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罗阳这些日子过得充实而又满足,他每天除了在自己的岗位上做了安排后,就匆忙地赶到区委,然后接了谭颖,就赶到了保护现场,跟随着宋治廉教授做起了文物保护工作。尽管自己对这工作有了了接,但是如今做了起来却发现别有一番洞天,如果说以前的开发是一种对文物保护的创新,那如今做出的保护则是继承。
宋治廉教授边做边给予他们做着讲解,从文物保护的意义,到文物保护的措施,文物复古的手段、继承和创新,他讲得详细而又耐心。这让罗阳茅塞顿开,虽然自己冠以保护研究所的所长,却在这方面是个短板,而自己常年的政治思想工作经验,让自己如今的工作失去了意义。他想到了皇宫东侧和北侧四合院落的拆除工作,那些老主顾对古建筑的感情不仅仅是留恋,更为了对历史的铭记和继承,而自己却为了功绩,差一点就成了罪人,自己应该感激这些留守老人们的固执。
当罗阳接上谭颖,他的心里又起了波澜,这名老同学把自己深藏的缺陷美全的展现给了自己,在这些日子的交往中,他发现谭颖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光芒,这种光芒刺破了友谊和同事的界限。从罗阳的开始心慌到如今的坦然,他的心里在转变,然而他又很恐惧,害怕突然间的得到和失去。命运呀!你是不是在和我开起了玩笑,如金健春的突然袭击和突然失去,以至于到了现在不能见、不敢见的尴尬局面。罗阳不再气愤金健春的作为,正如自己现在被人称为小朋友一样,他是这方面的盲人,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指点?
“文物是有生命的,正如动物和你我一样,她会呼吸,会在受伤害的时候卷起身子,把自己保护起来,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小心翼翼地顺着她们的脉络,舒坦着她们的心情,让她们展开最壮阔和最完美的身材—”
宋治廉教授的话让罗阳茅塞顿开,封闭的内心在逐步地打开。他又一次地想起了谭颖,想起了那个小院落,想起了那两位朴实的老人。于是,罗阳背着谭颖带上礼品再一次地来到了那个平原上朴实的院落。
“俺叔、阿姨你们还记得我吗?”罗阳看到的确是两位老人的身体哆嗦起来,原以为他们是激动,而后发现他们是一种保护的本能。
“记,记得!谢谢你前几天和俺闺女过来陪俺过生日!”老人的身体抖动得很严重。
“是呀!老人家,我是她的同学和同事,上次来得突然,很是抱歉。”当罗阳歇下车上的礼品时,两位老人竟然拦了下来。
“不能要,不能要,会犯错的!”他们更是拼命地阻拦,他们说,“孩子走到了今天不容易,如果她有错了,希望帮着她改正,我们不能是她的累赘。”
无奈的罗阳只能带着礼品再一次地驶开了那个家,在那个朴实的院落里,他感到了窒息和一种警惕,也感觉到了一种懦弱的、脱离世俗的爱。当他把车辆驶上柏油道路,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朴实的父母,朴实的大地,给予了自己最原始和纯正的爱,那就是无尽的保护和付出。
“谭颖这孩子在学习上很刻苦,她是我带出来那届学生的骄傲,但是她很孤僻和不自信,作为她的好友,你知道原因吗?”一天饭后,宋治廉拦住了罗阳,两个人喝着茶水说。
“我大概了解了!”罗阳如实地回答道。
“我也希望在你这找到答案,她把自己严密地保护起来,我们突破不了她的外壳,这很危险,对自己和别人来说,最后可能都是一种伤害,”宋治廉教授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把她完美地打开,她肯定是一副完美的图片,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大概了解!”罗阳似乎有所觉悟地说。
“我从她看你的眼神中发觉,你们肯定不会是简单的同学加同事,你可能是她的另一种寄托,现在只有你能够完全地走进她的内心,作为她的良师益友,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努力,塑造一个完美的作品。”宋治廉教授的眼睛中充满祈求和渴望。
“好的,这也是我的工作!”罗阳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强。
“唉,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宋治廉又突然拦住了即将离开的罗阳。
“什么事情?请你吩咐。”
“我听说,你们这边有位叫金健春的书法家,听说他还为中央领导写过字,能不能帮着我,求的他的一副墨宝?”
