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郑子都陷忠 鲁羽父弑君(1/2)
公元前712年春初,曲阜。
鲁公侯府宾朋满座热闹非凡,是因鲁公姬息去岁奉命伐叛,菅城大破宋军,引得周邻弱邦争相前来求盟,欲得强鲁庇护以存社稷。
然同时盟合十数诸侯,恐不和礼法,徒惹天子猜忌,横遭天下非议。
只因一时未寻得两全之策,鲁公未能及时应准诸侯所请,暂请诸众侯府后院暂歇。
后得羽父献计,言日:“诸侯皆欲盟我,君上可于其中择取二公,谨替诸侯与我践行盟典,此二人需得德才兼备诸侯认可,还需是有识之士,如是王公贵族更善!”
闻之,鲁公随即问道:“卿意何人堪当此任?”
见问,羽父答日:“臣意薛侯任尚、滕侯姬元翟堪当此任!滕侯乃是王族后裔,论资排辈姬姓诸侯之中姬元翟最长,由其代盟姬姓诸侯绝无异议;薛侯采邑领地最广,外姓诸侯多有受其恩泽者,由其代盟外姓诸侯亦无异议。且二邦世代与鲁交好,定不会叛盟弃约!”
闻其所言,鲁公大喜,着其从策而行,宣召薛侯、滕侯前来相见,共襄盟典要事。
不多时,薛侯任尚、滕侯姬元翟同步踏入殿中晋见。叙罢周礼,鲁公姬息邀请二公坐定。继而将羽父择君代盟之意转述于二公。
薛侯、滕侯闻之会意,赞其良策皆言可也。
其后,鲁公姬息与之商议盟典礼节,半晌讨论诸事议定,独余祭祀之时焚香先后一事,引得薛侯、滕侯争论不休。
薛侯任尚言日:“孤之先祖,因制车而封侯,自夏禹之时,薛室便诸侯立于世,理当孤先焚香!”
滕侯姬元翟辩道:“孤之先祖乃武王之弟也,因灭商有功而封侯,孤亦居周室之卜正,现今天下乃周室天下,孤乃王公贵族,薛氏庶姓也,孤不可在其后!”
本是小事一件,二公却是争执不下,鲁公姬息亦不好强言孰先孰后。
一侧羽父见此,出而调和道:“承薛侯、滕君不辱鲁室,前来会盟,周谚有云: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我今皆为周臣,当循周礼行事,成周会盟,当是姬姓为先,异姓为后,他日吾君若入薛邑,行任氏礼仪,亦不敢僭居任姓之先。”
见其如是说,薛侯任尚不好再云争辩,如是激怒鲁公,失却结好强邻之机,可谓因小失大,由是应许滕侯姬元翟先行焚香祈祀。
得薛侯任尚让步,缔盟祭祀大典得以如期顺利举行,鲁室威名传遍海内。
盟典过后不久,鲁公姬息又接获郑公姬寐生书信,信中邀其郲地会晤,邀其共同举兵伐许。
鲁公姬息初接书信,实不愿出兵助郑,一度甚有助许抗郑之想,只因许乃鲁室属邦,伐许便是伐鲁,再者许邑地及许城、城颖北地、鄢陵西境,地处中原之中,占之可窥天下之变,如此要地怎可令别邦轻易占之。
后得羽父劝告,言日:“郑室经桓武之功日渐强盛,独居洛西领制邑之险,立脚中原俯瞰天下诸侯,今又有雄主郑公姬寐生持邦主政,四方是维绝境求生,九州征战无有败绩,诸侯闻名皆要礼让三分,眼下与其相抗绝无益处。如今以伐许邀我,正可皆此之机,窥探郑人有无图鲁之心,其时君上可试问许地攻下如何处置?如其独吞许地,可见其有争霸天下统领中原之心,则不可与其共事,以免养虎为患;如其分地与我,可见其视我为盟邦,暂不会与我为敌,则可趁此占领许地,为日后霸取中原奠定基石。”
经此一说,鲁公姬息方才醒悟,应下郲地会唔之邀,当下纂书回信郑公。
信至郑地,郑公姬寐生展卷阅之,得知鲁公应诺赴会郲地,其心无比欣慰。
郑室欲出中原称霸天下,许邑乃必取之地。然许乃鲁室属邦,需得鲁公姬息应准,方能出兵伐取,切不可因此与鲁室内生出嫌隙,只因盟齐连鲁掣肘宋、卫,乃郑室东出之基石,鲁公既已应允郲地会晤,则伐许之事可期矣!
