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后（1/2）

待到徐绥自帝殿出来后，皇帝已然在御案前批示奏章了。外头的日子微毒，一旁的抚琴忙为我擦着额间细碎的汗珠，而银耳亦为我撑住伞，但我仍觉暑气逼人。好容易归到殿中，方坐下殿中石凳，殿中的宫妈妈为我递上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触手即凉。我只动了二银匙便不再动手。抬头向打扇的银耳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了？”银耳道:“小姐，现下是辰时三刻了。”我微微笑道:“走吧，咱们也合该去拜见皇后娘娘，宫中就没有不拜见主儿的规矩。”一旁的宫妈妈听了，忙为我打点礼仪。

我是正四品美人，出行的礼仪是要六人的，她只带银耳，总要留抚琴为她打点寝殿，再来一宫妈妈，便要再来三人为伍。因着同为女眷船只，倒不必似龙船上一般忌讳，不必着轻纱亦可。

几人步子倒快，很快便到了船只最中心辉煌的地儿。我只在殿外侯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苏菂已然进去通报，不一会便将我迎入殿中坐定，说是皇后娘娘仍在梳妆。

云髻峨峨，长袖飘飘，罗衫澹妆，足践远游之绣履，履与帝履略同，其行步若轻云出岫，不见其裙之动也。

徐绥忙低下头，口中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平身罢。”徐绥方起身便被皇后娘娘身边的杜沭送入她的位置上。手边早放置了茶点，瞧见上首正悠悠喝着清茶，她也只得陪喝。

真真是位国色天香，大方端庄的皇后娘娘。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只道:“懿美人可真是个懂事的，倒明白该来参见本宫，本宫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倒是有那么一对儿掐丝卷草金梳背，懿美人身居正四品美人，还是不要太过简陋，而失了身份。”说罢瞧了瞧我头上的云朵鬓。我也瞧了皇后，她不似昨日那般头戴凤冠，而是梳着牡丹鬓，珠翠满头，身着牡丹凤凰锦宫服。

徐绥坦然道:“妾方出阁，又是新妃，自然不熟宫规，还望娘娘赎罪。”说着便起身行大礼，上首者道:“既是新妃，又何罪之有，平身。”苏菂忙上前扶起我。

上首又道:“主子是不错的，只教导懿美人的宫妈妈也忒不尽心，便自个儿领罚罢。本宫瞧着懿美人脸色不是上佳，还是退下罢。”说着那皇后便起身往后殿离去。徐绥又忙起身恭敬道:“恭送皇后娘娘。”

又是这一道请安，只意外的是皇后竟拿皇上身边妈妈给她个下马威，然而那发鬓又何尝不是扎了人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