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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时机成熟才能水到渠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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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得虽然不能说算是身经百战,但如果论实战经验之多,他自称第二,一般情况下遇不到敢在他面前自称第一的人。光头强虽然凶悍,但他明显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小角色就不会有多少真功夫,否则小角色就成了大人物了。

无限可能

关得的背影,说不上伟岸,但却有足够的宽厚和包容,宽厚如大地,包容如虚空,蓦然,木方想起了一句话——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就是说,最完美的东西,要留有一点空缺。非常充盈的东西,要留一点空档,不要太十全十美,这样就有一种生命的张力,生命的抬力,有一个后劲。看上去大成而带一点缺失,看上去充盈而带有一点空隙,这个作用将永远不弊败,永远用不完。

因为一旦十全十美就会开始走下坡路了。

月圆则缺,日中则移,花绚则糜,水满则溢。

更通俗一些的解释就是,“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成功、大圆满的东西,天然都存在着相当的缺陷。不过,有一点缺陷的话,反而永远不会坏;换一句话说,若求快一点圆满,就快一点完蛋。道家的哲学始终是这个看法。很多名人懂得人生的道理,就像满清中兴名将曾国藩,到晚年还为自己的书房命名为“求阙斋”,是要求一点缺陷的意思。

不能让自己太圆满了,因为万事不可能太圆满,所以要保持固有的不足。

“大盈若冲,其用无穷”,大盈就是大满,真正的充满,如瀑布一样,不停地从山上流下来,天天都盈满流动,这就是“冲”的作用。活的东西是永远在流动的,所以其用无穷。最可叹的是,有人想把现成的享受,现成的东西,永远保住不动,认为可以永远属于自己,这就犯了前面所说的“月圆则缺,日中则移”的毛病,结果一定是“水满则溢”。

财富如此,权力也是一样,一切东西,不能用之于私。如果不能“大盈若冲”,那就完了,要像河水一样流动才可以。

明白了,明白了,木方心中豁然开朗,怪不得关得从面相上看,并不是多好的面相,但关得心胸开阔,为人前后如一,并且有大成若缺、大盈若冲的优点,所以他的前景才不可限量,才有其用不弊、其用不穷的无限可能。

关得拿着水壶从厨房出来,见木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望向了窗外,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之上,有一种沉静的寂寥之美,仿佛空谷幽兰,又如深山青松,让人无限遐思。

也别说,木方虽然看上去刻板严肃了几分,但她的五官长得确实十分周正,在周正之外,还有一丝端庄大气之美。如果说秋曲之美如夏天的热烈,碧悠之美如春天的温暖,月清影之美如秋天的高远,那么木方之美就如冬天的辽远。

寂寥而辽远之美,就如冬天旷野之中一望无际的高原,又如冬日天空明净无云,让人在肃静和严峻之中,感受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情之美。

想多了,关得收回思绪,冲木方淡然一笑:“再来一杯?”

“不了。”木方站了起来,“茶泡三杯淡如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该走了,谢谢你的茶,谢谢你的早饭。”

送走木方,关得怅然若失地在房间中呆立了片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摇头笑了。

一上午没传来什么消息,关得也没主动去打探消息,而是一个人静坐了几个小时。难得一个人推开一切琐事安心静坐,他练习了数遍吐纳之法,然后又打了几遍太极拳,感觉浑身舒畅许多,才停了下来。

最近停滞在相师高门境界之上,没有向前迈进的迹象,关得也没有着急,他并不是很想急于迈进运师之门,而是想把基础再夯得扎实一些。万丈高楼平地起,牢固的基础,是高楼永固的前提。运师虽然是相师的高级阶段,但如果相师阶段的基础没有打好,以他的理解,就算强行突飞猛进进入运师之门,也会有后遗症。

不如在相师的境界之上多停留一段时间,然后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然地突破运师之门,或许可以避免何爷以及毕问天、杜清泫等前辈进入运师之后不得不面对的劫难。

当然,关得也知道,以上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相信无数前辈高人都想过如何避免劫难的降临,那么多前人的智慧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不会自大到以为只凭自己简单的想法就可以解决千百年来无人解决的难题。

不过关得坚信的一点是,或许智慧解决不了运师必须承担每八年一次劫难的难题,但福分一定可以化解。世间之事,没有福分解决不了的难题,也没有福分化解不了的灾难。可是问题又来了,按说以何爷、毕问天以及杜清泫的为人,他们一世英明,肯定都积攒了大量的福分,为什么却在谈及劫难时,如若谈虎色变呢?

以他们几十年的积德行善,还不足以积攒足够多的福分应对劫难吗?但为什么不管是何爷还是毕问天、杜清泫,都似乎对劫难颇有几分惧意,担心过不了劫难,到底是福分的原因,还是另有隐情?

