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灵魂画手（1/1）

饭局结束。岳成江安排了厂办的桑塔纳送林奇回锡城大饭店。车子快到酒店时候，林奇招呼司机停车，借口下车买包香烟。打发司机回去了。林奇看着远去桑塔纳的尾灯，松了一口气。心里吐槽：装x真tm累，骗子真不是人当的。草！吐了口吐沫，脱掉西装，解开马甲，心里暗暗腹诽：等老子有钱了，就穿着大裤衩，人字拖，光着膀子蹲在马路牙子上吃路边摊！当然，得开最骚包的跑车才行！等等，为什么想到了慕容云海？？？什么鬼？

回到租住的小旅馆，从内到外卸下伪装，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正午的太阳毒辣的很，人民路上。林奇一身白t恤，戴了顶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手里拿的东西也是奇怪，几款没开封的风格不同的丝袜，一叠林奇自己乱涂的丝袜素描图。怎么开个头就这么费劲呢？林奇吐槽道。这满锡城跑了二天了，一共就这十来家图文设计打印店，都跑了个遍了，要么达不到林奇的要求，要么价格高的离谱！妈蛋！卡在这了！难道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也不知道是这天气还是烦躁的情绪，林奇感觉有点上火，刚刚去方便眼瞅着尿线明显变色了。

林奇又买了瓶冰镇娃哈哈，已经数不清是第几瓶了。顿顿顿一口气喝了半瓶。找了个有阴凉的墙边蹲了下来，打算先歇会。心里又盘算着，要不回老家躺着吧，苟到比特币出来了，多买些攒着。这样等到四十岁大概就可以享受人生了吧？

林奇就这么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倒是没感觉那么燥的慌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画这些个没用的，念书念书你说念不进去，让你跟我学手艺你又不想学！你到底想干嘛？隔壁家具店里传来了男子的咆哮声。林奇瞟了一眼直接无视，心里却是痛快反驳：跟你学手艺还不是死路一条？未来哪还有人打造家具的？流水线下来的全套家具顶的手艺人喝上了西北风。男声越骂越大，夹杂着方言：我让你画，让你画！伴随着骂声，家具店里丢出来一沓沓稿纸，散落一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也跟着稿纸冲出家具店，收拾着满地的稿纸。

有几页稿纸落到林奇面前，这狗东西眼前一亮！得来全不费工夫！稿纸上画的全是各种大长腿的二次元！看着默默捡稿纸的男生，林奇大脑cpu转到快冒烟了：怎么才能把这小伙子收入麾下？冷静！现在这幅样子太寒酸了，不能贸然出马！一定要冷静！每临大事有静气！林奇站起身，瞄了一眼墙上的门牌号：人民东路113号。默默的离开了。

次日一早，在床上辗转了半宿的林奇出门吃了个早饭，锡城的咸豆浆还很有特色的。配上个大饼夹油条，那满足感！美好的一天从早饭开始！回到旅馆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林奇感觉神清气爽。洗漱一下又把那身行头穿上了。出了门打了个出租车直奔人民东路113号。

下了出租车，林奇抬腕看表，十点零八分。吉时已到！林奇进了店里，老板热情招呼道：先生看家具啊！林奇点点头，然后就在店里东瞅瞅西看看，林奇其实在找昨天的男生。男店主瞧着林奇转了一圈了，还以为没有相中的。的确没有相中的家具，这狗东西相中的是人！男店主道：先生我们这里什么都能做，这些摆的都是样品，真的要做还是看客人的具体需求来定制的。

林奇大脑cpu又在飞速的运转，怎么样才能把话题引到店主的宝贝儿子身上呢？？？老板，我想要的那种，我有点描述不出来，你给找个纸笔，我画出来你看一下！林奇编了个由头。好嘞，您稍等。男店主应道。转头就大声吆喝起来：福生，把你的纸和笔拿过来一下。福生应了一声，从后院过来了。问道：爸，你要什么笔什么纸？不是我用，这位客人用。男店主答道。林奇心下腹诽：看来一天过去，父子关系有所缓和。嘴上却道：能素描的就行，我画个家具大概草图。

福生取来自己的画板和纸笔递给林奇道：用板垫着画的稳一点！林奇道了声谢接过，略微思索，下笔描了个后世改良过后的罗汉床。画好了没找店老板，反而把画板递给福生道：这样的款式你们能做吗？做出来大概多少钱？福生接过画板，端详了一番，店老板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画好了？父子两人凑到一块看了起来，林奇的画工实在不怎么样，也就描了大概形状。店老板边看边评价：先生你这画功也太粗糙了，款式倒是挺洋气的！福生你给这位先生润润色，丰满一下细节！林奇假装诧异道：贵公子也擅长作画？只见福生也不怯场，拿起铅笔就在画板上开始修饰了，就看福生时而擦写，时而涂抹。动作很是娴熟。

