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2）

岂止是不妥？深夜，魏军回家去，满身的酒气，可是，他并没有醉到人事不知。全家人似乎都没睡，在二楼看到魏莹，穿着粉色的睡衣裙子，胸口是一个奇怪的卡通照型，头发被一条粉色的头带束着，手里捧着个咖啡壶，冒着热气。

“这么晚了，”他轻飘飘的扫了对方一眼冷着脸说：“还喝咖啡，小心睡不着。”

魏莹心无城府地撇撇嘴，“本来也不想睡。”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飞起两片红霞。

魏军盯着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说话，想不到，门突然开了，陈祖安穿着灰色睡衣出现在门口，和魏莹的那件一样，胸前有个一模一样的卡通照型。

“唉，大哥，”他把门再往开推了推，热情地相让，“没那么早睡，进来聊会儿吧！”

魏军的眼光依然停留在魏莹脸上，只是用手指着陈祖安，压抑着平静，“你闭嘴，别跟我说话，小心我一时扛不住再揍你一顿。”

“哥，”魏莹皱了皱眉，跺跺脚。“你干嘛总是和我们过不去，那事不是都翻过去了么？”

“翻过去？”他把头转过去再去看陈祖安，“怎么可能翻过去，这辈子都翻不过去。”他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衣领子，再去拍了拍对方的脸，酒气在他身边蔓延，他的眼光很凌厉，声音却是平静的，“我说过，我不会再动你一根指头，因为我怕脏了我的手，但是，我劝你，离我越远越好，最好看见我，你就跑的远远的，因为，我怕什么时候，忍不住又手心痒痒，等我再打你的时候，手一定不是轻的。”

“不和你说了。”魏莹跺跺脚，扯动陈祖安，进了房间。魏军靠着那墙壁，原本是没多的，这会儿酒意往上涌过来，眼前影像绰绰，他靠着墙壁努力站好。魏达成自走廊末端的书房出来，站在门口的地方，冲着他说，“你过来。”

书房里，灯火通明，香烟缭绕，案桌上的烟灰盅落满了烟蒂，魏军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四仰八叉伸长了腿，“怎么了，魏先生，在这独守空房呢，怎么没进房陪你的小*呢？”

魏达成皱起眉头，“怎么说话呢你？”

“不对啊！”魏军依然笑嘻嘻的看着父亲，“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被人从*上踹下来了？”

魏达成眉头拧的更深了，“会不会说话，我是你父亲，怎么说话呢？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来。”他深看了魏军一眼，“怎么这两天天天回来住？怎么了，转性了？”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住？”

“你几时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了？要不就是一两个月不见影，”他倒了一杯茶给儿子放到面前，“我不相信你一时心血来潮，说说吧，受什么刺激了？”

“男人受刺激，无非是钱，权和女人，这几样，我缺么？”魏军说，头靠到沙发背上，意兴阑珊地闭上眼，“钱，拜你所赐，我是正经的富二代出身，权利，也是拜你所赐，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人呢？我也是拜你所赐。”

“你少胡说，女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是和张萍勾搭上，也就不会有魏莹，没有魏莹，也就没有陈祖安。不，”他闭着眼，却笑了一声，“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张萍，当然就不会有蒋世通，没有蒋世通也就没有她这个人，她怎么着也不会跑到达琳来。”

魏达成听的糊里糊涂，“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魏军再把腿伸长了些，头痛欲裂，手按着额头，“爸，是不是有点乱啊！我也觉得有点乱，怎么会这么乱呢？”他再靠了一会儿，把眼睁开，抬起头看见茶几上放着的报纸，邓远姗执笔的那篇文章摊在那儿，他拿起来，努力睁着眼睛定定地盯着那张报纸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看这篇文章干嘛？想我妈了？身边睡着别人，心里想着另外一个。”

魏达成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瞅着儿子那吊儿郎当样，看对方这样子，今晚是别想聊什么正事了，他无可奈何地从魏军手里抽出那张报纸，“行了，睡觉去吧！想和你说点正事都能被你绕到歪路上去。”