忽然,关得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何爷、毕问天以及杜清泫等人多年的江湖生涯,虽然积攒了不少福分,但因为在积攒福分的过程中,多有不妥之举,导致福分损耗过大以至于不足以应对劫难不成?

很有可能!

关得又想起了在刚认识何爷时,何爷对他说过的一番话:“不管运师怎样守口如瓶,不泄露天机,也不管运师如何惩恶扬善,但运师毕竟是夺天地之造化,是逆天而行,因此,每个运师都有一个大限,以八年为期,每八年一次劫难,越到后面劫难越凶险,基本上每个运师都可以平安渡过前六个劫难,但第七个劫难,十有八九会在劫难逃……”

当时他听了不觉得什么,因为他完全没有迈进命师之门,对从相师到运师再到命师的过程,一无所知,现在他已经进入了相师的高门之境,只凭自己的理解就可以思索一些在以前看来十分深奥的问题了,现在再仔细一想何爷的话,关得怵然而惊,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对了,关得左思右想半天,终于想通了,命师之门是顺天而行,不是逆天而行,他的改命之路也是顺天而行,既然是顺天而行,怎么会是夺天地之造化呢?只有逆天而行才是夺天地之造化。

命师之门不是逆天而行,是顺天而行,那为什么还会引发劫难呢?显然是在命师之门前进的道路之上,为了追求所谓的成功而消耗了过多福分的缘故,岂不是说,不管是何爷还是毕问天或是杜清泫,都违背了顺天而行的原则,为达目的,也有不择手段的时候?

想通此节,关得蓦然后背一阵冷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难道说,何爷真的如毕问天所说,并非是一个事事光明磊落的人,而是在***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颗不为人所知的机心?

原以为只有毕问天才是道貌岸然的伪高人形象,却不承想,在他眼中近乎完美的何爷居然也有缺点,怎么可能?关得心中一阵悲凉,说不出来是难受还是无奈,尽管他也知道,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一想到被他视为如清风明月一般高洁的何爷,居然也有阴暗面,他就无法接受自己的推断。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关得又想起了《道德经》中的一番话,心中又释然了几分,也是,事情一旦圆满了,就离衰败不远了。物忌全胜,事忌全美,人忌全盛,涵容以待人,恬淡以处世,方是人生大道。

也许何爷要的就是大成若缺的缺憾来推动人生向前的动力,关得暗中安慰自己,以他的境界,还是理解不了何爷的高深。不过他也完全想明白了一点,就是人生不管走到哪一步,福分永远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永远摆在第一位。

下午时分,关得如约来到了省委。

在门卫登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上次和万户侯的一面之缘,心想也不知道万户侯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根据形势判断,现在宝马张自顾不暇,万户侯又有萧佐的保护,应该已经安全了。

才想到万户侯,手机就及时响了,一看是萧佐来电,关得就含蓄地笑了。什么叫心想事成?这就是心想事成!

“关大师,好消息。”

刚一接听电话,就传来了萧佐兴奋的声音。

“什么好消息?”关得微微一笑,“是不是万户侯安全了?”

“哎呀,大师不愧是大师,一猜就中,没错,万户侯现在暂时安全了,我咨询了检察院的熟人,不出意外,会以防卫过当对他提出公诉,顶多就是判一个缓刑。”萧佐现在对关得的佩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顺利的话,大概一个月后就会出来了。还有,洪东旭现在又被押回到了监狱,我估计不用多久,洪东旭就差不多交代了。宝马张不会让洪东旭活太久了,只要洪东旭活着一天,他就一天不安生。”

局势逐渐明朗

当然了,洪东旭知道宝马张雇凶杀人的内情,他就如一枚随时可以引爆的不定时炸弹,让宝马张难以安然入睡,所以,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萧董,你认识吴三皮不?”关得想继续在万户侯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不能放过宝马张。现在秋曲在忙,如果萧佐也认识吴三皮,让萧佐出面比秋曲出面还要好。

“认识。怎么了,找他有事?”萧佐一下没有明白关得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就好,这样萧董,你和吴三皮碰个头,让他找人继续和洪东旭保持接触,务必不能让洪东旭离开视线,如果可能,最好让洪东旭答应指证宝马张。”

“好,让洪东旭不离开视线,好办,但让洪东旭指证宝马张,恐怕没有可能,洪东旭对宝马张不但忠心耿耿,而且他还非常怕宝马张,想让他反咬宝马张一口,除非他死了……”萧佐对洪东旭信心不足。

“不一定非要逼着洪东旭指证宝马张,只要盯紧了洪东旭,在洪东旭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及时救他一命,到时不用逼他,他就会主动要求我们保护他并且指证宝马张了……”关得含蓄地一说。