店老板颇有些得意的道：我儿子基本功稳的狠！就总是不务正业，画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言语中夹杂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一边作画的福生口中不满道：爸，那不是乱七八糟！现在很多人喜欢的，日本很早就有职业漫画师了！店老板闻言眼睛一瞪：日本日本，你咋不去日本啊，有本事你倒是挣出钱来让老子看看！

少年听了气势顿时萎靡了不少，兀自嘟囔着：等着瞧！一旁林奇假装轻视道：你是漫画师？我们公司就招人！不过想要进去，那得看你水平过不过关了。福生听了大喜道：你们公司招人吗？我画的很好的！说罢也不润色了，放下画板道：先生您稍等，急匆匆去又急匆匆的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叠画稿道：先生，这些都是我画的！言语中颇为自信。林奇接过画稿，假装仔细的欣赏。一连翻了几张，停手道：画的是还不错！小伙子有点实力啊！然后顿了下道：但是凭这些还不够！正好呢我们公司最近招人出了个题目，你可以试试完成一下！什么题目？福生问道。林奇笑了笑道：小伙子你不要急嘛，你先帮我的家具画稿完成了。福生顿时囧红了脸，讪讪的又捧起来画板。这时旁边的店老板递来了一支烟：先生抽支烟，他很快的！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个漫画师能拿多少一个月啊？林奇接过烟，摆摆手拒绝了店老板点火，把烟别在了耳朵上，道：看情况，总归一二千是有的。这个工资数额听的店老板喜笑颜开。2000年，锡城的大学生工资都不到一千，普通人也就六七百这样。

不一会，福生完成了画稿，递给了林奇道，先生您看看还有想修改的地方吗？林奇接过画稿，假意端详了一番又递给了店老板道：麻烦给报个价，什么木料什么价格写个列表，我这是公司用的，要财务审核的。店老板伸手接过答应道：没问题，先生我这边尽快把报价出来，最多二天！林奇点点头，转过身来对着福生道：小伙子，我们来谈谈漫画师的题目。说罢环顾四周又道：在这里谈不太合适，这样，小伙子，我请你喝杯咖啡，这附近有喝咖啡的地方吗？有的，前面路口就有一家！我带你去！福生答道。

咖啡馆内，林奇翻着菜单，询问福生：你喝什么？福生有点不好意思答道：我没喝过咖啡。哦，林奇道，那就卡布奇诺吧，要是觉得不习惯，多加点糖就好喝了。又点了二份甜点，一份提拉米苏和一份慕斯蛋糕。合上了菜单，林奇正色道：招募漫画师的题目也不复杂，动漫里为显得女性人物腿比较修长悦目，你一般会怎么处理？福生直接回答道：我是画超短裙或者超短裤，这样就能把腿部线条拉长。林奇微微摇头道：要加上丝袜！而且丝袜的造型要有区别，需要能反映人物性格，比如要有性感元素或者可爱元素，比如一位女性角色，你加上满是骷髅花纹的丝袜，那是肯定得是个狠厉的角色。

福生点点头。这时候咖啡和甜点端了上来，林奇把那份提拉米苏往福生面前推了推：尝尝！自己轻啜了一口咖啡，端起了慕斯蛋糕。考验的题目就是让漫画师给自己的女性人物配上不同款式的丝袜，能反映人物性格，款式造型越多越好。时间呢，给多久？福生问道。招募漫画师的时候给的是三天，但是你这，我只能给你二天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二天过后来店里取家具报价，顺便带上你的作品。福生点点头：好的，我没问题！

旅馆房间内，林奇看床上散落钞票，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经费严重不足了。这一直没进项，快撑不住了！不行，得想办法整点钱啊！明天就要去拿家具报价，想要付点定金都凑不出来。算了，不想了。林奇翻身入睡。次日上午，家具店，林奇如约而至。福生站在门口，看来已经等了不短时间了。看到林奇下车，忙不迭迎了过来：先生早啊，我昨天晚上就画好了。林奇嗯了声问道：那家具报价出来了没？家具报价也出来了，我爸在店里呢。福生情绪有些欢快，看来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

进了店里，和店老板打了声招呼。店老板把早就备好的报价单递了过来：先生，黄花梨的料子暂时没合适的，价格报出来了，但是得等！其他的我们都有备料的。林奇接过报价单，假意看了看，问道：黄花梨的料子什么时候能有啊？店老板一时语塞：这。。。颇有些无奈道：黄花梨的料子如果交全款定货，一个月左右就能有货，但是这钱数太大，我们小店本微利薄，实在是垫不了。如果不是全款订货，要等到合适的料子，那就只有碰运气了。但是这价格嘛也会便宜不少！林奇点点头道：那行，我让公司财务上看看吧。的确，这全款预定再等上一个月，是有点够呛！

这边福生也取来了画稿：先生，谢谢您了。如果我上班了，发了工资第一时间请您吃饭！林奇莞尔，拍了拍福生肩膀：我看好你！你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