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节 迷茫的青春（1/2）

上了高中，学习任务繁重，言羽仍然很贪吃很贪玩，经常和朋友们出去打游戏。

那时候家里已经渐渐富裕起来，经常可以吃到好吃的。言羽很喜欢爸爸妈妈带着自己和妹妹，一家四口聚在一起擀面团、包饺子，或者买了春卷皮一起包春卷然后炸春卷吃。

生活就是这样，幸福其实很简单，能和家人一起围坐着，吃上热气腾腾的饺子和春卷，言羽就觉得无比的温馨和幸福了。

每次包饺子的时候，言羽常常会想，这擀面杖又长又粗，还很结实很厚重，为什么以前打群架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人选用过呢？难道是因为挥舞起来太家常，不够威风？这个很煞风景的问题，言羽一直没有机会问别人，也就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上了高中，学校也管理得严格些了，班主任老师经常请家长在作业本上签名，若有意见，必须回复，而且一有错事，经常请家长来面谈。

有一次言羽又逃课出去玩，请妹妹帮自己写请假条，老师查对了作业本上日常的家长笔迹后发现不符，就要求请家长来学校。

刚开始言羽还找借口说爸爸妈妈工作忙，来不了。老师就说“明天家长必须来，否则就不准你上课。”言羽没法子，这才给爸爸妈妈说了。

结果当晚开了家长会回来，爸爸就要言羽认错，让他老实交代到底做了哪些错事。

言羽刚开始胆子小，经不住吓，每说完一件，爸爸总是铁青着脸，厉声说道：“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错事？”吓得言羽翻江倒海地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破事儿都一古脑儿地交代了。

结果老师根本没说多少，言羽自己却全都招了。

后来每当开家长会的时候，言羽都会感到天色灰暗，心情阴涩，这时候才觉得，外国人做了错事可以找牧师忏悔告解，真的一种很好的心灵疗法。

不过言羽还是渐渐学精了，也知道报喜不报忧了，而且重压之下，临危不惧，即使真的已经知晓甚至是被抓了现形，言羽也学会了被迫撒谎，避重就轻，一面要编造谎言来主动认错，一面真正的大错事又不敢说出口，而爸爸得了老师所说的真相，也越来越不那么容易轻信言羽的话。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爸爸突然就很热衷于将儿子培养成为一个诚实的人。

言羽为什么回家晚了，是到哪儿去玩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言羽必须要对他讲真话。

可是有时候只说真话还不行，因为爸爸已经习惯了如何识破儿子的谎言，现在儿子真的懂事了有时的确不想再撒谎了，结果却是如若以实相告，父亲反而不信。无论是说温习功课，或者是说去书店买书什么的，他都决不相信，尽管那些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有时为了不和父亲吵翻，言羽反而不得说谎，说自己是去踢足球、打电子游戏什么的，父亲听就会很高兴地说：“想玩就玩吧，不要紧，只要自己掌握好时间。该玩就玩，该学就学，玩就要玩好，学也要学好。以后记得早点儿回来，晚的话一定要先打电话。玩不要紧，关键是要诚实，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爸妈直说，我们家已经是很民主的家庭了。不管什么事，一定不要对爸妈撒谎。天下间父母就是你最亲的人了，如果父母都信不过，那你还能相信谁呢？”

每每父亲说到这里，言羽都会拼命点头，父亲也经常会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头。

每当这个时候，言羽都会觉得很尴尬，自觉已经长大了，不再习惯这样亲呢的动作。

言羽经常都想，人的意识一旦形成，确实很难改，难怪小时候听妈妈说，只要偷了一次东西被抓起来，就算改造好了放出来，别人也难免会以为你一辈子都改不了作贼的坏毛病。以前初中的时候处心积虑地欺骗父母，经常事先串通同学好友给自己做掩护，当时说谎时倒是不慌不忙得心应手，哪曾想得到今日反过来了，明明现在想说实话，明明自己认真学习了，可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真是报应不爽，造化弄人啊。

所以有时候，言羽也就放纵自己，真的就多出去玩了。

高中班里，有一位同学叫李冬，因为他名字带个‘冬’字，脑袋又有些长，像冬瓜，脸也长了个冬瓜脸，所以同学们都叫他“冬瓜”、或者“冬瓜皮”、“瓜皮”。

冬瓜是个极其幽默极其搞笑的人，言羽和他在一起经常笑破肚皮。

言羽小时候吃不饱，特别喜欢吃，基本上什么都敢吃。有一回在学校食堂后面的百草园里，言羽把捉来的知了和蚱蜢一并烤来吃了，看得冬瓜皮目瞪口呆。

冬瓜皮说：“言羽！你不怕死啊，这些爬虫毒虫你也敢烧来吃！”

言羽一边嚼巴着一边说：“你要不要也尝一块知了的肚皮？真的好吃！很嫩！来吧，尝点儿！多吃点，不吃白不吃，吃死的都比饿死的好！”

冬瓜皮一边躲闪不吃，一边更加迷惑地小声问言羽：“知了的肚子里难道有很多屎吗？知了的屎可以直接吃吗？为什么你说‘吃屎的都比屙屎的好’？”