萧佐立刻明白了关得的暗示,顿时想通了其中的环节,以宝马张的尿性,早晚会置洪东旭于死地,如果宝马张下手时,吴三皮救下了洪东旭,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他哈哈一笑:“明白,明白了。”

收起电话,关得悄然一笑,沿着一条两侧全是杨树的小路一直朝里走,和上次陪同齐全去的常委楼不同的是,现在他要见的卢杰俊不但不是省委常委,而且还是政府职务,和齐全相比,虽然级别相同,但实际上待遇还是大不相同。

尽管对官场上的级别和待遇并不感兴趣,关得多少也知道一些官场上的序列。卢杰俊虽然名列副省级领导行列,但由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副省长,不是省委常委,相比之下,他的权力就仅限于政府事务之中,和主管人事并且是省委常委的齐全相比差了不少。

毕竟齐全是省委的三号人物,仅次于书记和省长。

走不多时,就来到了省政府的大楼。和省委大楼暗灰色色调不同的是,政府大楼是暗红的色调,在庄严之中,隐约有公正的气象。

大楼门口也有门卫站岗,关得上前报了名字,说明了来意,门卫打了一个电话上去,得到了卢杰俊的认可之后,才放关得上去。

关得也不急,耐心地等门卫办好手续,再冲门卫点头示意,然后安步上楼。他一直坚持一个原则,要对别人都报以微笑,并且不看轻任何一个人,不管对方是门卫还是环卫工人,甚至是乞丐。

你平等待人,世界就会平等待你。

卢杰俊的办公室在三楼。

敲响三○五的房门,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关得十分熟悉的卢杰俊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卢杰俊的办公室面积不大,是一个套间,外面的小房间是秘书的办公室,里面的大房间才是他的办公室,也许秘书出去了,只有卢杰俊一人在。

见关得进来,卢杰俊起身相迎,满面春风,和关得热情地握手:“小关呀,我们又见面了,呵呵,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乐事。”

卢杰俊的握手热情而有力,显示出他内心对关得的到来热诚欢迎。

关得也很是激动:“卢省长,早想和您见面一叙了,现在终于机会来了。”

“怎么样?听说你在石门顺水顺风,发展得很不错?我很为你高兴呀。”卢杰俊一边说,一边让关得入座,“坐,坐下说话。”

关得却没有坐下,他看了出来秘书不在,卢杰俊想亲自为他倒茶,他怎敢劳动卢杰俊动手,就抢先拿过了茶壶,先为卢杰俊的茶杯倒满,又自顾自地拿出一个茶杯倒上茶水,呵呵一笑:“到了卢省长这里,我就不客气了,当自己家一样。还真是渴了,借卢省长的水解解渴。”

见关得不动声色地主动倒水,还借机拉近了和他的关系,让因为多日不见的隔阂感一扫而空,卢杰俊暗暗称赞,和在单城时相比,关得不但成熟稳重了许多,也更会来事儿了,好事,大大的好事,说明关得的潜力无限,有上升空间。

喝了一口水后,关得才说:“我早就想向卢省长汇报一下我在石门的近况了……”

卢杰俊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好,我正想听听你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关得稳了稳神,简要明了地说起了他在石门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当然,都是有必要让卢杰俊知道的大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以及个人私事,他当然不会耽误卢杰俊的宝贵时间。在叙述中,关得也有所侧重,重点落在了因为卓氏集团的归属而引发的较量之上。

同时,关得还提到了百厦集团的易手以及石门各大集团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包括善济集团的超然和叶氏集团的强势。

在关得叙述的过程中,卢杰俊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自始至终没有打断关得的话,从头到尾听完之后,他才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到窗前,一言不发,凝视窗外的景色。

窗外其实也没有什么景色可言,除了灰白就是灰白,如果是夏天还好,郁郁葱葱的大树以及长满了爬山虎的深红砖墙,会给人一种深宅大院的肃穆之感。

关得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候,他知道卢杰俊需要时间消化庞大而且复杂的信息。

过了几分钟之后,卢杰俊转过身来,直视关得的双眼:“关得,以你看来,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是到市里为止,还是会牵连到省里的局势?”

关得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实话实说:“在政治上,我是门外汉,只是觉得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肯定会有政府官员牵涉在内,但到底是到市里为止,还是有可能也影响到省里的局势,还真没有想过。”

“你是不是觉得省里的局势比市里的局势明朗化一些?”卢杰俊继续追问。

“嗯,我是这么想的。”关得有一说一。

“关得……”卢杰俊拉长了声调,“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清朝时期形容官场的一句俗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所谓的知县附郭,就是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疲于奔命,完全没有了父母官的威风。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巡抚同在一城,不管是知县还是知府,都会受到牵制,工作不好开展……附郭京城就更不用说了。”

关得立刻就明白了卢杰俊的暗示,石门是省会,石门市的一举一动都在省里的眼皮底下,事事都要受到省里的牵制,石门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权限,比一般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相对来说受到的约束大多了。

不过让关得没有想到的是,卢杰俊语气一转:“你或许会认为市里会受到省里的牵制,你肯定想不到的是,恰恰相反,石门是一个特例,石门市对省里的各项方针政策,执行得最不到位,可以这么说,很多时候,省里指挥不动市里。”

原来如此,关得点了点头:“和市委书记高配常委有关?”

