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天下武功尽出少林 世上豪杰难敌剑魔(1/1)
场中都是习武之人,说甚道理,早有人跳将出来,双掌一展,只见手掌带着皮套,掌心握着七根狼牙钢刺,正是正宗狼牙拳招式,这不过这人功夫还浅,要留七颗牙,相传这狼牙拳练到精深,只赤手便能攻防一体,对战天下神兵。早有一僧跳出,两人放对,不过十个回合,那七星狼牙手扣住和尚双臂一撕,皮开肉绽,被精钢狼牙划开几道口子,鲜血淋漓,和尚吃痛,突出一脚,竟将那狼牙拳弟子踢倒在地。众人都“咦”了一声,原来这一脚来的无甚征兆,仿佛羚羊挂角,又似宝象渡河,与和尚本门功夫无丝毫匹配,又有人跳出,与一和尚接战,不过十几回合,被一拳打倒,众人又是惊异,瞬息间六七个狼牙拳弟子出战,都败下阵来,无一不是被怪招所败。只听疯道人笑道:“十八罗汉,十八罗汉,每人一招,每人一招。”那老者喝住各大弟子,缓步出列,双手一展,手心各握住一颗狼牙,包浆浓厚却是一颗真牙,”小老儿不才,领教十八罗汉武功。“疯道人笑道:“臭老头,臭大师。”远处观战的曹骏惊道:“是隐世三侠的老大。”龚十八等不识,曹骏道:“三十年前,有一代魔女,艳冠武林,唤作明宝娇,同门五人,后因争风吃醋,竟无一好结果。”张果道:“可是我门内记载的五鬼争春之事。”“不错,那老怪物便是酆都老怪,小剑魔便是转轮王,另外三人,流落江湖,各成一派,被人唤作隐世三侠,便是臭大师,笑弥勒和疯道人。这老儿难道便是臭大师颜崇古。”管子奇道:“这老头哪里臭?”“那只是魔女对他们几个的说笑,后来一语成谶,疯道人真个疯了,弥勒终是痴笑,这颜先生也只能臭了。”
话说颜崇古何等身手,踏步而前,一个和尚上去,一个翻倒,两个上来,两个滚作一团,几个和尚齐上较力,都被老头一拱掀翻在地,手都不用,五个和尚齐齐掣出戒刀,跳将过去,刀光如雪,臭大师身形穿插转动,嘡啷啷之声不断,几口戒刀都被扇到外门,三个和尚用棍棒一架,意欲夹住颜老头,哪知狼牙到处,鸭蛋粗的木棒咔嚓嚓断落。最后两个老和尚对视一眼,踏前一步,各出一拳,颜崇古双拳齐出,四手交接,两个老僧连退几步。臭大师跳出圈外,奇道:“原来你等只会那十八招。”忽地一拍脑门,朝向伏魔殿门首道:“高师兄当面,小弟有礼了。”疯道人并不理会,只斜倚在台阶之上。只听那殿门内远远传出一个声音道:“颜古子,我在少林,便是天下武功出少林,你可有异议。”“师弟不敢,这便退去,但料来逍遥谷群雄立至,师兄要早做打算。”“你这老臭虫,也来管我的事。”
和社众人隐在外面,见过臭大师斗那十八罗汉,正看得精彩,听了殿内言语,慕容飞全身一震,失声道:“原来是他。”众兄弟一愣,曹骏道:“伏魔殿,伏魔殿,原来剑魔在此。”话音落处,四下里纷纷涌来千百人,眨眼将小小少林寺里里外外都占的满了。人人都看着那伏魔殿门,千百人声息全无,只剩疯道人轻微鼾声。
片刻,有人按捺不住,拔剑上前,还未上到阶前,剑光一闪,那人急架相还,还未变招,已经中剑倒退而去,地上一片血渍。有人喝道:“虞可风,你这一剑封魔侠便是助心魔吗?”原来发剑的便是台阶上的疯道人。
正此间,只听那殿内“咚咚”之声传来,幽怨沉闷,似有一匹远古洪荒巨兽正一步步从深处走来,正走向殿门,立即便要现身。慕容飞等离得远些,只觉口眼干涩,喉头发紧,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说不出的难受,那殿外十丈方圆的武林人士都面色苍白,连连后退,更有人跌倒在地,连连翻滚,偏偏从远到近,无人喊叫,可怜疯道人离得最近,竟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那颜崇古早就一个跟头翻到外围。