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大婚(1/2)
“格格,你可得坐好!头发会散的!”刚想往床柱上靠靠,墨迹噌的就过来扶着我,“格格!哪有新娘子进门就坐的歪七扭八的?”
疲惫的掀开正红色龙凤盖头,哀怨的瞧了眼一身紫粉色服饰笑嘻嘻的墨迹,嘟了嘟嘴说道,“墨迹,你就应该来试试我头上的东西有多少!沉死我了!”
“格格!”墨迹一跺脚叫着我,“大喜的日子,什么死啊死的?太不吉利了!”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结个婚嘛,至于跟刷墙一样的,给我脸上涂了那么多的东西!”抬手往脸上一抹,真感觉画了这么重的妆就不再是自己了!“哎呀!得得!我知道了!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
墨迹收回将要出口的话,掩嘴笑了笑,“格格!你现在都是四贝勒爷的福晋了,怎么还是跟没出阁之前一样啊?新娘子嘛,就应该静静的坐着!”
“得了吧!我今儿一天都快被折腾死了!你看就刚那么一会子,有多少事?什么踢轿帘、跨火盆、跨马鞍,手里的苹果还不能掉了,更不能吃!好墨迹,我都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帮我拿些吃的吧?”我举了举手中的苹果,可怜兮兮的望着墨迹。
墨迹踌躇一下,犹豫着说道,“格格,时辰也差不多了,四爷该回来了。”
“别跟我说他!”听到四阿哥的名号我心里就有气,只是在门口将我迎了进来,行了交拜之礼就再也不见人影了,只剩我和墨迹守着龙凤火烛苦等!“他不是说在前面陪着他的那帮子弟兄们饮酒么?哪有那么快就回来的?再说了,墨迹,人家是吃饱喝足的回来了,你家格格可是饿着肚子呢!你忍心么?”说着,忽闪着眼睛,做出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祈求的看着墨迹。
墨迹微叹口气,左右看了看说道,“那我出去看看。不过,格格,你可别在没人的时候偷懒躺床上啊!”
“哎呀!知道知道!”我有种被人看穿的心虚感,慌忙挥着手,“我就这么坐着还不行么?我的好管家婆!”
待墨迹走后,我揭下头上的盖头,甩手扔到一边,站起身好好的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腰早就酸了!缓步的走了几步,大体看了下我未来要住的屋子,要比家里或者宫里的屋子大多了,只是粗略的一眼就知道这屋子肯定是四阿哥费了心的——他知我喜欢长纱垂地,于是,这间屋子处处是红色的纱帘,清风吹过荡起道道红色的风景;深棕色的格子木窗,简单的样式也是我喜欢的,跪在临窗的软榻上推开来,窗外竟是一片绿意,随风飘来的是阵阵幽幽的花香!仰起头,深深的吸着,所有的疲倦瞬间烟消云散!
嘴角不由得漾起笑意,看看自己的手心,从那红绸上传来的是他独有的让我依恋的温暖,捧在唇边仔细的嗅着,发现现在好像见他!
“新娘子没个新娘子的样子,哪有趴在窗楞上的福晋?”低沉的男声从门边传来,惊得我慌得转过身,只因那声音听起来让我心生寒意!
十四阿哥拳抵在门边,脸庞上平静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十四阿哥微微的笑了笑,迈步进来,“奇怪么?就在你出神的时候!怎么?见到我很惊奇么?”
“不是……”背抓着窗框,意外为什么十四阿哥会出现在这儿!
“如果说,你嫁的人不是四哥而是我,你会如何?”十四阿哥唇角挑起,笑的若无其事。
我立时呆住,怎么可能?耳边轻柔的告诉他等会儿过来的声音怎么会不是他?握着我的手的大手中细密的茧子如何会不是他?习惯的气味怎能不是他?
“十四爷,玉儿相信,今儿牵着玉儿手下轿的只会是四爷!”
下巴被大力的钳住,强迫着抬起头对上十四阿哥含痛的眼眸,“玉儿,哪怕是骗我也好,也和我说句,你曾经喜欢过我,好吗?”
下颌骨隐隐作痛,但更是心惊于十四阿哥悲哀的眼神,他的眼神让我的心不住的发颤。
“好吗?玉儿?告诉我,你喜欢过我。”令人心碎的语调,我一阵心悸,只会痴傻的看着他,不知是被他捏的还是吓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四目的对视,最终是他眼睑向下低垂一下,手颓然的放开我。“我明白了。你终究还是没办法说,对么?不管我怎样的努力,你心里只有一个四哥。即使你这次骗我,我也不会……”他苦笑着摇头,指关节握的发白。
我有些怔然的望着笑的凄凉的十四阿哥,心也被他出自内心的悲伤绞的发痛!突然,十四阿哥猛然的转身,未等我做出丝毫的反应,整个人已被他裹进怀里!
“别动!别动……”越收越紧的手臂轻微的颤抖着,鼻尖抵在他和四阿哥相同宽厚的胸膛上,但身子却因被他的触碰而僵的发硬。试图的挣扎被十四阿哥一声近乎于乞求的低语彻底的打破,第一次发现十四阿哥再怎么的强势,最终也只是个想获得人关爱的孩子!“玉儿,让我抱抱你……明儿一早我就要去古北口练兵……皇阿玛的旨意……所以,玉儿,这次别再拒绝我……”
心里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嫁给了四阿哥,而他也要暂时的离开北京,等他回来时,怕是会彻底的忘记玉儿吧?心底叹了口气,将头在他怀中埋的更深了些,十四阿哥一愣,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只是短暂的拥抱,十四阿哥他没有再看我一眼,更是没有说一句话,倏然的转过身就像他来是般的安静,默默的离开。
手支在摆满花生、红枣、莲子、桂圆的红色苏绣圆桌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滴下,我慌忙抬手抹去,不应该哭的,十四阿哥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啊!可内疚依旧在心口堵得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格格!”墨迹端着一大盘的食物进来,一进门就叫着我,“格格,我对四爷府还是不熟,找了半天就寻见这些酥饼,你先将就着用吧……格格?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累了。”摆摆手,已经是一点的食欲都没有了,酥饼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甜腻!“墨迹,帮我打些洗澡水吧,好热!”
