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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离开的前一个下午,他和我走在内卡河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分别的味道现在就已经弥漫了。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一排排的白鸽散漫的站在河岸,些许人拿着坚果喂它们。我看着不远处的圣灵教堂,对他说:“景夜,陪我去教堂好吗?那是我唯一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好。”他点点头。
穿过市集来到教堂前,心中不免就涌起一股虔诚的情愫。比起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我更喜欢哥特式风格的,就像位于科隆的科隆大教堂,有一种森严却又庄重的美。但在这个古城中,巴洛克风格显然要更加的与这里贴切、融合,不会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进入教堂中,因为快到下午5点了,所以这个时候没有太多的人,我们花了几欧元登上了塔顶,俯视着这个德国年纪最小的城市,我看见了内卡河,看见了红瓦房顶,逆着夕阳,暗红色的阳光遍及天际,此刻的海德堡是宁静的。
4点40分,我们离开了教堂,来到了一家礼品店。这家店有些陈旧,估计是有些岁月的店了。我为所有亲近的人选好了礼物,比如,给爸爸买了一块复古风的手表,给苏阿姨买了一块腕表,给姐姐买了一瓶雅弦香水,给姐夫买了一双绒面的舞会手套,给张烁买了一块领带,玳安琪权麓敏买了帽子,给吴浩买了围巾。作为一个绅士,他抢着要付钱,我也就笑笑而已。
马可广场这个时候人有些多。他买了两瓶黑啤酒,打开递给我,用眼神示意我喝一口。我怀着好奇的心理喝了一口,到海德堡这么多天我都没有尝过海德堡最著名的黑啤酒。但入口后,我后悔了。早就听说过海德堡黑啤酒苦味重,但没有想到会这么苦,当我想吐出来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人群,就不好意思吐了,只好硬着头皮吞下去。不过还好,喝了两口后便渐渐觉得没有那么苦了,就是口感偏干了点。“怎么样。”景夜期待的问我。
“还好,就是苦了点,口感偏了点。”我如实回答。“第一次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很想把它吐出来,但喝多了反而习惯了。就像第一次喝不加糖的黑咖啡,像中药般苦,却让我觉得不是那么想睡觉了。黑啤酒带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味苦,但却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他边走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可能是对景家的失望,那个看似是个绅士风度的大家族,实则到处充满了尔虞我诈,每天都活在算计中,尽管很多商业家族都是这样的,但我觉得他肯定是孤独的吧。
“其实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是很少人才知道的秘密。”不知道是什么情感,让我突然想要让他觉得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他在认真听。我鼓起了很大勇气,冒着被媒体曝光的胆子,很慢的说:“其实,我并不是张烁的亲妹妹,我现在的爸爸其实是我的义父,他是我亲爸爸的兄弟。我的亲生父亲是建筑师,他叫安程,我妈妈是摄影师,他们在几年前死于空难。你知道吗?我活的并不快乐。尽管爸爸和哥哥姐姐对我很好,但我始终都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家。所以景夜,别活的那么悲伤,开心点,至少,你比我好的多。”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对我说:“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越多人知道对你的影响就越大吗?”“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你。”我一本正经的说。“谢谢你的信任,我会活得比现在好的。”景夜听了我的答案后怔了怔,然后才笑着对我说。
第二天清晨,是时候离开了,我从包里拿出机票,看了很久,直到景夜打电话催我快一点否则要错过飞机的时候,我才把机票放回包里,拉着拉杆箱下楼。景夜站在的士的旁边,见我出来后让的士司机打开后备箱的门,他走过来帮我把拉杆箱放进车里。机场的路上,看见的全是巴洛克式建筑,红砖建筑。很快就到了机场,离起飞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景夜给了我一个离别的拥抱,说:“我会想念你。”我也对他说:“我也会想念你。”我单纯的认为这只是分别的时候最正常不过的方式,说再见然后会想你。在飞机起飞前的几分钟里,我给张烁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十一个小时后到达机场。然后关机。
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我不禁失神了一会,原来分别在这个年纪是那么的常见,每天都在和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说再见,有些人说着再见再见,实则是再也见不到了。所以,珍惜吧,趁现在还有人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爱,好好对待,别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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