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手（1/2）

话说明氏大学的学生会要排一出英语舞台剧，演员名单全凭王保保做主，赵敏拜托王保保让自己和无忌哥哥扮演男女主角，等到名单下来后，男主角倒是张无忌，女主角却是周芷若。

（我怎么会让我的妹妹，去跟那个傻小子演情侣呢？）

张无忌和周芷若是首先拿到剧本的两个人，等放了学后，周芷若独自一人来到张无忌的公寓。

等她进了公寓，见公寓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张无忌回来了。

待他见到芷若在此时，吃了一惊，周芷若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轻巧坐在沙发上，仿佛粉花坐梢，她是古典中的叛逆，时常不事妆扮——然而无论她是淡扫蛾眉，还是滴粉搓酥，亦或是如此刻般不施粉黛，不变的依旧是那双清澈柔软的眸子。且看她笑眯眯的道：“你要不要这么吃惊啊？”她拿出剧本，挽起裤管道：“我是专门来找你排戏的，我们可以从男女主角私奔的那场戏开始。”

张无忌舔了舔唇，默然不语，却不应声，此刻他不思他物，精神或游走或沉酣，不受他的控制。

周芷若见他不吭声，一拍他的手道：“你干什么？怎么不回话？”

“芷若，既然我要和你演对手戏，那么我一定会和你排练，但是，你不能这样私闯我家的，我刚才还以为家里被撬门盗窃了，因为小昭跟我说她今夜很晚了才会回来。”

周芷若愣道：“我……我之所以会进来，是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讲，末了她吞吞口水道：“是因为我找小昭配了把钥匙。”

张无忌喉头微动，道：“芷若，你仗着宠爱，就敢有恃无恐了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来只是想找你排戏，我敲了门的，可是没人应，我见没有人，才用钥匙打开门的……”她别过头去道，张无忌坐在她身旁道：“我不想说什么了，我们排戏吧。”

周芷若回过头去，见他近在眼前，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觉的到他急促的呼吸，清楚的见到他嘴角的胡茬根根分明，她噗嗤一下抿着唇笑，然后拿出剧本道：“无忌哥哥，你看，这里女主角的台词，她恐惧着，害怕着，用的是Fear，可是我想用phobos来表达，这个词在古希腊语中，表示那种强烈的且未经思考，无理由的害怕。”

“嘻嘻，今天林儿夸我演的爱人不错呢。”她又喃喃自语道，那张无忌心头一跳，怒道：“芷若，你知道爱是什么吗？”张无忌苍白修长的手指穿过芷若乌黑的长发，他的话仿佛梦呓：“你知道我phobos什么吗？我phobos什么，你能说的出来吗？”

周芷若抿着嘴道：“无忌哥哥，你不要对我那么凶……我……我虽然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我相信那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而你……你phobos什么，你没有跟我说这些啊……噢，对了，至少我知道你讨厌吃蔬菜啊！”

“我情愿吃血红的生肉，也不愿意吃青菜。”张无忌再靠近她一点儿，睁大眸子盯着她道。

周芷若不解张无忌今天为什么那么凶，她感到phobos，她不再做笑了，眼眸湿润道：“你不要这样瞅着我，我会感到呼吸困难……”

“你压根就不了解我，怎么好意思说爱我呢？”张无忌站起身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道：“芷若，你就像兰草一样，有一阵薄薄的温暖，却从来不会体贴入怀，芷若，我累了，我们，我们分手吧……”

周芷若再也料不到他会忽然说分手！他的这些心里话从未讲过给她知道，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的喉咙剧烈抽紧，眸子看向那窗外——碧绿的树丫苍翠欲滴，昨夜一场大雨，一洗大地铅华，也让这些绿树更加苍绿。可谁料得在这样的好时光，他会与她说分手！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我为了你，圣贤书统统抛却脑后，读书捧琴时常分心，不想你却是如此，更何况，我之所以不能与你时常厮守，也是因为我没有法子的缘故，我……我是没法子对你好，不是我不想对你好……”她喘了许多口气，道：“不过，我也觉得，你说的对，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个男人都是受不了的，那，我……我先回去了……”她说完此话，便欺身奔出。

张无忌一个人呆呆的靠在沙发垫上，他掐紧掌心，不住的安慰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是了，那沈从文曾在文中闹道：“女人是世界上一种非凡的东西，一切奇迹皆为女人所保持。凡属乘云驾雾的仙人，水底山洞的妖怪，树上藏身的隐士，朝廷办事的大官，遇到了女人时节，也总得失败在她们手上，向她们认输投降。”

他的心败在她的手里，他认输。然而其他的，他不认输。时光的花园，花开花败，年华轮转，也许有朝一日，他能忘记这个让他输得一败涂地的女人……

这时，忽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小昭竟然从门口走了进来——原来她早回来了，却听到里面声音，不敢进来，方才这一幕，她全听见了不是，张无忌有许多话想问她，却无力问了，他太累。