夏五月初旬,鲁公姬息如约赴郲,郑公姬寐生早已等候在此。
二人相见,互施礼毕,郑公姬寐生邀其行馆赴宴,为其接风洗尘。
二公携手进馆,分宾主座定,郑公姬寐生举樽相邀,与其先饮一杯,继而言道:“初以祊地易许田,藉以祀礼周公,许君姜弗以此怨孤,以孤私相易地为由,倚兵数侵许田,孤欲对其施以惩戒,虑及许乃鲁室属邦,由是先邀鲁公商议!”
闻言,鲁公姬息窃笑回问道:“郑公对其欲做何惩戒耶?”
郑公见其似有讥讽之意,亦觉直言伐许甚是不妥,转而言道:“只教其不再用兵许田,孤可既往不咎,两家和睦共处。然有一点鲁公不可不查!”
见说,鲁公姬息亦只以为是其为伐许另找借口,由是并不在意,拂袖轻声问道:“郑公何意?”
郑公姬寐生正色回道:“孤闻许君姜弗与楚室来往密切,若其倒戈向楚,许楚兵进驻许邑,使其地利之便俯瞰天下,试闻中原诸侯谁能与之相抗?若使蛮楚称霸中原,九州危矣!”
闻言,鲁公姬息心生一惊,当真如其所言,许君勾结蛮楚图谋中原,则事关己身及九州安危,当即刻干预制止。
然又怕郑公姬寐生危言耸听,暗使离间奸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欲言又止。
郑公姬寐生见此会意,续言问道:“鲁公可是疑孤暗使离间计?”
见问,鲁公姬息紧接其声回道:“事关重大,不可不察也,孤这便致书许君,敕令速至郲邑,讲明其前因后果!”
闻言,郑公姬寐生回言道:“如此大可不必,孤料定许君获书必定称病不往,鲁公只需遣一哨骑前往打探一番,便晓孤之所言虚实!”
鲁公姬息从其言而行,遣出十骑哨探入许,秘查许君姜弗是否通楚,另派使者携书持节入许,观其是否果如郑公姬寐生所言,见书后称病不往。
查证等候之余,郑公姬寐生邀鲁公姬息前往大宫军营,观阅三军授兵大典。
鲁公姬息深知,非战之时而行授兵大典,无非是为彰显邦国威风,本欲不去。
转而想道,近年来郑军征战四方,多胜少败,诸如卫、宋、陈、蔡者,皆为其一败再败。
用兵之道,将谋兵勇各占其半,良将可遇不可求,精兵则为后天锤炼所得。
如可习得郑室练兵之道,返邦用于鲁军,亦不失为大功一件,如是想道,鲁公姬息慨然允诺前往观礼。
五月甲辰,授兵大典正式开启,鲁公姬息观礼台上座,放眼望去甲士成林,战车在前排列成行,步卒方阵列其后,弓兵居后掠阵,两翼骑甲威风凛凛。
再观将台之上,郑公姬寐生披甲按剑,白色披风随风飘舞,一众大小将领立于身后。
大夫颖考叔走上前去,面向三军抽出长剑高举过顶,众甲士齐声怒吼,声如洪雷震天撼地,三声过后归于寂静。
颖考叔回剑退下,郑公姬生缓步是上前,沉声言道:“先君桓公得封诸侯,历经万难立足洛东,又经武公开疆拓土,方有今日盛世,然周遭强邻见我崛起,数起大军侵我邦境,幸得诸君用命,击退来犯之敌,方保境平民安。时值乱世,用兵之时多矣,孤令巧匠制得将车一乘,上置郑室蝥弧,欲授先锋职用!”
闻言,用众卒又是一阵怒吼,三声而过,郑公姬寐生续言道:“先锋者,国之利器,三军之魂也,先锋大将更需谋勇俱佳优于常人十倍!今三军将校尽聚于此,议以勇武较量、胆识比拼、兵法推演三番比试,全轮胜出者,拜封先锋将职,授先锋战车,除郑室蝥弧!”
