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红裙妒杀石榴花 第一章 流水西东（2/2）

皇甫无双颔首沉吟道：“小宝儿说得极是，看来，此番得请太上皇出面。”

“我不出宫！”丹泓猛然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花著雨面前，“我不会走的！若说以前我还想出宫，现在你来了，我就更不能走了。”

花著雨躬身道：“如此甚好。”只要炎帝出面，便可稳住姬凤离。其实，一直以来，花著雨都认为炎帝对皇甫无双其实还是寄予厚望的，当初将皇甫无双打入内惩院，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如此，你不要再待在宫中了。这几日你先在永棠宫好生待着，过几日，待我安顿下来，我便想法求了无双殿下，让他放你出宫去。”

“左相大人此番大败北军，倒是真该好好庆贺一番。”皇甫无双凝眸道，言罢，宣了礼部的官员，将庆贺之事吩咐了下去。

丹泓忙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摇了摇头。花著雨心中微微一松，如此甚好。

十一月二十八日，左相姬凤离率领北征大军浩浩荡荡凯旋。大军在距禹都五十里外暂时安营驻扎，辰时，收到宫中传来的圣旨，此圣旨乃卧病在床的太上皇炎帝所书，令大军暂时驻扎，命姬凤离携三品以上将领进宫觐见。

“丹泓，你对皇甫无伤有没有感情？”花著雨在厅内凝立片刻，缓缓问道。

临时搭就的帐篷内，姬凤离率领一众将领焚香接旨。待宣旨的太监离去后，唐玉和蓝冰神色凝重。

她不能将女儿身向丹泓说明，就只能让她认为自己是太监。如此，她才会彻底断了念想。但是，未料到，她竟是这样伤心。

姬凤离却淡然一笑，命姬水将棋盘摆上。蓝冰坐到姬凤离对面，拈起一粒白子，说道：“属下以为自从相爷和元宝对弈后，再不会和属下对弈了。”

丹泓的眼泪让花著雨心中纠结极了，她想这一生，无论如何，恐怕都弥补不了对丹泓的伤害了。

姬凤离闻言，眸中划过一丝锐寒，抬手放下一粒黑子，笑道：“怎么会呢，以后还要日日和你切磋。”

厅内有些暗，冬日午后的日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映照在丹泓的脸上。几滴泪珠顺着脸颊慢慢滑了下来，被日光一映，晶莹而剔透。

蓝冰凝眉道：“相爷，原以为皇甫无双会趁势登基，却未料到他竟然按捺住了。如今，恐怕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了。”

“将军，我不苦，为将军做事，丹泓是心甘情愿的。可是，难道你真的做了太监？”丹泓似乎猛然意识到花著雨此时的身份是太监，抚着额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中，美目中满是凄楚和心疼。

“皇甫无双临时改变了主意，恐怕和元宝有关。”唐玉低低说道。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为什么，你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这般轻易地进了宫。还真的做了康帝的嫔妃。”花著雨嗔道。

姬凤离放下一粒黑子，唇角轻勾，冷冷笑了笑。终于，如他所言，再见面便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原来，你的模样是这样的。”丹泓的目光好似黏在花著雨脸上一般，看了好久，那双秋水双瞳中的欣喜是那样浓烈，“将军没事就好，丹泓日日都在担忧你的安危。”

“相爷，方才得到宫中密报，皇甫无双此番夺宫，用到了雷霆骑。若非有雷霆骑秘密参与，我们的兵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绊倒。炎帝果然还是属意皇甫无双的，不然雷霆骑怎么会出兵？”铜手禀告道。

花著雨颔首笑了笑，眸中漾起袅袅水雾，“丹泓，是我。”

雷霆骑是当年炎帝征战天下时，秘密训练的一支奇兵，这支军队勇猛善战，因此得名雷霆骑。天下安定后，炎帝特许这支队伍不归南朝军中编制。自此，这支雷霆骑便销声匿迹了。但是，姬凤离却相信，这么一支队伍，炎帝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经过几年查访，终于查到这支队伍隐在南部水岛之上，多年来秘密征兵，实力不可小觑。

“将军，真的是你？”丹泓震惊地再次抬眸，沉静如水的眸底瞬间好似燃了火般灼亮慑人。

蓝冰勾唇笑道：“终于迫得雷霆骑出兵了。”

“丹泓，是我！”花著雨叹息一声说道。很显然，丹泓方才已经感觉到她的声音熟悉，但她没有见过花著雨面具下的容颜，所以，根本就不敢认她。

姬凤离拈着一粒棋子在手中把玩片刻，啪的一声落入局中，慢慢道：“只怕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