小昭也是一言不吭的走了过来——原来她本该是与朋友在一起玩耍嬉戏的，却被放了鸽子，因而匆匆赶回。她蹲在张无忌面前，用小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她没有岁月的烟尘，天真烂漫，让张无忌感到舒心、宽心。

“无忌哥哥，你且放心好了，女子善怀，哭过一场就会雨过天晴，岁月如流沙，她亦会拥有崭新的天空。”她道

张无忌的心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这时，忽然间有人把虚掩的门推开，闯了进来，张无忌还道芷若又回来了，谁料进来的却是赵敏。

赵敏笑嘻嘻的走进来——背后还有一个行礼箱，她身手矫健，一下子跳上沙发，双手环胸坐在张无忌身旁道：“无忌哥哥，从今而后，我们可以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了，以后，我敏敏随叫随到。”

张无忌愣了，赵敏见他这个表情，笑容也垮了：“怎么了，你不愿意啊？”

张无忌见她把行李都搬来了——她是打算住在这里？他心道：我已经与芷若分手了，敏敏也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了，她若提出住在这里，我也无法拒绝。只得攥紧拳头道：“好吧。”

小昭见赵敏瞅着她，便摸了摸张无忌的脸道：“无忌哥哥，我先退下了，你们聊吧。”

张无忌道：“我……”然而小昭只是微微一笑，退下了。

张无忌无奈，道：“敏敏，你是不是想要搬来住？”赵敏点头：“是。”张无忌道：“那好，正好有一间空房，你住里面吧。”赵敏勃然大怒道：“为什么我们不，不住在一起……”张无忌道：“小昭在这里呢！那多不好意思！”赵敏咬咬牙，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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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清晨，张无忌起床后，发现迟到了，他洗漱完毕，挎了书包便去学校。

其实今天张无忌也没有课，但是他要与周芷若排练舞台剧，迟到终是不妥，因此就叫了一个的士，然而此时又是上班高峰期，车子堵在路中央，动弹不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芷若打来的。

“是张无忌先生么？今天早上要排演舞台剧，你来不来？”

听到周芷若叫他张无忌先生，张无忌心头略空，但转瞬想来，是自己与她提出分手，那也怪不得她。

“我马上赶过去，马上赶过去。”

话说那周芷若挂断电话后，就去了食堂，见韩林儿与一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一桌吃饭，便也凑了过去。“这位该不会是周同学吗？”那中年男人道。

“是我，我们一起吃饭吧。”周芷若脸上一红：不知道自己如何成了学校的红人。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经常对我谆谆教诲的说处长，这位你晓得，就是我经常跟你念叨的周芷若。”韩林儿笑道。

等到周芷若吃完早餐后，匆匆去了戏剧室，韩林儿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呆呆道：“为什么芷若姑娘不喜欢我呢？”

“我们明教，外人看来，神秘莫测而又色彩斑斓，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兄弟们无一不是刀光剑影中来去，我劝你啊，最好别耽误人家。”说不得道：“你以为你就算追到了她，给得了她幸福美好的生活么？你们迥隔霄壤，不是一路人。”

韩林儿叹了口气，默默低下头吃着饭菜，不再说话。

话说那周芷若独自一人来到戏剧舞台，游神无踪的念着婉约的台词：“时光清浅，红尘摆渡……”之类的才子所写的剧本。她左瞅右瞅，见张无忌还未来，心里难过极了：他恐怕是不想见我，所以不来了。

过了许久，张无忌来到了现场，他坐在观众椅上，静静的看着周芷若在那里演戏，心道：我不在芷若身边，她还是很有精神的么。

忽然听到雷声大作的声音，一些雨点洒向周芷若，那张无忌连忙拿出手中扇子，冲上舞台挡在周芷若身上：“下雨了，下雨了！”

台上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周芷若也忍俊不禁：“笨蛋，这是剧中的情节，你没见是他们在人工降雨么？”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拿着施雨器在那里“降雨”，他羞得满脸通红。

周芷若抿唇道：“谢谢你替我挡雨。”

周芷若让张无忌陪她一起排练，张无忌却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只得对了一会儿台词便收工了。那戏剧舞台的后头，有一间淋浴室，张无忌虽然自个儿也淋了雨，却还是让周芷若先进去洗澡。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张无忌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和周芷若提出分手后，跟赵敏在一起生活，他该感到兴高采烈、万物升平才是，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恋着爱！不用等一个短信从星期一等到星期五皆不来！可是他并不觉得快活，整颗心都悬在半空，落不了地。

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哪有半分神清目明之相？面挂冷霜，连自己都不想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