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节后的天气开始回温,气温一度即将攀升到了二十度,在这温度的催促下,残留的雪花融化了,冬眠的庄稼苏醒了,农田里的麦子抖擞着叶片,开始了生长。在住处停止了暖气,每天清晨会被鸡鸣和鸟叫声叫醒自己。起床后,换身运动套装,围着内城湖跑上一段距离,呼吸一下湖泊中的蒸汽,看一眼外环路侧的麦田,心里甭提是多么地惬意。
罗阳除夕表演后没有回去京城,他也是在昏睡中度过了大年初一,在初二醒来后开始了应酬,走访此地的亲戚邻居,拜访同事亲朋。在初五的时候,他中午抽出身来,就想到了与谭颖的约定,于是买了几份礼物,驾车向着那乡下驶去。在路上,他给谭颖打了电话,电话那边的谭颖显得十分地高兴,说他们已经在家恭候多日了。
路上的车辆很多,挂了多地车牌的大小车辆塞得乡道满满的,有时候会拥挤不动。中原土地上的人们,他们把每年的相聚都在春节这个假期内,从全国的四面八方的城市里回来,把辛苦一年的积蓄带回来,盖房结婚,定亲生子,在年迈的父母面前痛哭倾诉或者开怀畅饮,这一年来,他们是辛苦的,他们是劳累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彻底放下一切,放飞自己的心情,不管是在外定居的,亦或者是城市的过客,他们都会携带着家眷,回到了这片让他们挚爱的土地上来。不管是口袋干瘪,也不管是物丰天泽,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感觉到了踏实。
三十公里的道路,罗阳的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等罗阳驾驶着车辆进了那条土路,发现那个土围院落前站满了朴实的相亲。
未等罗阳的车辆停下,谭颖就钻进副驾驶,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盒中档次的本地产烟递给了他。
“知道你不抽烟,也不记得带烟,下去后和乡亲们散一下。”谭颖提醒着说。
哎呀!罗阳暗暗责备自己的荒唐,他没有想到乡下热情的乡亲们,自己偶尔在困惑的时候会抽上一两根,真正地在公众场所,自己却很少地抽烟,也自然很少带烟,渐渐地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有去到他的办公室内,抽屉里会有一盒打开的烟,到了其他地方,却没有带烟的习惯,更不要说抽烟了。
“这是什么习俗呀?怎么都过来围着看呀?”罗阳不明情况地问。
“听说你是京城来的,更是除夕夜演出的导演,大家都要过来一睹你的尊容。”谭颖微笑着为他拉开了车门。
“乡亲们好呀!”罗阳跳下了车辆,把烟一根根地派给了身边朴实的乡亲们。
“这小伙子,多好!”乡亲们不禁地称赞着。
“谭颖,要不把车后面的礼物打开吧!”看到身边有很多的小孩和老人,罗阳征询着谭颖的意见。
“这个看你的决定了!”谭颖的笑容仍旧那样地迷人。
罗阳打开了后备箱,拆开了两箱吃食,然后把他们挨着派发给了乡亲们。
“多懂事的小伙子,不愧为京城下来的,他们谭家真有福气,竟然出了两个领导!”
“是呀!谭老蔫终于熬出头来了。”
罗阳突然间听到了背后乡亲们的议论声,他明白了这声音中的含义,面对着朴实的乡亲们,自己却无力反驳。
他们在乡亲们的簇拥下进了那个土围院落,院落里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门口摆了几株绿植,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主房的地下刚刚被抹了一层人工搅拌混凝土,不再是原先的黄土,也就没有了土腥味。
“快进来坐,快请坐!”谭老汉拉着罗阳的手进了主房,主房内新增加了几套家具,有两套西洋沙发,对着房门新增加了一台新潮的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中原的戏曲节目。
“叔叔,客气了,本来想前几天来看你,单位有点事情,就耽误了。”罗阳拉着老汉的手说。
“知道你忙!做个领导,过年这几天肯定会忙的。”谭老汉的话语中有些哆嗦,他只是紧紧地握着罗阳的手。
“来,吃花生大枣,自己家地里产的。”谭颖的母亲把事先准备好的吃食拿了出来,竟然有十几样的小吃,她看罗阳不去拿,就兀自拿出来往他手里塞。
“阿姨,我不吃了,你坐下,我们说一些话来吧!”罗阳客套地说。
“妇道人家,坐什么坐,赶紧去准备吃的,已经到了大中午了。”谭父责怪着身边的女人。
“好,好,我这就去厨屋里准备!”谭母兴高采烈地去了。
“阿叔,我带你们出去吃吧!”罗阳看到天气果然已经到了中午,站起身来拉着谭父的手说。
“别胡乱花费了,家里准备的都有,来到这里你是贵客,不能再胡乱花费了。”谭父慌忙地拉住了他。
果然,没有多久,那女人就做好了饭菜,满满地摆满了一桌子,围观的人看到这种情景,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慢慢地散去,只留下据谭颖介绍的几位近亲邻居留了下来,他们拉着罗阳围坐在桌旁,打开了深藏的女儿红。
在中原的习俗中,酒就是路,而深藏的女儿红就是家中女孩的未来,罗阳看到了身边羞涩的谭颖,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但是他却不能抗拒这周围乡亲们的热情。
酒就是人情世故,是人的沟通桥梁,是人的勇气,是人的魄力,是激情的宣泄。罗阳对着面前朴实的面孔,想到了家乡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赌注,五年了,自己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度过了五年的光景,前几天接到几个同时挂职同学的电话,他们都在京城里有了好的归宿,分了房,成了家,进了职,前途一片光明。而现在的自己却依旧停留在原地,甚至赶不上眼前的谭颖,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三十多岁,竟然还一无所获,小城束缚了自己的手脚,然而这副牢铐却是自己亲手打造的。
值得吗?为了那个赌约,难道自己要在这个小城里荒废一生,青春已逝去,未来的道路还一片茫然。罗阳不禁感概,他有时在反思自己的作为,尤其是宫墙东、北侧的改造工作停滞后,他知道年假之后肯定又要被摆上桌面,自己如何面对董建雄市长,弓被自己拉满了,射出的箭却软弱无力。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做?至今还没有一个方案。
自己前途暗淡,自己的岗位事情又糟心,然而婚姻呢?又是一件窝囊的事情,三十三岁了,每个春节假期,年迈的父母都在电话那头催促着自己,一年,两年,自毕业至今已经八个年头,每年都说同样的话语,同样抱歉的结束语。
罗阳以为忙碌了,就可以淡忘掉这一切的烦恼,但是没有作用,他偶尔还是会为此苦恼,从原先的烟酒不沾,到了如今会偶尔抽一根烟来压抑自己的这种苦恼,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还是喜欢去喝得烂醉如泥。
逝去的已经逝去了,该来的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身边呀?
这一次,罗阳又一次倒了,面对着热情好客的中原乡亲们,当他端起酒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要醉倒,他一杯杯地饮下,像对过去的一件件苦恼的事情告别,然而事情太多了,还未曾摇手时,他就瘫倒在了地上。
等罗阳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温柔的床上,身边的暖气管散发着暖气,自己的外衣被脱去,搭在了暖气片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