省会市委书记一般都是省委常委,省委常委就是省委领导了。

“不完全是。”卢杰俊摇了摇头,“有许多原因造成了市里不听命里省里的局面,比如有遗留的历史原因,比如市里的领导班子多半是就地提拔的当地人,当地人比较抱团,不愿意服从外地调任省委的省委领导的指挥,等等,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你都不要去管,也不用刨根问底,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哪一点?”关得嘴上在问,其实心中隐隐猜到了答案,心中闪过欣喜。

“省里也在敦促市里尽快解决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但市里就是一直久拖不决,省里也很是恼火,但也没有办法,毕竟省里不好越过市里直接插手卓氏集团的问题。如果你能促使市里尽快解决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省里也会乐享其成……”卢杰俊话一说完,一脸淡然地看向了关得,意思是,这下听明白了吗?

关得当然听得明白,不但听明白了,而且还看清楚了一个事实——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只是市里的问题,没有牵涉省里,所以不管事情闹得多大,最终还会控制在市里的范围之内。或者换句话说,省里不怕卓氏集团的问题闹大,而是怕闹不大。

闹得越大,在卓氏集团的利益链条上有利益的幕后黑手就越坐不安稳,甚至会因为事情的闹大而无法收场,最终身败名裂。省里对市里的贪污腐败现象肯定也有所耳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果因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而引发了市里的官场地震,相信省里也是支持的态度。

好一个关得

“信誉集团的问题,也是一个棘手问题。”关得心中大喜,今天和卢杰俊的见面收获颇丰,让他更有底气利用卓氏集团的遗留问题和商建超抗争到底了,同时,联想到省里对信誉集团全棉时代问题的定性,而市里在省里定性的前提之下,迟迟没有拿出解决信誉集团问题的方案,由此可见,卢杰俊的话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不争的事实——市里对省里的指示阳奉阴违。

所以关得就及时抛出了信誉集团的问题,想再打探一下卢杰俊的口风。卢杰俊虽然在省委的排名远不如齐全靠前,也不如齐全位高权重,但卢杰俊毕竟是副省长,主管经济事务,卓氏集团和信誉集团都在他的权限范围之内。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卢杰俊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省里对市里解决卓氏集团和信誉集团的官方态度。

“省里对解决信誉集团问题的态度一直是尽最大可能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激化矛盾。同时,要把信誉集团当成反面教材向全市通报,规范石门的房地产市场。”卢杰俊也听出了关得言外之意,不过他并不知道关得和信誉集团也有冲突,含蓄地说道,“信誉集团刚刚进入房地产市场,应该不会成为滨盛的绊脚石。”

“信誉集团暂时和滨盛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不过信誉集团的所作所为欺骗了许多劳苦百姓,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才买一套房子,买了以后才发现是非法建筑。不能让老百姓既流汗又流泪,滨盛的宗旨一向是建老百姓住得起的房子,所以对信誉集团的做法不能容忍。”

“好,说得好,难得你有这样的心胸,心胸越大,成就就越大,关得呀,我为你感到高兴。”卢杰俊高兴地一拍关得的肩膀。

眼见到了下班时间,关得知道卢杰俊公务繁忙,就提出了告辞。也不知道卢杰俊的秘书去了哪里,一直没见到秘书的出现。

卢杰俊亲自送关得出门,关得想推辞,卢杰俊却不肯,握住关得的手说道:“再跟我客气,就是见外了。”

关得无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他也知道卢杰俊还一直惦记着卢浮萍的事情,可惜的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丝线索。

站在门口,关得恭敬地说道:“卢省长请留步。浮萍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可能是机缘不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

“不急,不急,等了二十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一两年。”卢杰俊微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笑了,“人总是关心则乱,关得,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并不是说我一定要你帮我找到浮萍。”

“也许浮萍已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她就是浮萍。卢省长,时机成熟的时候,父女相认就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关得并不是宽慰卢杰俊,而是通过身边发生的许多事情让他意识到,表面上看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情,其实在事先或是事后,肯定会隐藏着一些深层原因,万事万物都有内在的关联,只不过我们有时看不出来罢了。

“但愿如此。”卢杰俊没有多想关得的话,只当关得是随口宽慰他的善意的谎言。

不但关得没有注意到,就连卢杰俊也没有留意,他和关得握手告别的一幕,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关得下楼,才来到院中,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关得?”