慕容飞长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烦恶,只听张果哑声道:“这便是摄心鼓。”曹骏也道:“好厉害的心魔大法。”龚十八喘气道:“为何人人都要杀心魔呢,是否因他出身异族?“李胜北道:“庙堂人杀他,是因他要引兵入寇,江湖人杀他,无非匹夫无罪尔。“管应子道:“不错,久闻心魔不但掌握复国宝藏,更有琅琊玉书一册在手,其身上四大神兵:摄心鼓,问心灯,引魂剑,夺魄枪,都是武林至宝,得一可开山门。东海碧霞宫就是当年天仙取了问心灯,化作莲花灯才立得住门派。“许坚道:“是啊,方才摄心鼓的威力,果然不凡。“韩湘道:“哪有那么容易,江湖十大神兵,天星图、量天尺、莲花灯、摄心鼓、天罡伞主守,三皇剑、夺魄枪、狂风扫、蝉翼刀、宝葫芦主攻,心魔一人夺得三件,又有何人能从他手中取走。当年三仙联手,累得天仙殒命,才夺得一件宝物,这些痴人,,,,,,。“李胜男道:“休道高风亮武功天下第一,只是胡谍帮的实力,便无人能小觑。“慕容飞道:“胡谍帮最厉害的武器就是钱,相信武林各门各派中都有谍子,高风亮当年自夸,江湖无秘事,绝非空穴来风。“众人正议论,只听场中有人嚎哭,原来有几人被摄心鼓震破心脉,一时无事,这时脸色青紫死在当场,其人亲朋子弟纷纷叫嚷。立时有三人抢上台阶,转眼又被疯道人击败刺伤。慕容飞道:“疯道人是在救他们,若给他们冲进去,死路一条。“管应子道:“这心魔怎么不现身,难道伏魔殿真的镇住他真身。“
此时天色慢慢暗下,四下里灯球火把亮起,照的白昼一般,小小少林寺被密密麻麻插满,众和尚都躲了起来,哪敢露头,只剩下十八罗汉在外面支应。天下草莽间多少英雄好汉,虽知心魔武功天下第一,内里忌惮,但上千人在次,又有何惧,只自己不去打前锋即可。适才高风亮摄心鼓一击杀死数人,无人再敢近伏魔殿十丈方圆,立时有人下手,将那殿宇周遭墙壁尽数推倒,孤零零一座大殿被围住人潮之中,恰似一叶孤舟。颜崇古眼见外面势大,便起了心思,踏步上前道:“高师兄,如今你闹得天下纷扰,人神共愤,还有何话说,不如降了吧,这里佛门之所,当有好生之德,想来不会为难师兄?”殿内沉静,无人应答,只夜风呼啸,似在嘲讽于他。臭大师逼法向前又走了几步,见十八罗汉只在殿侧,并不拦阻,那疯剑客躺在台阶之上,受伤不轻,应该拦阻不住,便又举步向前。哪知刚一抬脚,那殿内“啪”一声轻响,一物破窗而来,电射向颜崇古,臭大师看得真切,是一块拳头大石头,他身形微偏,那石头走空,刚要落脚,背后呼啸声中,一阵剧痛,那石头正正击打在他后背之上,慕容飞看得真切,那石头刚越过臭大师肩头,便骤然加速,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一下拍在颜崇古后背,其势快了十倍不止,那么大的侠客爷竟躲闪不得,被打得往前一抢,又翻身跌倒,被琅琊派众人抢回。曹骏等看得呆了,这是什么功夫?暗器虽有拐弯的,但偏如此诡异,却是没见过。又有人不服,左右抢上,“嗖嗖”两块石头破窗而来,这两人不敢躲闪,都伸兵器格挡,哪知那飞石似不曾收到阻碍,“噗噗”两声,消散在两人兵器上,但力道却传了进去,两人空中往后一折,摔倒在地,都是口鼻流血。复有四五人同时扑上,前后上房都有,哪知殿内还是一枚枚飞石射出,这次倒是小了些,但威力不变,你躲开了便打后心,没躲开便透力伤人,尤其后背一击竟防范不住。众人被击退,无人再敢上前。曹骏道:“事有蹊跷。”慕容飞道:“不错,这不是剑法,是拳法。”话音落处,便有两个老者扑上,只欲破门窗而入,哪知四手一推,那门窗都钢浇铁铸一般,一股大力隔着门板直透出来,两老者都闷哼一声,踉跄退下台阶,总算疯道人没有下手,但两人受伤极重,退回阴影便跌倒在地。