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见就是永远(1/2)
句宅,多了不爱回家的句舜奚,显得有点人气。
白天,车还没到,几十个佣人早候在句宅大道,左右列两队,妖娆显眼。
句舜奚一只脚刚迈出车门,托盘里的喜点直怼脸前,“试试口感,果糖,不是蔗糖”,哄孩子般。
说话的是句然不敢言否的人,句舜奚又怎敢拒绝别有目的的好意。直到看清车外打扮像法师的人,笑容瞬间僵住,有想过,转身逃走的借口。
金铜面的茶几上,以往最多放的是句老夫人的奢侈随手杯,这会刚撤了请柬喜帖,喜糖包装还没来得及收去。
佣人怀里抱着托盘,随手杯只装了小半杯鲜榨橙汁,面色犹豫,“夫人?”
句然有命令,句宅不许有高糖吃食,一方面老夫人要耐糖,一方面句然从小就不吃那些。
“得,你别说话,又不是天天喝,今天高兴。”说罢,起身抢过,一口猛灌,被甜齁,“简单一点活都干不好,话真多。”
佣人收到抱怨,顺从应着“是”,俯身的慌张是没想好明天解释的理由。
“还有吗?”句老夫人抿嘴在品,“自己种的才甜”,成就感写在挑弯的眉梢。
要续杯,房里女管家拦下:“一点点,够了。”朝旁边人使着眼色,赶紧收杯子,“约的空腹检,您最好记着。”看到句老夫人气色相当好,算放了心。
白天折腾父子俩一天,从选喜服到盯园丁重新布置后花园,一下子有了心疼,喊住要出去的佣人,“快给句然送过去,尝尝。”
听房里女管家说,句然睡袍没换就睡着,甚是高兴。目光又绕回桌上请柬那,刚记起,“阿奚不爱吃甜食?”
“试试?”手指勾过嘴角,浓烈奶香果干曲奇味还在,和果酒味的吻混一起,到这,刚熄的灯浮躁着手动点开。给不喜甜食的人试吃?一番好意又怎能算坏心思。白天驱邪那势,很别扭,总让人后脊梁骨发麻。
手,狠拽住窗帘,玻璃窗黑出镜面,英俊的脸,被花墙外点点红灯光映出忧郁。
好不容易赶走附近守夜的佣人。
“一个人泡吧喝酒不好?”原本逍遥自在,那句“太乱,不适合”,住进耳朵,酒吧都关了,思绪却越搅越像浆糊,按理说,睡在过百万的床垫上,不存在有噩梦应该一觉舒适到天亮,但就是,眼睁开,过去同个地方有的记忆,反复,描的很深刻,越安静,挥之不去的脸愈近,满脑龌龊事越清晰。
“啊……”完全不受控。
直到肘间硌得慌,手摸到兔子形状的发绳。开了房间最亮的灯,照清好几遍才心安。
“订个婚而已。”眼角蔑视,似乎夹杂心事。
天生对数字敏感的人,说记不住一个礼拜后堂叔婚礼的日期,没人信。
回家听数落,听老头不带脏字的骂人,听奶奶换着邪法的催婚,听佣人嗲生嗲气的问候。
翻来覆去一头汗,桌上感应平板行程表亮起,瑞玛咖服饰,小金人(出场又是平常宴会那出)……
空旷里,不眠的人格外刺眼。
那天门口佣人围观的事装满脑袋,轰动了句宅还叫了救护车,从头理到脚,没猜出走的时间,所以后来为什么失联,跑车再开去她的小区,完全找不到。
看惯投怀送抱的妖娆,头一回遇到无私奉献,“叶倾娍,你是真傻假傻!”读了名,开的灯终于被关上,浓密黑长睫上下越凑越近。
晨起,句老夫人念经,“不比平常没事,好歹上回心,成败就看今天,赶紧去,别让人来催。”
佣人照做也不放心,梳头梳到正门口,亲眼看往句然住的方向,才递出梳子,吃句宅最早的早餐。
五点十八,拍开感应平板,灭去语音。睡惯独栋别墅八十万的床垫,换更贵的,倒不习惯着,开门唤门口的佣人,确认没人敢动房间里的东西,于是,手里的皮筋成了续眠的安心剂。
奚漾,茯?儿为新品发布,又一夜未眠,熬夜成了常态,明显瘦一圈的脸有些憔悴。人定在电脑前理报表,核销单,活倒不难,拿手,话说怎会不熟,多年前可是句然的行政部助理。
到天微亮,脑海刺青般的行程是九点半签合同,可对方点明沽倬亲自,句老夫人提的邀沽倬参加开业典,奈何脸皮薄,不擅求人,又说不出拒绝。明知她偏心茯姈,多年过去,竟一直没变。
生活这条道,舍遵严低三下四讨生活费。求过陌生人恨过血缘人,穷到不吃早晚餐省出两块地铁费,无奈,一分掰八瓣算计着开销。刚刚还在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现在晒着奢侈大厦超高玻璃折射的晨光。
