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床共枕，情愫暗生（1/2）

这般患得患失，自是惹人唏嘘叹惋。可见她执意如此，委实不好惊扰。

又想，自己终归是个男儿身，若是撇下小姐独善其身自是不妥，可干柴烈火交相碰撞，做出乱德之事亦非上佳之策。

再三思忖，天儿便和衣而卧，与楚灵涓抵足而眠，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半夜三更，稻田虫鸣之声不绝如缕。

原想无事，谁知楚灵涓却害起梦魇来，蓦地紧攥着天儿的衣袍。

天儿正欲起身离去，楚灵涓似是低声啜泣，言语不明。无奈，便只得安躺下，俯下身来，却是闻言心塞。

“为何不信我？我是清白的！”现实与梦境交织缠绕，桎梏之间思绪僵直。

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

生父这般冷血异常，逼女自尽。又岂能仅凭着三言两语，豪放之词，便轻易抹去？

如此想来，先前不过粉饰太平罢了。

小姐，何必强撑着？

天儿在心底嗤笑，不过怜惜一瞥。不想轻触胸前苦涩的湿意，竟是鬼使神差般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我信你。”

轻若飞羽，亦是重于泰山。

话一出口，天儿却是一震。这般违心之言，为何自己……？

亦或是，大抵魔怔了。

与楚灵涓之间，或是主仆之情，或是金兰之谊，却唯独不能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死生之恋。

那人，决计不会袖手，自作壁上观。

扶额闭目，想来连日奔波，太过疲惫以致思绪混乱，才会行这失控之举。

这般开脱，倒是心神微定。

许是心有灵犀，楚灵涓亦是安定下来，不再泣涕涟涟。猫状蜷缩着，窝进天儿身旁，沉沉睡去。

夜里更深露重，冷风四起。

楚灵涓连连轻咳，终是惊扰到未曾睡去的天儿，后者微微叹息，长臂一伸，便将楚灵涓揽入怀中。

怀中人儿大病未愈，自是清瘦无比。纤腰束素，盈盈不堪一握，胜似弱柳扶风，醉人心神。

恍惚之间，宛有丝竹之声，轻拨心湖之上涟漪潋滟，好似花开几重，艳阳满天。逐去连日阴霾，终归烟消云散。

楚灵涓一夜安好，天儿醒时却是手臂发僵，酸麻异常。

估摸着时辰已到，到底起身下床。长手轻巧一勾，架上长衫便是披上身来。

房门大开，寒风凛冽。

未及深秋已是这般冷冽，不知今年严冬几人能熬？此番境况，着实令人担忧。

合上房门，大步离去。

庭院深深，几许幽然。仅有老树一棵，盘须卧龙，数人合抱。落英缤纷，飞舞于庭。楼台轩榭，施施然成了那人陪衬。

“不知主上造访寒舍，所为何事？”天儿拱手作揖，眉目之间好似云淡风轻。殊不知，却是暗自心惊。

好快的动作！

自帝都紫陌快马加鞭，奔赴至此，不过堪堪一日有余，竟是早已被人探寻得知。

天儿思绪戛然而止，然那人几个翻身，倏忽便已离去。天儿目光一凝，足尖轻点，紧随其后。

然，纵使天儿身手矫若游龙，仍是不敌那人内功深厚，气力十足。

须知，当世弱肉强食，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招必将无所遁形。

是以天儿轻功独步江湖，追赶个把时辰却是吃力得紧。

那人停歇在悬崖断壁之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自有凌云之气。眸光悠长而沧桑，恬然而死寂。

彼时林风阵阵，鸦雀乱鸣，不时有着过往之人趁着夜色迷蒙，自那绵延山路，蜿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