于是言羽直接笑喷。

那时还有一位同学，脸也很长，可能因为鼻子很大很尖，又生得一双铁公鸡的三角眼，长得颇有点儿像鸡，同学们就给他取名叫作“克鸡”。

“冬瓜”和“克鸡”都生性好赌，经常和言羽一起打台球也要赌上几局，还特别喜欢打麻将，中学时就教会了言羽打麻将，骗言羽多交学费多输钱给他们。

言羽每次输了钱，都觉得好可惜，想把钱省下来买书或者吃东西或者打电子游戏什么的，“冬瓜皮”和“克鸡”就说，没事，“四川人，生得憨，不辣不喜欢！” 麻将也是一样，四川人哪有不打麻将的，不会打麻将的，那就不是四川人！

而且我们打的是一毛二毛、五毛，你现在先交学费，把麻将手艺学好了，以后工作了你打一元两元五元，一下子就把以前交的学费都赢回来了，而且还有多赚，可以赚一辈子。反正都要学，早学早好，早出师早赚钱，不然以后你工作了还得学，到时学，输得更多。我们现在虽然赢你钱，但是教会了你麻将的要领，你以后出师了能赢更多，你还应该给我们补交拜师费和培训费呢。

言羽一听也是，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于是抱着“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学在如今，志在长远”的心态，又和他们酣战起来。

那时候言羽已经有了很多迷茫，觉得人生时间有限，一方面很想认真学习多读好书多学知识多拿竞赛奖多让爸爸妈妈开心，一方面又想多看杂书多看电影多玩游戏多打台球多打麻将多让自己玩开心，常常在应该努力求学还是疯狂玩耍的的选择之间困惑迷茫。

生活就是这样，谁的青春不曾迷茫？

因为长期受到爸爸在厂里义务帮人修理东西助人为乐，和妈妈在医院里经常废寝忘食地工作无私帮助患者的精神感染，言羽一直觉得助人为乐“学雷锋”是做人的本份，一般班里或学校里有些什么事，言羽都很喜欢去义务帮忙。

但是有时候放学了甚至还没放学，冬瓜皮和克鸡等人就想拉着言羽出去打游戏打台球或者打麻将什么的，言羽一听，就心里痒痒的，极想去，简直心痒难搔。

大多数时候言羽都半推半就地顺水推舟就跟着去玩了，从恶如流。

不过有时候想到爸爸妈妈和老师的殷切希望，言羽内心还要很认真地挣扎和坚持一下。

比如冬瓜皮说:“瓜货!老子成绩这么差还没你好，我都不怕，你还怕个毛，而且学校下午做活动，关你毛事，正好溜出去耍啊！”

言羽却一本正经地说：“不行！**说过，每一个人都要有‘做好螺丝钉’的精神，每一颗螺丝钉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社会主义大机器才能运转好。我们都是班级的一员，我想要多参加活动，为班级争光添彩啊！”

冬瓜皮就说：“对的！你说得对！我知道你有做好一颗螺丝钉的精神，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就是喜欢凑热闹，你又帮得了多少忙啊，老师不是经常批评你尽干坏事，‘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你’， ‘一颗螺丝钉，打坏一锅汤’，你就是那打坏一锅汤的螺丝钉啊，你不要去活动，说不定大家还好些。”

言羽听了，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又昧着良心跟他们出去鬼混瞎玩打麻将了。

有一回，冬瓜皮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质问言羽：

“羽娃儿，你一天太辛苦太忙了，什么好吃的都要吃，什么好耍的都要耍，而且你还想把每一门功课都学好，每门课你都要那么多时间做题钻研，你***不觉得辛苦不觉得累啊？”

言羽回答说：“我真不觉得辛苦，我觉得学习很幸福。再说，就算是苦，也要苦中作乐啊，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能让自己快乐，又怎么能让别人快乐呢？”

冬瓜皮就诡秘地笑了笑，然后说：“羽娃儿，我觉得你这话有歧意，感觉你好象是在说，一个人如果想要让女朋友快活，首先应该自己先学会打飞机。”

言羽是第一次听到“打飞机”这个说法，觉得很诧异，就问冬瓜皮：“什么是打飞机？”

冬瓜皮就很郁闷：“。。。就是自己解决问题啊！。。。”

“解决什么问题？哦。。。生理问题。。。”言羽一下子似乎有些懂了。心里就想，难怪以前看书说到有些人喜欢自己自娱自乐，原来现实生活中也有人知道啊，看来还真的有人做这种事啊，难怪同学们喜欢用四川话骂一些变态叫“日本人哦！”

那时候玩很多三国类的游戏，言羽对很多三国人物极感兴趣。因为朋友们的熏陶和教化，言羽也开始关注男女之事。

言羽很惊奇地发现，其实在中国古代，比如三国时代,古人其实并无现代男人的处女情结：

比如赵云、曹丕首婚，均是已婚女子。

刘备、曹操、吕布纳妾，全都非处女。

言羽就不明白，为什么很多男同学讨论话题的时候，就最喜欢讨论这个，让言羽觉得很无聊。

那时候的言羽，渐渐发育成熟，已经开始懂得有意识地关注和欣赏女孩子的美。

喜欢看青春的少女，穿着红色的校服，或者白色的长裙，在操场的草坪上快乐地说笑，看她们长发飘飘，迎风飞扬，映着身后天边橙红色夕阳的金色光芒，看得言羽如此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