又有人跳将起来,一把标枪标出,那标枪似一条银龙射入窗户,那人正眨眼,忽地胸口一疼,低头一看,那标枪不知何时飞了回来,还是进去那孔洞,反来无声无息穿胸而过,将这人射杀当场。更有人不服,数十把火炬投掷过去,要焚烧殿宇,哪知火头刚要起来,忽地从天而降一股凛冽寒气,只似一把巨剑坠地,剑气到处,竟将火头尽数熄灭,恰似寒冰灭火一般。慕容飞等大惊,这等神技着实难见。有形剑法好练,无形剑气难难难,此等浩大剑气,只能是当代剑魔才有。
有人尖声道:“他能灭几团火,大伙儿其上,看他怎灭?”话音未落,只听里面传来一道细细的声音,“鹤笔门,支清远,凭尔也想逼我现身,给我杀了他。”那支门长正戒备,没料到背后一把刀直通前心,扎个好大窟窿,出手的正是他身边带来的亲信弟子,又有谁能想到,这变生肘腋,那弟子刚得手,便被乱刃分尸,但再无人敢说话,都掣出刀剑,护住身体,警惕看周遭众人,连亲信身边人都不敢不防,曹骏道:“好厉害的心魔,一句话引发众人心魔。”张果道:“胡谍帮,很有一套,不知在我和社安插的是谁?”管子道:“我等新进,哪有人看顾?”慕容飞道:“久闻胡谍帮在各门各派都有谍子,是为死间,看来不是说笑。”支清远一死,人人自危,更不敢轻举妄动。如此困坐了一夜,第二日,终有人按捺不住,有三人联袂上前,三人各持一对短剑,一对宽一对尖一对长短不同,疯道人挺剑来挡,三人下手极快,六把宝剑将疯道人圈在核心,不过二十回合,一剑封魔侠终是头脑不清,抵挡不住,被三人六剑一搅,长剑脱手,身上骤现数道剑痕,疯道人正要被杀,忽地让人扯住,脱出圈子,那三人正要追击,看清来人,正是和社慕容飞,不敢下手,恨恨收剑,齐齐上台阶而去。
慕容飞救下疯道人,见他身上数道剑伤,总算未伤筋动骨,内伤看不见,就当没事。曹骏道:“那三人是一字慧剑门的长老。”慕容飞让三童子护送疯道人去寺外安顿,这道人与器道人有旧,不可不顾。话说一字慧剑门三位长老击败疯道人,齐上门前,当先一人道:“高老剑客,我等乃是,,,,,,,。”“休要报名,污了我的耳朵,你们几个老儿,说什么慧剑无敌,还不是靠祖宗留下的三才剑阵,有何脸面充作供奉。我只问你等,慧剑无敌的第三招、第六招、第九招,找到没有,凭你几个,随便耍几招就想充数,却是枉然。”原来这一字慧剑门有一部经典,号称练成之后,慧剑无敌,哪知传到现今,失了三招,这三人精研剑法多年,自信填补三招上去,将剑谱补全,自以有功,今日被人看破海底眼,哪里服气。三人对视一下,紧了紧手中剑,抬步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只听“咔哧”一声轻响,那破损的门内,伸出一根长长竹篙,徐徐几点,看似轻描淡写,却玄妙异常,那竹竿竟似刀剑一般,三人躲闪不开,嘡啷啷,三把剑落在地上,三人右手手腕都“汩汩”冒血,皆被刺破。只听那里面道:“记清楚这三招,这才是邓漆友的剑法,还不快滚。“那名字知者不多,但三人哪能不知,正是一字慧剑门的祖师,无双剑客邓漆友。再不敢停留,连剑也不要了,搀扶而去。
慕容飞亲眼目睹那一剑的风采,心下叹服,暗赞:“举重若轻,大巧似拙,好剑法。“却见人群中行出一条大汉,踏步上前,不理十八罗汉,伸手推门,有认识的高叫:“好一个黑虎门程延达。“众人方知,这人便是天下几条大虫之一,血虎第一,黑虎第二,说得便是此人。见了那等剑法,还敢挑战,定有把握闭住人家宝剑,看来这程延达拳法到了一定境界。哪知双掌一推之下,那破门却纹丝不动,要知道黑虎程这两掌之下,就是石头也要崩裂,只见程延达面皮黑气一闪,手臂上肌肉坟起,衣袖被劲风一逼,呲啦啦,露出一双赤臂,哪知这加了十成功力,还是推不开小小的殿门。