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显然和声音的主人有过交集,陌生的是,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了,站住身子,回身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喜的是,没想到会是齐全。惊的是,没想到在齐全的身边还站了一人,赫然是齐眉。

“齐书记好。”关得忙恭敬地问了好,又看了齐眉一眼,见齐眉冲他挑了挑眉毛,他只好又说了一句,“齐眉你好。”

“你来省委做什么?”齐眉上下打量关得一眼,忽然又调皮地笑了,“不会是来省委宣扬你的封建迷信知识吧?”

“齐眉,不要乱说。”齐全瞪了齐眉一眼,又冲关得点头说道,“方便的话,到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齐全相邀,关得没空也得有空,还好天色还早,离和全有约好的晚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关得就跟随在齐全身后,来到了齐全的办公室。

由于多了齐眉,关得就拘束了几分,不像在卢杰俊面前一样随意。齐眉倒是没当关得是外人,不停地问关得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关得年纪轻轻,为什么像老古董一样会相面,又为什么关得明明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却相信封建迷信的相面术,为什么古代的帝王将相都相信相面术,他们是不是智商都不高?

对于齐眉的问题,关得一概不答,不是他答不上来,而是觉得没有必要非要和她争辩什么。世界很大,人心很小,许多人愿意被自己的知见束缚,认为自己的见解就是唯一正确的真理,不接受也不承认未知的事物,甚至排斥新鲜事物。对于这样的人,关得认为最好让他们自生自灭,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生命去说服别人相信真相。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有人愿意活得明白,想看清世界,有人却愿意活得糊涂,得过且过。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同样,收获的是幸福还是痛苦,最终也得是自己品尝。

“关得,刚才我见到从卢副省长的办公室出来,而且卢副省长还亲自送你,这么说,你和卢副省长关系不错了?”刚才关得从卢杰俊办公室出来的一幕,正好落入了齐全的眼中,这让齐全惊讶之余,更对关得兴趣浓厚了。

“是呀,卢省长在单城当书记时,我就和他关系不错,还曾经一度传出卢书记要用我当他秘书的传闻。”关得呵呵一笑,也没刻意隐瞒什么,而且他也能猜到,以齐全的消息渠道,他和卢杰俊在单城来往的传闻,齐全肯定清楚。

在齐全面前,坦诚相告比任何投机取巧都更容易赢得齐全的信任。

“你来找卢副省长,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一是叙叙旧,二是向卢省长聊一聊滨盛近期的发展。”关得听了出来,齐全一直称呼卢杰俊为卢副省长,明显是公事公办的口气,虽然未必说明齐全就一定和卢杰俊关系一般,但至少也表明了齐全在他面前不愿意显露出和卢杰俊有什么私交。

“卢副省长主管经济事务,向他汇报一下工作也是应该。”齐全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他坐在办公桌后,在宽大的办公椅的映衬下颇有官威,“卢副省长对滨盛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见齐全还在追问他和卢杰俊之间的互动,关得就多少猜到了一点,齐全对卢杰俊很感兴趣,他就积极回应了齐全:“卢省长在单城时,就对滨盛的发展十分关注,现在到了省里,还是对滨盛的未来十分关心。卢省长说,希望滨盛以后多盖老百姓住得起的房子,努力做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

“好,说得好呀。”齐全接了一句,又问关得,“关得,你怎么评价卢副省长在单城的执政?”

这一句话说得直接而不留余地,按说以齐全的级别和涵养,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话,但齐全就是问了,关得就知道,齐全没当他是外人,同时,齐全对卢杰俊的兴趣,比他想象中还要浓厚。

这么说,齐全有意在省委和卢杰俊建立一种密切的合作关系了?好事,这是好事呀,关得微一思忖,小心翼翼地说道:“卢省长在单城期间,前期比较平稳,中期比较激进,到了后期又恢复了平和。总体来说,单城人民记住了卢书记。”

关得对卢杰俊的评价,基于事实又有适当的拔高,但又不是一味地抬高,齐全听了连连点头:“说得比较中肯。”

“爸,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的话,我还要有话要和关得说。”齐眉在一旁听了半天齐全和关得的对话,听得她云山雾罩直打哈欠,见两人的对话似乎还有没完没了的趋势,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说完了,说完了。”对齐眉,齐全不但没有办法,而且还有足够的耐心,他呵呵一笑,一脸慈祥,“齐眉,你不是说上次在曹永国家里见过关得一面,对关得印象不好吗?怎么,你对他的印象改观了?”

