”我腾起身子。</p>

“回去吧。”明源重复。</p>

“走了可就不来了。”我怒言娇嗔。</p>

“上回赌气，你也这么说。”明源言罢，合十顶礼，缓缓起身俯视仍坐在地上的我，清俊的脸上是亲和的笑，缓缓道，“淑慎当年及笄时，也如你一样坐在这药王殿里，不同的是，你是逃出来的。”</p>

是啊，我是逃出来的。</p>

天下人皆知，隆政十八年五月初四，是舜元公主的十五岁生辰，因舜元公主是福星临世，皇帝年初便诏告天下，要为她举行盛大的及笄之礼。可眼下已是五月初三，而我却仍在宫外。</p>

说起来，今日亦是我六皇兄和七弟的生辰，而我恼的，就是每年都与哥哥弟弟在今日过生辰，宫里从没有特特为我举行的庆典，如今到了及笄之年，反隆重起来，仿佛就都等着我倒适婚之龄，上赶着要将我嫁出去。</p>

至少，六哥就是这样说的。</p>

“谨郡王到了，跟他回宫吧。”明源笑着将我搀扶起来，露出僧人不该有的宠溺之态，明眸微合，温柔地看着我，“明日，我们的小公主就长大了。”</p>

我纤眉一凛，骄傲道：“长大又如何？反正一辈子也不要嫁人，你伴青灯一生，我就守你一世。”</p>

“初龄。”</p>

我话音才落，殿门口传来一把醇醇之声，我循声而望，果然是四哥泓晔不假，明源究竟是未卜先知，还是和四哥约好了今日来接我回宫？</p>

“谨郡王！”一旁的明源已朝哥哥施礼。</p>

“四哥！”我柔柔地唤一声，扭扭捏捏地飘到他的身边，低垂着头看他青褐色的鞋履，呢喃着，“我不想参加明日的及笄大礼。”</p>

“四哥也不想。”他竟没有出声责备我私自逃离宫廷的事，而是轻轻抚过我垂顺在肩头的长发，我抬头看他，他淡淡一笑说，“四哥舍不得我的龄儿出嫁，总还记得你孩提时的模样，一眨眼都是大姑娘了。”</p>

我欣然一笑，腻着他说：“四哥娶四嫂时，古母妃也挽着您的手说，一眨眼就是大人了。”我将古夫人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叫他无奈地嗔我淘气。</p>

“时辰不早了，还请王爷早些带公主回宫，明日及笄之礼，小僧会携护国寺众僧前往。”明源上前合十，娓娓而言。</p>

我娇嗔：“你就是想赶我走。”</p>

“初龄，不得无礼。”四哥出言，又与明源寒暄几句，便不由分说将我带离，我不敢在四哥面前放肆，唯有跟着他乖乖回去。</p>

“泓暄因助你离宫，被敬贵妃罚跪一夜，他那么大的人了，就为了你？”四哥送我上车时，忍不住说了这句，叫我一时揪心。众兄弟里，六哥最疼我，从小不论闯什么祸，他都一力承当替我受过，这一次又是如此。</p>

行至宫门，四哥却让我独自回去，我到底有些胆怯，扭捏道：“大家生气吗？”</p>

“这次的确过了。”四哥只是这一句，静了半晌见我可怜，方道，“谁会和你生气，而你除了护国寺还会去哪儿？父皇是有意让你自在几日，才在今天让我接你回宫。”</p>

“哦！”</p>

“明日及笄之礼，要乖一些。”四哥轻轻拍了我的额头，“回去吧。”</p>

我答应下，朝他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宫门，李从德一早就等在哪儿，用软轿将我接回。</p>

“公公，母妃生气吗？”我探出头来问李从德，他笑嘻嘻回答我，“娘娘提都没提，这几日就忙您的及笄礼，谷雨还说，公主不在咱们才能干活儿。”</p>

我哼一声，不被重视的感觉也实在不怎么样。</p>

很快，软轿停在符望阁前，我才下轿，便见母妃立在门前等我，她十年如一日的纤瘦柔美，岁月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p>

“母妃！”我如蝴蝶般飞入她的怀里，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让我觉得安心，却抱怨：“怎么才接我回宫，你们都不要我了吗？”</p>

“我的初龄几时才能长大？”母妃双臂拥着我，用她柔嫩的面颊蹭着我的额发。</p>

“你生气吗？”我被蹭得痒痒，抬起头来看她，母妃的眼眉是那么美，可我一点也不像她，谁都说我像父皇，小时候很骄傲，长大了才发现，若能像母妃这样美丽才好。</p>

她含笑摇头，否定。又轻轻掀起我厚密的额发，额头上微微有凉意，她嘟着嘴说：“往后束起额发，就更不像我了，实足是你父皇的模样。”</p>

我嘻嘻一笑，没有说心里话，“所以父皇才最疼我。”</p>

母亲点我的额头，嗔道：“最疼你才最伤心，你出走那日，可知他多担心多难过？”</p>

“他真的生气了？”我并不胆怯，只是心疼。</p>

“见了他好好赔不是。”母妃叮咛一句，唤李从德，“不要收起轿子，送公主去坤宁宫。”</p>

马车颠簸半日我浑身疲惫，赖着她撒娇：“要去给母后请安吗？让我换身衣服好不好，这样子去太失礼，我也饿了。”</p>

母亲道：“你母后病了，不能参加你的及笄之礼，好好陪她说说话，在坤宁宫过夜吧，明天早晨母妃来接你。”</p>

母后又病了？</p>

本书来自 品&书#网 /book/html/29/29009/index.htm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