黑虎门主面皮无光,低吼一声,还要再试,哪知门前力量突然消失,他开碑裂石的掌力没了着落,正要轰在门上,却被怪力一挑,身形不由自主翻了一个筋斗,到了阶下。旁人不知,只道他自知不敌,倒翻而退。程延达自知门内高人给他留了脸面,垂头而走,场面话也不敢说了。莽和尚忽道:“好高明的拳法。“曹骏道:“想不到剑魔如此了得,一法通万法通,拳剑合一,都是绝顶。“正此间,外面一片喧哗,有人排众而出,光彩照人,在场千余人,眼前都是一亮,更有人认出,纷纷拥到来人身后,人声嘈嘈都喊:“金大侠来了,金太保到了,金绝手到了。“慕容飞缓缓站起,遥遥望着那人,和社众人心知,金绝手闪电神拳,金海金太保到了。
此时天光大亮,一片阳光尽数洒下,金太保一身蝴蝶彩衣,金光闪闪,傲然独世,再加上相貌非凡,此刻众星捧月,更如神祗。他静立人群之前,距伏魔殿十丈,面对殿门,身后都是汹汹人群。缓缓转身,众人随他转去,但见对面一伙,当先一个黑面汉子,长手长脚,背后大剑,毡帽草鞋,左手边一个俊俏哥儿,举着伞盖,右手一个白发红颜,星目如电,背后四人,两俊两丑,俊的便是李四爷和龚十八郎,丑的便是李五爷和莽和尚,正是和社群侠。和社虽小,但有绝世剑客镇场面,更有风火雷摄住人心,无人敢轻捋虎须。金海面对慕容飞笑道:“二弟,别来无恙。”“你且不要说,我只问你一句,器道人何在?”“我等兄弟见面,谈扯他人做甚。”曹骏道:“你应了器道人一事,你我形同陌路,不应,那便是生死仇敌。”“小小器道人,何能成你我羁绊?”“多说无益,金太保,你要怎的?”“我要进殿去。”“那我等便不让你进。”“哈哈哈,好,且看二位贤弟身手。”三侠终是拔了香头,金海金太保身后,有人喝道:“闪电神剑,闪电神风,两位也算武林高人,缘何与金大侠做对?”“是你们的不是。”“对,金大侠杀死武林三毒,乃是大恩公,大善人,不容你等轻视。”慕容飞望金太保而笑,“武林三毒,贪嗔痴真是你杀的?”“又有何关系,瞎和尚,哑道人,痴屠户,如何能是我的对手?”“好,好一个为武林除害的英雄。”说话间,立时有二三十人跳将出来,围住和社七雄。七雄何惧,首尾相连,瞬间布成七绝剑阵。周遭望见慕容飞的宝剑,曹骏的天罡刀,张果的铁杖,李胜男的五彩剑,李胜北的百变葫芦,龚十八郎的金剑,再加上铁塔般的和尚,都自暗咽口水,不敢上前,只是围困。金太保微微一笑,跨步间,十丈距离一晃而过,直至殿前,那十八罗汉纷纷拦挡,哪知金太保身法如鬼似魅,闪烁间穿过十几人空挡,到了门前,后面两个老僧,齐齐一掌印在金太保后背,哪知其肩背一弓,腾腾两声,将俩老和尚弹下台阶,挣扎不起。开声偈道:“四正四隅八面打,人身无处不成圆。来留去送用直冲,先发制人破无影。心纳无极通天地,修身因果混沌中。知行合一随自在,无我无他大道成。”双手推门,昂首而入。恰似万年巨兽张开大嘴,又像纵横长河跌落渊中,外面纵然阳光明媚,秋景堂皇,但却无一丝一缕能入伏魔殿内。殿门关闭,无声无息。
慕容飞身形一动,也脱出身来,他宝剑在手,哪有人敢拦,大踏步走上台阶。一僧来阻,被气势所退,两僧来拦,被目击而退,正是眼刀目剑,三僧来挡,被铁索横江般宝剑一拦而走,都是腰腹中剑,四个和尚上前一挤,却似夹住冰山,又似挤着刀刃,个个僧袍破碎,头脸披创,四下跌开,八大罗汉紧一紧兵器,正要夹攻,哪知个个手腕剧痛,兵器脱手,嘡啷啷掉了一地,抬头看去,人早不见。慕容飞到了门前,回头望一望,只见曹骏在伞下微微一笑,两兄弟心有灵犀,肝胆相照,自有六合阵守护,小剑圣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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