听齐全说齐眉对他印象不好,关得暗暗苦笑,齐眉还真是一个有一说一的姑娘,好吧,他其实早就料到上次在曹永国家中一见,他没有给齐眉留下好印象,不过不要紧,他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让齐眉对他改变看法。

当然,如果不是肩负齐全的重托,他才没有兴趣让齐眉对他改观,也不在意齐眉对他的评价。

“我对关得的印象没改观,不过,我对他的兴趣比以前更浓了。”齐眉站了起来,背着手、踮着脚,围着关得转了几圈,似乎在欣赏一个怪物一样,看了半天,她才不知所谓地笑道,“关得,我发现和上一次见你时相比,你似乎更成熟了几分,不应该呀,这才几天,你怎么可能又成长了?”

关得呵呵一笑:“肯定是你看错了,上次你都没怎么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成长了?”

齐眉不说话了,低头想了一会儿什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今天没心情和你辩论,回头有时间我们约个时间地点,我要好好给你上一课,一定会说服你,让你回归到正确的人生道路上。”

“哈哈,小孩子家,说话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齐全哈哈一笑,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

“爸,晚上叫上关得一起吃饭吧?”齐眉突然就提出了建议,“我还想和他再接触接触,想多了解他一些。”

齐全一愣,随即含蓄地笑了,看向了关得:“怎么样关得,有没有时间?”

关得已经和全有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听全有讲讲到底有什么好消息和他分享,没想到齐眉节外生枝,要和他一起吃饭。

如果仅仅是齐眉也就算了,偏偏还有齐全,他肯定就不能拒绝了,只好说道:“有时间。”

“好,晚上你就辛苦一下,陪我和齐眉吃饭,正好齐眉妈妈不在家,我们出去吃火锅,怎么样?”

“好呀好呀,我最爱吃火锅了。”齐眉高兴得跳了起来。

好吧,只要齐眉乐意,只要齐全高兴,关得就舍命陪君子了,他也知道,热情永远不会浪费,表面上他陪齐眉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不然,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某一天,到底在哪个环节会收获今天的热情播下的种子。

陪齐全和齐眉下了楼,正是省委下班时间,大院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由于齐全身居高位,他走在院中,格外引人注目,无数人主动向他亲热地打招呼,以示敬意。

不少人对齐全身边的一对年轻男女十分好奇,有认识齐眉的人,知道齐眉是齐全的女儿,却不知道关得是何许人也,不少人就暗中猜测,莫非关得是齐眉的男友?是未来齐副书记的乘龙快婿?

如果关得真是齐副书记的乘龙快婿的话,那可得好好巴结一下,谁不知道一向严肃的齐全只对自己的女儿和颜悦色,谁能讨齐全宝贝女儿的欢心,谁就讨了齐全的欢心,毫无疑问,和齐眉并肩而走的年轻人,肯定在齐全眼中是最帅、最有前途的年轻人。

不少人再看关得时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有人仰望,有人羡慕,有人忌妒,也有人暗暗记下关得的长相,想打听一下关得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于众人各有心思的眼光,关得看在眼中,却置之不理,假装视而不见,但当他走到省委大门的门口时,却发现一道熟悉的目光向他投来,他不得不回应对方一个微笑,因为向他投来诧异目光的不是别人,正是卢杰俊。

卢杰俊刚出省委大门,见周围众人纷纷朝一个方向张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才发现原来众人目光的焦点居然是他认识的人——关得,他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才想起省委关于齐全齐副书记偏爱关得的传言,原来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实有此事。

好一个关得!

卢杰俊很为关得高兴,如果可以借助关得的桥梁作用,让他和齐全建立一种密切的合作关系,对他在省里迅速打开局面并且站稳脚跟大有好处,而且可以预见的是,齐全有望下一步扶正担任省长,不但会成为省里的二号人物,也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如果他早一步和齐全有了接触并且得到了齐全的认可,那么等齐全当上省长后,他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

这么一想,卢杰俊暗中朝关得点了点头,暗示关得陪好齐全。

关得朝卢杰俊悄然一笑,言外之意就是他心领神会了。

关得和卢杰俊的交流,齐全和齐眉都没有注意到,齐全也没有叫车,而是安步当车,带领关得和齐眉沿省委前面的大街朝南走去,走不多远,就来到了岁月楼火锅楼。

“怎么样?这里可是正宗的老京城火锅,炭锅。”齐全兴致颇高,用手一指“岁月楼火锅楼”六个大字,“岁月楼的名字,还有一些来历,想不想听?”