待其言罢,三军又是一阵怒吼,随之战鼓声响,号角长鸣,首轮勇武较量正式开始。
所谓勇武较量,即为武技考较,挑战者需骑战十名骑甲都尉,将其刺于马下则胜,被其搠翻落马则败,胜者可进继续挑战胆识,败者则失掉挑战资格。
刀枪无眼,骑战中皆以军棍替代枪戟利刃,以免造成重大伤亡。
随之颖考叔一声令下,战鼓骤停,号角沉声长鸣,校场大军开启阵门,让出较武场,其长九十九丈,宽三十三丈。
公孙子都身着白袍银甲,策马提枪奔入场中,随即猛提缰绳立马校场,三军见此一阵叫好。
待其声歇,公孙子都调转马头,冷颜以对十骑,横枪前指吼道:“末将不才,愿与诸君一战!”言罢,舞枪催马奔将上前。
都尉骑队亦不答话,展开三角阵型迎战,武技最强者处阵首。
转眼间,公孙子都杀至跟前,阵首都尉骑甲接敌相战。
二人飞舞兵刃,只见棒影缭乱,舞起风沙一片,片刻间拆招二十余手。
二人酣战之时,后阵九骑则绕道向前,将公孙子都团团围住,继而一齐发难举棍功下。
见此,众人皆为其忧心,再观阵中子都左拆右挡游刃有余,三军见之一阵喝彩。
拆挡百余手后,十骑力怯,子都寻个空档,一枪搠翻阵首都尉。
所余九骑久战至此,已是力怯,主骑坠马又生胆怯,瞬时阵法大乱。
公孙子都趁机左冲右突,又刺得五骑落马。
余得四骑都尉,见其勇猛如虎,且阵法被破,如此围攻已无实效,遂卖个破绽各自散开。
休整片刻,四骑分做两组,并马攻向子都,期以车轮战消耗其体力,而后四骑并下,寻机刺其落马。
十轮次拼杀过后,再观校长之上,公孙子都勇猛不减,反倒四骑已是力怯至无力提枪。
只见公孙子都立马怒喝,纵马向前以闪电之速刺出四枪,四骑躲闪不及被其刺落马下。
见此,三军齐声高呼子都其名。大夫祭足出而宣告,此轮比试子都胜出。
随后又有数十将领挑战十骑,为十骑所败者居多,至最后胜出者仅有颖考叔、原繁、泄驾、祝聃、瑕叔盈、公子姬忽六人。
首轮勇武较量歇罢,次轮胆识比拼即将展开。
所谓胆识较量,即为校场之上设一猎场,场中竖一圆木,上缚羊羔一只,待应试者上场,即放猛虎一头并饿狼五只进入猎场,应试者需赤手空拳,从虎狼口中救出羊羔。
救出羊羔全身而退者获胜,为猛兽所败者,即为落败,未救出羊羔者,亦为落败。
为免应试者丧命兽口,猎场两侧各置十名神射手,如应试者遇险,即刻射杀猛兽。
将令一出,公孙子都又抢众人之先,首个踏入猎场,倚其勇猛并迅捷身手,得以徒手驱退猛兽,顺利救出羊羔,率先完成比试。
最后一位应时者乃是颖考叔,其身手可谓是老当益壮,然较之子都一般之后辈仍有不及,想要徒手驱退猛兽胜数不大。
只见其从容踏入猎场,面不改色置身旁猛兽如无物,缓步走向场中羊羔被缚处。
两旁猛兽尽皆张开血盆大口,随时一拥而上将其撕碎。
颖考叔对之置之不理,缓慢解下羊羔身上绳索,一手将其抱在腋下,缓缓转过身来。
虎狼见此对其低声撕吼,利爪不停刨刮身前土壤。
此刻,整个校场陷入死一般寂静,颖考叔缓缓抬起右臂放置面前,继而张嘴咬下臂上皮肉,鲜血延着嘴角直往下流。
且不说其疼痛常人无法忍受,只说生取己身之肉,其胆识勇气便胜常人十倍。
紧随之,颖考叔将取下之皮肉吐入手中,扔向虎狼之间。
虎狼猛禽见其凶戾目光心生怯意,转而争抢眼前带血皮肉。
见此,颖考叔怀抱羊羔,挥动带血右臂缓缓走出猎场。
继而将羊羔交于大夫祭足手中,转而面向三军,高举右臂一声怒吼,三军响应吼声震天。
此轮较量几是全数落败,仅余颖考叔、公孙子都胜出。
两轮比拼落幕,决胜局兵法推演序幕由此开启。
所谓兵法推演,即是以校场为战场,以特定命题为背景,应试者扮作敌对将领,于军帐中运筹帷幄战胜彼此,校场之上则以白灰绘制周室疆域图,推演情况实时反应于图上。
此时应试者仅剩颖考叔、公孙子都二人,一阵军鼓响过,二人同登将台领命。
大夫祭足出而宣告命题:“此番兵法推演,其命题为蛮楚北进中原,郑室领兵南下御敌,孰南孰北则箭术高低决定,胜者先选。”说罢,又是一阵军鼓响起,校场甲士推出一箭靶置于百步开外。
公孙子都取过雕弓先行射之,但闻得一声弦响,一支长箭飞出正中靶心。
见此,颖考叔按剑走向祭足,对其言道:“子都箭术娴熟,后生可畏也!是南是北与老夫而言皆无不可,老夫自当全力以赴,可令子都先选!”