奢侈大厦?这城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列第三,是高奢定大楼,第一句然独开,第二句然沽伟合作,第三……叶倾娍一度以为和句宅没太多关系。
话说回来,不愧是斥巨资盖的大厦,路面自带耀眼t台感,整条街,绿树缝隙映出光的那段,叶倾娍五十块的高跟鞋踩上,走出摩登秀,分外惹眼。
许久未穿高跟鞋,恍惚间,崴了脚,好在人皮实,不红不肿不用矫情,掸掸灰不耽误大步往前。
正中,往前过了中央喷泉,到月牙形花坛,是能仰望整栋的距离,走到这,有点迫不及待,从折好的廉价衣服里扒拉出卡通帆布包,小心翼翼取出工牌,按员工手册仪表仪容第三条,别在左侧肩线往下一掌,平行店铺logo绣花图案位置。
“叶助?”加油打气过,仍然不太确定当前身份。
之所以没穿平常那身,是不想被轰出去。好歹是进过句宅的人,几番纠结,叶倾娍决定,走侧门。
不愧是奢侈大厦,人靠近玻璃门,中央空调的风从地面到全身,凉的直打颤,赶巧,门口站岗保安交换班,已经下班那人原本大步走出去,瞥见晨会特别交代的店标,又大步退回,在叶倾娍身上打量。
“早上好!”声音洪亮,魂飞一半的叶倾娍,转身直面背后,只见对方目视前方,标准敬礼,环顾四周,不得不说服务到面前是真热心,许久,叶倾娍才回过神给自己画个上弯笑,点点头,“早上好。”
再抬头,里看外,玻璃窗更高更大,毫无低调尽显奢豪,高高的透明电梯,配着晶亮还有点刺眼的夸张装饰,人站在最中央,低了头才看见,地上清晰路标贴,一时走错,若不是环景小路指路牌,各国语言标着方向距离,恐怕第一天就闹上笑话。
梦境一般,闭眼。能想到,富家太太踩着恨天高,首饰闪耀,服装精致,扔出不限额卡片,身后佣人大包小包,虚荣心总归等配这些。
“先生,请自重。”
原地未动,声音随疾步靠近,“麻烦,您请自重。”警示在耳边。
眼睁开看见鼻梁边晃动的影子,往后退一步,鞋跟在清洁机刚拖过的地上打滑,摔下,差点要去半条命。
早知道不选这份工作,从进门就不得安生。叶倾娍甩甩疼痛手腕,比较起地推的活,想起不值钱靠下药交出第一的身体,身上两万的工服比命贵。
顾不上面前争执的二人,上下左右检查,生怕哪里破,算算时间,总共穿上不到半个小时。
“你是达令店的?”油腻大叔语气里的害怕,很心虚。打量着,工服左上,大工厂根本模仿不来的远洋定制工牌,横切钻面独有的奢华豪横,富人圈谁又不知其背景。
目光移到脚,瞅半天,确定裤脚扣子的钉功,不是假冒,廉价高跟鞋混搭成稀奇古怪风。慌张退后,食指在二人面前胡乱指两下,无辜,“我没碰!没碰。”
门口保安到位在岗,在玻璃倒影前确认仪表,斜身发现里面,“哎呀,沽夫人表舅!”他怎么来了,“舍汵,你跟他叫什么真,让他走。”小声在耳麦边叮嘱。
舍汵整个懵圈,正准备把铁面无私那些话说出来,一回头,人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膝盖闪到酸着,手腕疼痛还在,叶倾娍差点信刚才是梦,忐忑着从上到下又一遍认真检查,一百八十遍祈祷,千万要完好无损。
不知谁先退了半步,一臂距离保持的尤为规矩,离的近,舍汵注意到,对面工服上别着达令店工牌,商标凸起,银镶钻。
刚准备从宽松工装背带裤后口袋掏对讲机,脖子上挂的工牌先一步举起又放下。
重心在工服上,叶倾娍没抬头摆摆手。
职业式微笑,带出两腮浅梨涡,“没事吧。”
摇摇头,头却没抬,很显敷衍。
“您是达令店店助,刚刚,谢谢。”舍汵话里带敬语,手在对讲机上拍两下,充满感激的心可能过于激动,往前伸出手,“你好,舍汵。”
迟疑里,叶倾娍抬头,“你好,叶倾娍。”
“哦。”舍汵揉揉高马尾,“说来惭愧,身为治安观察员,虽然是业余的,但今天差点被占便宜,还失了职。”
都想好用“没关系”来安慰的话,却看见舍汵两手一挥,转身。“虽然这工资高,不过我就是来混口饭,没大碍。”
“啊。”叶倾娍看多了遮遮掩掩,和咸束的直来直往不同,舍汵?这姑娘挺有意思,“练过?刚才那人,怕不是你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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