“不想听,老黄历了,爸,能不能别再重复了?”齐眉捂住了耳朵,摇头说道,“我是来吃饭,又不是听你讲老掉牙的故事。”

“呵呵……”关得笑了,“岁月楼的来历,正好我也听说过。原本岁月楼叫风月楼,后来老板觉得风月两个字太风尘了,就改成了岁月楼。风月和岁月,一字之差,听上去却有天渊之别。”

“是呀,岁月是沧桑,风月是风尘,许多时候人生往往错就错在一字之差之上。”齐全也是呵呵一笑,伸手轻轻一推齐眉,“你呀,太不像话了,我和关得说话,你不许打断。”

齐眉“哼”了一声,转身就朝里走:“我先去房间了,爸,别等我点完菜了,你们还没有各就各位的话,对不起,我就先开吃了。”

关得还纳闷,订好的房间在二楼,齐眉再快,也不过比他们快上几分钟,一楼到二楼不过十几步楼梯,他和齐全上楼,难道还需要走上十几分钟不成?

难道说,除了岁月楼名字的来历之外,岁月楼之中,还有什么值得一观的风雅不成?

进了大厅之后,齐全以堂堂的副书记之尊,既没有带秘书,也没有带随从,只是如一名普通顾客一般,迈步上楼。

关得跟在齐全身后,才一迈步,忽然从身后冲出一人,此人来势汹汹,速度很快,从他身边迅速超过之后,又超过了他前面的齐全。

超过齐全倒也没有什么,他如果脚步不停,直接上楼,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料他从齐全身边走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齐全一下,他停下脚步,不无恶意地看了齐全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没长眼睛是不是?”

关得还不知道的是,他第一次陪齐全吃饭,就吃出了一桩轰动一时的大事件。

一招之敌

关得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明明是对方碰到了齐全,而不是齐全碰了对方,对方却无理取闹,冲齐全大喊大叫,摆出一副要吃人的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太猖狂了。

也许对方当齐全是普通人了,关得不知是该庆幸对方碰到了不该碰的人,还是该无奈生活中有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总要做出一些装傻充愣的傻事。

齐全站住了身形,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对方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光头男人,头上寸草不生,光亮照人,鼻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为他的三角眼和鹰钩鼻的凶相更增加了几分凶狠之色。

虽然是冬天,对方却只穿了一件毛衣,毛衣的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了脖子上的文身。文身是一头凶猛的老虎,张牙舞爪的样子,和他的形象相互呼应,很有为虎作伥的讽刺意味。

“你碰了我,赶紧向我道歉。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大的分儿上,我早就收拾你了。”光头一摸自己的光头,眼睛一瞪,凶巴巴地冲齐全嚷道,“道歉,听到没有?”

“怎么个道歉法?”齐全依然不慌不忙,嘴角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不会道歉是吧?”光头被齐全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一挽袖子,“叫我一声大爷,然后三鞠躬,再说三句对不起,大爷今天就放你一马。”

“大爷?年轻人,你比我小了几十岁,你叫我大爷还差不多。”齐全不但没有丝毫惧意,反倒呵呵地笑了,“如果我叫你大爷,你爸也得叫你大爷了。”

“哈哈……”周围的人群都被齐全的话逗笑了。

就有人起哄:“你爸叫你大爷,你爸的哥哥也就是你的亲大爷,也得和你爸一起叫你大爷,你大爷叫你大爷,不就是你大爷的大爷吗?”

“不是,你这辈分论得不对。他大爷叫他大爷,那他大爷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堂兄弟,本来和他平辈,应该和他称兄道弟,却因为他乱了辈分,让他大爷叫他大爷,堂兄弟就得叫他爷爷了。”

“堂兄弟叫他爷爷,他不就和他自己的爷爷平辈了?我去,那他不得拍着自己爷爷的肩膀说,嘿,哥们儿。他爷爷就得说,滚犊子,孙子,我是你爷爷,不是你哥们儿……”

“哈哈!”

人群笑得更热闹了。

光头本来自以为可以凭借他凶狠的形象吓得齐全立刻向他赔礼道歉,好让他长长威风,在众人面前大长面子,没想到却被齐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拉下水,成了众人嘲讽的对象,顿时让他恼羞成怒。他盛怒之下,再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就要去抓齐全的衣领。

如果齐全的衣领被光头抓住了,就算没有被光头怎么着,也算大失颜面了,毕竟以齐全的身份,怎么可能还被社会上的小混混儿碰上一根手指?