公孙子都见此冷哼一声,不待祭足回话,亦不做推让,快步上前拱手禀道:“末将誓领郑军征战四海,荡平九州贼寇,宁死不做他邦之将!”
闻言,颖考叔笑颜以对,亦上禀道:“如此,老夫便做回蛮楚上将!”
闻得二将所报,郑公姬寐生轻点其头,示意可也。
祭足得命宣报兵法推演正式开始,二将自归帐下。
片刻之后,颖考叔帅先祭出大旗,传令甲士出帐奏报:“笼荆湘之地,得精兵六万出关北上!”待其言罢,六十甲士臂系白巾,聚集于帐下,以每人替做千军。
片刻之后,公孙子都已祭出大旗,传令甲士奏报:集中原诸侯百家,得精兵八万北下御敌,帐下则聚甲士百人,均臂系红巾。
南北论战一触即发,颖考叔帅先出击,以精兵两万直出丹阳陈兵湛阪以做中军,左军两万西渡汝河占据渔陵,右军两万东经南长城占据棫林,将令下达,帐前白巾甲士分做三队,各站一地。
待其部署作罢,公孙子都亦下令诸侯联军分做三队,中军四万南下镇守许邑,右军两万进驻颖水钓台,左军两万亦倚颖水天堑进驻颖城。
红巾甲士得令,亦分做三队与之对位站阵。
各方部署已定,颖考叔率先发动攻势,下令左右两军分别进攻敌城钓台、颖城两地。
公孙子都帐中闻报暗自窃笑,谓顾左右言道:“名将颖考叔用兵亦不过如此!”
随即下令两城守军死守城邑,不可后退半步,更需倚地利之便予敌军之重创。
此阵交锋,颖考叔失地利之便,加之敌我兵力相等,未能攻取两城。换作他人为将,遇当前战局,必定撤军回城,另寻他策破敌,颖考叔则不然,仍教左右两军进攻钓台、颖城。
诸众不解,敌将公孙子都更是蓦然,见其再攻己军两翼,依旧下令死守,未待弄清敌意之前,亦不敢轻举妄动。
二次交锋,战局未变,其结果可想而知,颖考叔依旧无法渡过颖河占领两地。
众人心想,两番交战均以失败告终,楚军士气受其冲击,已低至极点,如遇敌反击则有全军覆没之险,此时当压缩兵力,据城而守为佳,静观其变再图破城良策。
然颖考叔再次打破常规,让人始料未及,未待子都重整部署,颖考叔又催左右两军续攻钓台、颖城。
此举彻底激怒公孙子都,其在帐中大骂颖考叔匹夫无谋,兵放言此阵定要一举全歼楚军,由是下令三城八万精兵,全线出击横渡颖河扑向楚军。
颖考叔见之面漏笑颜,谓顾左右言日时机已至,下令三军全线后撤,左右两军避过敌军锋芒,让出渔陵、棫林,而经栎历、皋邮绕至敌军后侧,一举袭取许邑,两军合为前军,中军则后撤至应城变为后军。
此阵,子都虽说迫敌后撤占据三城,然却失去后方重地许邑,其全军辎重粮草尽在城中为楚军所占。
至此,子都方才明白,前者颖考叔三番攻打钓台、颖城,其意图原在许邑。
如今许邑已失粮草被断,且所占三城皆被楚军搬运一空,无后续粮草接应下,郑军断难撑持三日。
公孙子都顿时慌了心神,其维一出路,便是集全军之力,奋力夺回许邑。
面对郑军回援,疯狂进攻许邑,颖考叔不动声色毫不畏惧,下令许邑后军开出应城,兵分三路进取渔陵、湛阪、棫林三城,阻其再返回楚地,亦便于反击之时大军协同作战。
郑军即将断粮,无暇顾及三城得失,遂由其攻取。
为挽回败局,公孙子都数番催兵强攻许邑,然颖考叔据城不出,严防死守令其无计可施。
加之城内粮草充盈,兵刃器械堆满府库,并得地利之便,虽兵力不及郑军,然据城而守则是绰绰有余。
公孙子都数次取城未果,加之军粮断绝,战斗士气萎靡低至极点,颖考叔利此良机,果断下令全军出击,四城六万精兵,以逸击劳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全歼子都郑军。