“哦。”墨迹被我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头答应,盈盈的出去和屋外候着的其他丫鬟交代了一声,就进来陪着我,“格格,你没事么?咦?这是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桌上一团闪烁着晶莹粉色光辉的物件正熠熠夺目!心中一跳,一步跳过去,抓起一看居然是那朵山茶花玉坠!紧握在手中,跌坐在床上心却突突跳的不停,是十四阿哥刚才放在这儿的么?暗舒了一口气,今夜若是四阿哥问起,怕是怎么也是瞒不过去了吧?
“好好的拿着玉坠子看个什么?”抬头望去,四阿哥一身正红色吉服出现在我眼前,见我瞪圆了眼睛看他,翩然的一笑说道,“怎么了?这么看我?”他抬抬手,示意蹲身请安的墨迹站起,继续温柔的望着我。
心跳快到没有半点的规律,心虚的低下头嘀咕道“没……没什么……”
“嗯?”他一撩袍子在我身边坐下感觉他在细细的打量着我,而我却因刚十四阿哥的到来此时正心虚着呢!心中又紧张,他身上混合着檀香和酒香的味道不断的向我飘来,闻着闻着就觉得脸上烧的发烫!良久他轻笑一声,“盖头呢?被你给先揭了去?呵呵……这丫头……”
被他这么一说,才恍然的记起还有那方龙凤盖头的事儿,急忙转身寻找,结果发现被自己坐住了一半!这下脸红的更加透彻,低垂着脑袋把盖头捧到他眼前,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四阿哥愣了愣,昂起头一笑,俯□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罢了!形式而已!不过,自己私自做了我的事儿,我等会可要好好的罚你!”说完,也不顾我的脸变成彻彻底底的大番茄,扭过身对着门外喝道,“来啊!给福晋更衣!”
“更衣?更什么衣……”惊诧的望着进来的七八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对着我行礼后一股脑的涌上来把我按到不远的梳妆台上,两人迅速的拉过一扇米黄色半透明的屏风挡在我和四阿哥之间。
四阿哥带笑的声音传来,隔着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影在那一边晃着,“你想穿着那么一身睡么?你没意见,我还有呢!听话!”
“什么啊!”无力的抱怨一声,注意力马上被分散到一边去,只因那几名嬷嬷上下其手的脱去我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哎!我说你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墨迹……”
那几名嬷嬷根本没有理睬我的抗议,边脱着我的亵衣边在我轻声议论着:
“瞧瞧咱们福晋,这身如脂的皮肤,多光滑啊!怪不得爷见着福晋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呢!”
“是啊!福晋,奴婢们祝您能早的贵子!您一瞧着就是有福相!”
“啧啧……福晋,您瞧瞧,爷都坐不住了呢!”
这句下去,几个老婆子掩着嘴吃吃的笑着,弄了个我和墨迹大红脸,估计屏风那头的四阿哥脸色好不到那里去,一股子凉气越过屏风,立刻我的耳根子清净了!
几个嬷嬷不敢再言语,齐手齐脚的给我换着衣服,头发散开编成一条辫子甩在胸前,红色的旗装吉服被换成只着同样是红色上绣这鸳鸯图样的兜衣、红色纱质的长裙长至拖地,同色的纱衣丝毫掩盖不住肌肤原本的颜色!
屏风被撤去,四阿哥本坐在桌前单手揿着酒杯慢慢的啜着,当看到我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久久的,他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喜的光,嘴角挑出一抹满意的笑来。
“爷,福晋,夜已经深了,您早些安置吧!”嬷嬷们齐齐的蹲□,可四阿哥眼睛还是落在我身上,连她们看都没看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墨迹不知所措呆立在我身边,四阿哥眉头不察的微皱一下,嬷嬷们立刻很得眼色的拉着墨迹快步的出去。
“好……好看吗?”整间屋子只剩下我和他,不知他是怎么觉得,我全身都不自在!一手抚上手臂,紧咬着下唇,只觉得脚都在抖!
“嗯!好看!”四阿哥搁下酒杯,站起身缓步的走到我面前,抬手轻柔的抚着我的脸颊,“很美……”
扑通扑通的心跳毫无章法,手心溢出点点的汗,看着他含情的眼眸紧张的快要将呼吸都忘了!他慢慢的抚摸着我的脸,拇指缓慢的划过我的眼睛、鼻子、唇,指背掠过我的耳朵、脖颈激的我不由得开始打着哆嗦。
“喜欢我送你的‘紫璧馆’么?”他的手移到我的脑后,轻轻一拉,打散了我的头发,“从皇阿玛指婚到迎娶你,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有些仓促!”
咽了咽口水,强定自己的心神,眼尾扫了下屋子,点头说道“喜欢!谢谢你!”
“谢什么?”他的眼神更加的迷离了些,细长的手指穿入我的发中,“这只是第一件礼物……”
“怎么……还有第二件?”他的气味、他的语气、他的眼神,都让我一阵心悸,腿一下发软,幸而有他长臂一挡我才没有跌在地上。
他顺势将我打横抱起,低下头在我唇上一吻道“是……明儿一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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