就连齐全也没有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他虽然身居高位,平常威风八面,但今天是轻车简从,没带秘书和司机,别说他没有力气和对方对打了,就算有,也会自恃身份,不屑于和对方动手。

齐全一时愣神,心想今天算是大意失荆州了,哪怕只是被光头碰一下,事后再怎么严惩光头,他的形象也会大受影响,传了出去,说不定还会连累仕途的升迁。这么一想,他心中一时喟叹,都是他太纵容齐眉,如果不是齐眉的提议,他也不会心血来潮不带秘书和司机出来吃饭。有秘书和司机在,他怎么可能会遇到这样的险情?到了他这个级别,别说如光头一般的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儿可以碰他一根手指了,就连市委书记、市长以及一些省局的局长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完了,今天算是虎落平阳了,齐全心中一阵无奈,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让关得替他解围。在他看来,关得虽然比他年轻多了,但关得看上去小身板不壮,而且还十分文弱,别说可以替他抵挡光头了,恐怕关得连冲到他前面的勇气都没有。

正当齐全以为他今天必定会被光头羞辱之时,忽然感觉身边人影一闪,一人从身后闪出,十分及时地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人不但及时地挡在他的前面,让光头的大手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且这人手法极快,只一闪,就抓住了光头朝他伸来的右手。

是谁?齐全愣住了。

“咦!”光头也愣住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和齐全之间就突然凭空多了一个人,多一个人也就算了,对方还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不由让他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来人呵呵一笑,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不是在和光头对战,而是闲聊一样,“光头强,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动不动就动手的坏毛病?如果武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世界早就太平了。”

“你是谁?怎么这么多废话?”光头强愣了片刻,忽然才想起什么一样惊叫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猜的。”关得哈哈一笑,“你是光头,人长得又十分强悍,所以我觉得你就应该叫光头强。”

见挡在他前面的人是关得,齐全先是舒了一口气,随即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里:“关得,不要逞强。”

关得回身冲齐全自信地一笑:“齐叔叔,您放心,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叫齐全齐叔叔而不是齐书记,是关得有意为之,不想让齐全的身份引起众人的关注。

齐全立刻就明白了关得的暗示,心想关得这个年轻人真不错,不但有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勇气,还有担当,并且也有智慧,难得,实在难得。

可是有勇气、担当和智慧还不够,有时候面对一些不讲道理的家伙,还必须使用武力。问题是,关得有武力值吗?没有武力值,拿光头强也没办法呀。

齐全不由暗暗担心关得的安全,伸手一摸口袋,糟糕,手机也没带在身边。再一想,手机被齐眉拿走了,真是不巧,想叫人也没有通讯工具,就是说,关得必须独自一人面对光头强了。

关得能行吗?齐全又打量了一眼关得的身板,暗中摇了摇头,忧心忡忡。

“你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光头强又恢复了几分镇静,冷笑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化掌为拳,一拳就朝关得的胸口打来,“真他妈的矫情,要打就打,说什么废话大话!”

话未说完,拳头已经逼近了关得胸口。

二人离得近,而且光头强说打就打,没有缓冲,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都认为关得必定躲不过光头强的一击。

齐全甚至惊呼一声:“关得小心!”

关得虽然不能说算是身经百战,但如果论实战经验之多,他自称第二,一般情况下遇不到敢在他面前自称第一的人。光头强虽然凶悍,但他明显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小角色就不会有多少真功夫,否则小角色就成了大人物了。

而且关得早就料到光头强会突然发难,但即使知道,他也无处躲闪——齐全就站在他的身后,离他太近,如果他闪到一边的话,光头强的拳头说不定就会落在齐全的身上。还好,他实战经验丰富,不躲不闪,微微侧身,让过了胸口,生生用肩膀硬扛了光头强一拳。

“啊?”

众人还以为关得挺身而出是有真本事,不料一招之下就挨了光头强一拳,不由惊呼出声,就连齐全也是大惊失色,怎么关得不是光头强的一招之敌?

这下麻烦了。齐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光一扫,见视线范围之内没有一个熟人,想借一个手机也没有可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料众人的惊呼声刚落,异变再起,明明光头强一拳打在了关得的肩膀之上,在所有人看来,关得肯定会吃一个大亏。谁知光头强一拳打中关得,才面露喜色,以为关得不过如此之时,忽然表情一变,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一样,身子猛然朝前一扑,收势不住,就要滚下楼梯。

怪事,怎么回事?光头强打了别人,怎么自己要摔倒了?这不科学,不符合力学原理呀!

是不科学,也不符合力学原理,原因就在于虽然关得硬扛了光头强一拳,但关得却将卸力的手法运用到了极致,将光头强的力道卸掉了大部分。不但如此,他还暗中使用巧劲,引导光头强的力道向旁边倾斜。

力道一倾斜,人就倾斜了,所以光头强才收势不住,就要滚落楼梯。

关得却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地摔倒,也不是关得够坏,而是他想好好教训一下光头强,好让光头强记住一点,以后不要随便装横充愣。

关得手一伸,搭在了光头强的右肩之上,轻轻向下一扫,借力打力,暗中微一用力,光头强的下冲之势再加上关得的顺水推舟之势,他哪里还站得稳,顿时就如狂风中的落叶一样,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直直朝楼梯摔了下去。

中正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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