如此,中原大地南门洞开,自此向北再无屏障,新郑、洛邑唾手可得,继而进取中原,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此轮兵法推演亦以公孙子都失败而告终,其出帐面色铁青,胸闷气结喷出一口鲜血,幸得帖身甲士相扶,才不至跌倒于地。
扶其退下之时,经过先锋将车跟前,公孙子都伸手上前抚摸,继而放声大哭。
随之战鼓响起,号角齐鸣,授兵仪式开启,郑公姬寐生携颖考叔,并邀鲁公姬息,同登先锋战车巡视三军。
授兵大典过后,鲁公姬息整日心神不宁,尤其于校场观摩南北大战兵法推演过后,更知许邑重地决不可为楚人所占,满心期待许君姜弗未与楚人勾结。
然事与愿违,三日后密探哨骑回报,言日许君姜弗许与楚君熊通书信来往频道,多次与近臣言及起事之日。
闻之,鲁公姬息心中万分失落,起事之日极有可能便是许、楚狼狈为奸奸,起兵谋划中原之时。
然鲁公姬息心中仍存半分侥幸,极盼实情并非心中所想,亦盼许君姜弗能应访许使者之请,亲至郲地述明前因后果。
如此,许君通楚之嫌便不攻自破,郑室侵吞许邑之念亦成妄想。
次日即得近侍奏报访许使者回城,鲁公姬息亲登城楼查看。
倚城望去,仅见访许使者三人,再三查看亦未见许君姜弗身影。
鲁公姬息低头一声叹息,吩咐侍从替其相迎,另请郑公书房相商,继而独自走下城楼。
不过半个时辰,郑公姬寐生踏入鲁公姬息书房,见其侧身微座,低头沉思不语,拱手施礼言道:“鲁公如此模样,莫不是哨骑回报确如孤之所言?”
鲁公叹息一声,回道:“不期此子如此不顾忠义,竟敢私通蛮楚谋划中原,枉费孤对其如此信任!”
闻言,郑公姬寐生上前安抚道:“鲁公不必自责,人心隔腹孰能万事猜透,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设法断其通楚之念,不知鲁公意下如何?”
鲁公紧咬牙关,而后回道:“为护中原安危,保天子周全,姜弗贼子务必除之,万不可使许邑落入楚人之手!”
待其言罢,郑公姬寐生赞道:“鲁公深明大义,中原百姓之福也!”
鲁公姬息施礼致谢,回言道:“郑公谬奖,孤实愧不敢当,再说许邑后有蛮楚强援,取之决非易事,敢问郑公可有万全之策?”
郑公姬寐生低头沉思一阵,继而回道:“此事孤亦思之再三,以我二邦之力讨许,确乎过于涉险,若取许之时遇楚增援,非但许城万难攻下,我军亦会被其牵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孤意可邀齐室相助,集三邦之力速下许城,彼时即便强楚来援我亦不惧,不知鲁公之意可否?”
鲁公轻言回道:“悉凭安排,孤尊郑公号令即可!”
郑公姬寐生知其言中之仍对郑室攻伐许邑心存芥蒂,然一时未想得化解良策,只得处处小心,谨慎行事避免与其生恶。
待其言罢,郑公姬寐生起身对其施以一礼,言道:“如此便尊公意,孤这便去信请齐助我!”言讫而退。
三日后,得齐公姜禄甫回信,言日愿为天下计,出兵助郑伐许,约期秋七月师至许田。
至七月乃有两月余,鲁公姬息托言久离庙堂,邦中政事堆叠待理,前来辞别。
郑公姬寐生以王侯之礼相待,出城相送十里而还。
送别鲁公,郑公姬寐生还邦专事筹备伐许,如得许邑则可尽览天下诸侯,成就霸业则可事半功倍。
奈何天公不作美,备战期间,息室联合蔡军频繁袭扰郑地颖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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