又来了,罗阳的头开始大了起来。
金健春这些日子更是如坐针毡,自从妻子生日事件后,女儿躲避了出去,至今没有音信;和姜锦和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至今无法见面,况且还有以前挚爱的少华儿,如今成了仇人,可能严重一点地说,今后老死不相往来;最对不起的恐怕是罗阳这个顶头上司,得罪了他,自己在退休前的生活可想而知;妻子又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唠叨,埋怨自己的冲动和不计后果,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就唐突行事。如何弥补这些局面?让金健春这些日子绞尽了脑筋,除了上班,他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进展。
能够回到京城,给女儿和自己一个完美的未来,仍旧是自己的首要目标,所以对待女儿的无理要求肯定不能让步,然而在这个时刻不能让步的话,就要合理地安置姜家父子,也就是说要处理好干儿子姜少华的事情,只要把这个节点处理好了,其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在书房内想了几天,金健春终于茅塞顿开,他找到了事情的源头,然而对于事情的流向,他又犯了难。走投无路的金健春突然想到了陈雯婷,在前些日子的交往中,他发现这位京城来的领导对姜少华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关怀,如果她对少华儿有意,而自己又能够极力促成此事,那问题不就是顺利解决了吗?金健春拍着大腿,差一点从房顶上蹦了出去。有了方向,金健春就有了动力,紧锁的双眉也就舒展了,他感觉到自己又年轻了很多。现在心有余悸的只有罗阳这道关卡了,如果他对自己紧闭了城门,那自己想攻进城去,那就很困难了。
当罗阳的一个电话打来,让金健春去淮都大酒店去给宋治廉教授写几个字时,他又仿佛焕发了活力,赶忙地收拾了笔墨,兴冲冲地搭车赶去了淮都大酒店。
“金叔,宋教授很仰慕你的墨宝,这次劳烦你了!”在宋治廉教授居住的房间,罗阳接待了金健春,并为他铺开了宣纸。
“金前辈,你可要不遗余力呀!宋教授可是我的恩师呀。”谭颖在旁边磨着墨汁说。
“你这丫头,净说些调皮的话!”宋治廉教授指着谭颖的小脑瓜,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金健春说,“今天能够拿到金老师的墨宝,真是三生有幸。”
“教授过誉了,你能够看得起拙作,才是金某的荣幸。”金健春拿起了手中的毛笔,作画起来。
“竹,岁寒三友之一,为历代文人墨客所喜爱素材,而金老师笔下的冬竹却世人罕见,有五代黄荃之遗风,廖廖三五枝条笔法细腻,苍劲有力,但唯一不解的地方,为何顶端却颓然垂下,大有抑制不住冬雪碾压之力,实属不解,不解。”宋治廉教授教授观察着,最后索性皱起了眉头。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金健春题写了楷头,最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冬植先生,乙亥年冬。
“呵呵,意境仍在!警世之作,”宋治廉教授转回头来问道,“金老师,是否有意想托付?”
“宋教授,不要牵强想象,实乃无意之作。”金健春被宋治廉看出了心事,赶忙解脱地说。
“那我能在上面写两句话吗?”
“那是当然!”
“那我就献丑了。”宋治廉教授拿起笔来,在空白处写下,“刚正空腹扶摇在,直躯仍旧谢东风!”然后他扔下手中的毛笔,爽朗地笑了起来,指着罗阳说,“罗贤侄呀!你可是他们的直属领导,要多关心下属,否则我们就都是罪人了。”
“是,是!”罗阳红着脸面说。
“宋教授真是多虑了,我要不再重新画一副。”这时的金健春心慌了起来,他突然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羞愧起来,为什么手中的笔杆竟然抖动起来,这是自己的无意之作吗?尤其那两句可有可无的诗句,更像两只讥笑的眼睛,直击人的内心。
“不用了,我刚说了,这是一副警世之作,世界发展得太快了,我们这些纨绔文人面对五彩斑斓的世界,不得不折腰呀!”宋治廉教授阻拦了金健春,然后无不感概地说。
于是,几个人坐在旁边喝茶,等待墨干后,宋治廉教授细心地把画作收拾起来。
金健春尴尬极了,当他看到罗阳和谭颖的熟练配合后,他的心却是像吃了一把蚂蚁,动摇之下就把笔摇了下来,把扶摇直上的刚竹变成了顶端颓废的低头竹,等他发觉后,却依旧没有停笔,导致了后面的不可调和,那两句诗文也是牵强地附和上的。金健春会以为躲避过去,然而这些拙劣的手法没有逃过宋治廉教授的火眼金睛,如今自己的那副画作,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自己到底怎么了?还要在这个低谷中停留多久?走在回家的路上,金健春仍旧不停追问着自己。
在姜少华到达京城的第三天,天空飘下了第一场雪花,洋洋洒洒的雪花在空中打着卷儿,搅拌着落了下来。这让姜少华很是兴奋,这是自从到了南方求学和工作十二年后又一次真实地看到了雪,这些儿时存在的精灵,如今在自己的身边盛开,一片片,一朵朵,走在雪花里,就像飘扬在云层中。本来天气预报中说从晚上降温后,天空会下雪来,然而刚到了傍晚,雪花就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等到姜少华从酒会上回来时,地上已经一片苍白,有些人在雪地里边呼喊着边奔跑,几个孩童竟然脱去了手套,把雪花揉成了团,打起了雪仗。
姜少华每天归来,总会在大厅内坐到深夜,他仔细地盯着每一个来往的人,只有今天的雪花才让他转移了目光,从窗户盯着外面风雪中嬉闹的人们,自己曾听一个人说过,既然知道前方风雨匆忙,但我只有一路兼程。你的出现是否向我诀别,向我的青春岁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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