魏军抬头看父亲，“心虚了？”他笑了一声，跌跌冲冲起来，跌跌冲冲地往门口走，忽然间停在那儿，稍稍往后偏过头，却并没看魏达成，“爸，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想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妈和你分开那一年，你有多想她？这几年，你又有没有想过她？——我敢说你没怎么想过她，否则，你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魏达成呆了呆，魏军转身去拉门，张萍正站在门口处，手里端着咖啡杯子，还冒着热气，看见他，有几分尴尬，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啊！喝咖啡么？你如果要，我再去沏一杯来。”

魏军挺立在那儿，垂下眼皮看了眼那杯咖啡，“我爸现在正睡不着呢，你这会儿沏了一杯咖啡过来，今晚是不准备让他回房了是么？”

张萍脸上的尴尬加重，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对方没等听她讲出口就径直走人了。

她的目光跟着魏军，直到他的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慢慢转身。端着咖啡，把门轻轻带上后，进到门里来，她的脸已经换了另一幅模样，嘴角向上弯过去，眼睛也温柔生动了，“瞧这孩子说的，一杯咖啡就能令人睡不着觉么？”她轻声说着，眼睛在魏达成脸上轻飘飘的滑动着，笑容更深了几分，“除非是那个人本身就不想睡。”

魏达成坐回书桌后面，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慢慢喝着，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那一声接一声的轻啜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

“你也知道晚了么？”张萍说，虽是说着责备的话，可是眉宇间都是轻嗔，都是撒着娇的柔情。绕着桌子过来，她帮着魏达成按揉着他的肩膀，眼光飞快地掠过书桌边上的报纸，边按边和声细语地说，“我知道，你想大姐了，我没让你不想她啊！到底，她也是陪着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没有她当年的付出，也没有你的今天，何况，没有达琳，我当年也不会认识你，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怎么说，都是她给了我们今天的生活，我怎么可能不感谢她呢！可是，”她放轻了力气，轻轻揉弄着他的脖颈处，“你不能因为想念大姐就不管我了不是？你明明知道，你不回房间，我是怎么都睡不踏实的，哪怕你躺在我身边，你心里想着大姐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你因为世通的事一直心里对我有意见，可是，孩子这么大了，我不能左右他们的想法，他犯下的事，你不能都算在我的头上，这对我不公平，这段时间，你老是这么晚才回房间，这家里还有外人，你让我哪还有脸面呢？”

魏达成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有些力不从心地往椅子后背靠过去，精神疲惫地闭上眼，“我没怪你，我只是有些累，不想多说话，你还是回去让我静会儿吧！”

“是么？”张萍立即转到了魏达成的正面，察看着他的脸色，关切地说：“是啊！今个脸色真不太好呢！明个我们找老董把把脉，是不是缺营养了，看看应该补些什么？”

魏达成摆摆手，情绪不高地，“不要费那个事了。”

“那不如这样，”张萍热情高涨地，“我们回房间，我帮你按按，最近，我和张医生又学了一套手法，你试试。”

魏达成稍停会儿方睁开眼，“别忙了，”他没有被挑起兴趣：“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你先去睡，我等一会儿就回去。”

“我不回去，”张萍拽着他的手，有几分矫情地拖长了娇音，“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反正，从今天开始你不睡觉我也不睡觉，你知道我睡眠不够，第二天头就会疼，你要是不心疼我，你就呆在这好了——。”

门砰的被撞开，魏军一举推开门，横在门口。她慌忙拿下手来，见对方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笑容，“啊，对不起啊，阿姨，实在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听到了，只是因为今晚，这房间里好像没有几个能睡着的，刚刚，你不是问我需要咖啡么？我本来想要的——噢，”他笑的更开了，“我想还是算了，我找阿紫给我热个牛奶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他去关门，临关门的时候，又探进半个身来，笑嘻嘻地冲着张萍说：“对了，阿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那套有点out了，换点别的花样，来点个性的，男人有时候就是贱，你越是上赶着他越觉得你没什么吸引力！”

张萍心里恨的牙痒痒，见魏达成依然提不起任何兴趣，她无法再忍受，直立起腰，恢复了寡淡的口气，“你既然不想睡，那算了，我睡了。”

魏军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子一软，四仰八叉地躺到*上，翻来覆去的换了几个姿势，仍是睡意皆无。他望着玻璃窗，定定瞅了一会儿，有种冲动的情绪在血液里乱窜开来，他把手机拿过来，调出号码，对着那个号码凝望了片刻，咬咬牙，终究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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