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引出真正要问的话(2/2)
这么想着,走到门口云振天又转身提醒冯辉:“灵仙宗乃是千年大宗,正派之首。”
“外边的宗门都以咱们为榜样和目标,是以,宗门内绝对不能藏污纳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冯辉都要哭出来了:“宗主,弟子明白!”
云振天看他那胆小怕事的样子,忍不住再开口:“有我和老祖宗在,不会包庇任何人!”
冯辉更害怕了,茫然点头:“是!”
屋内鸦雀无声,除了霍利红着眼喘着粗气。
见到冯辉,他第一时间起身迎上前:“你来的正好,晨晨的胎像都是你在照顾。”
“包括她忽然难产,也是你协助稳婆助她生产,你告诉各位长老,她究竟是中毒还是难产!”
冯辉弱弱抬头环顾一圈。
长老们的视线,无一例外的括在他身上,以及那位高高在上的老祖宗。
巨大的压迫,让冯辉差点跪在地上。
他低头,结结巴巴开口:“霍师兄,九师姐自打孕后身子就不好,体虚身弱,靠着灵医阁的灵药养着。”
“本来是能撑到正常产期,可,可她心神不宁多时,长时间的惊惧导致她心力交瘁。”
“因此胎像不稳引起早产,又因为身子弱的原因导致出血不止,这才……香消玉殒一尸两命!”
话音刚落,霍利立刻转向五长老,还扫了易晚一眼:“听到没有,晨晨确确实实死于难产。”
“并不是你们二人构陷的中毒!”
五长老下意识就要反驳。
易晚却是哼道:“冯辉既然如此笃定,那我倒是好奇了,难产血崩之人,为何落在褥子上的血迹深浅相反?”
冯辉没明白她的意思,茫然问道:“什么?”
“按理说,血崩之势不可挡,她流出来的血染红了身下的褥子,靠近床沿的时间长,该是深色。”易晚不慌不忙分析。
“靠近身子,因为里血源更近,血应该是殷红的,两者恰好相反,若不是中毒,你如何解释?”
冯辉下意识看向霍利。
霍利蹙着眉,瞪大眼睛道:“易大小姐既是问你,你看我做什么?”
冯辉赶紧收回视线,支支吾吾道:“或许,是因为血如开了阀的水,蜿蜒到床沿边上……”
他解释不下去了,停顿了片刻,才擦着冷汗道:“这现象,我的确没注意到。”
“那时九师姐的情况危急,需要快速止血,我一直在尽力救治,忙于调整丹药,辨别弟子从灵医阁拿来的药材。”
“或许,在慌乱中我的确存在疏漏,但我绝对没有做手脚,更没下毒。”
“没人说你下毒。”易晚顿了顿,绝色的容颜上爬上几分讥诮:“不过,你说在尽量救治穆晨晨。”
“可她腹部却开了大口子,甚至于肋骨都断了几根,什么样的救治能致人如此?”
冯辉脸色一白,一时间没想到说辞。
易晚没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怀疑道:“此外,她腹部的伤口并未缝合,这也是我最奇怪的一点。”
她的视线转向霍利,冷冷道:“一个在人前表现的悲痛欲绝的夫君,却连最后的体面都没给夫人。”
视线流转,重新落回冯辉身上:“一个说尽力救治无暇顾及其他的大夫,残忍的剖开了失血过多病人的腹部。”
“大家虽然不是大夫,却能分辩是非,你们以常人的角度看,两件事正常吗?”
长老们虽然偏颇,天平早就侧向霍利,反对易晚的胡搅蛮缠。
可听完她的分析,大家都觉得说不过去。
霍利在大家眼中,素来疼惜穆晨晨,两人成婚后一直蜜里调油,从未红过脸。
爱妻如命的人,怎会不顾妻子的遗容?
还有冯辉的医术,他在灵医阁多年,不说别的,帮助接生不在话下,穆晨晨怎会连肋骨都折断了?
长老们面面相觑,却没人说话。
就如霍利所言,穆晨晨是他夫人,腹中是他的孩子,他没道理弑妻杀儿。
各位长老决定观望。
此时的云振天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知道,易晚说的都是实话!
霍利必然是杀了妻儿,至于目的,只怕不可告人,跟他的野心有关。
一滴冷汗,从额间滑落。
云振天心下懊悔,他不该被霍利这小儿煽动,对帝谌有了反逆之心!
好在,他参与的不多,也是在蝶衣的事情之后坚定要和霍利一条线,此前并没有做过什么。
想到这,云振天暗暗窃喜的同时,悄悄看向大长老。
若非大长老,他也不会摇摆纵容!
大长老面色铁青,额间青筋因为隐忍而爆起。
他正盯着霍利,盼着霍利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好洗清嫌疑。
同时,眼神又在不断撇着凌青,指望凌青能够替霍利辩解。
再看大祭司凌青,一身黑袍,静静的站在霍利身边。
黑巾覆面看不清表情,不过那双眼底有种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是快意,又似乎是别的。
易晚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屋内最激动,反应最大的要数冯辉了。
冯辉汗如雨下,手忙脚乱的擦汗,同时打破沉默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易晚轻飘飘道:“我给你时间,你解释给我听!”
冯辉看了眼同样表情凝重的霍利后,沉声开口:“女子生产本就充满危险,九死一生。”
“九师姐的情况更是异于常人,生产之前我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若真遇到危险,必要时剖腹取子。”
“她在产婆的帮助之下努力很久,筋疲力尽却毫无进展,孩子在腹内憋着,情况也不好。”
“眼瞧着母子二人都撑不下去,我只能帮她开腹,这样至少还有希望。”
“你说的腹部伤口,便是这么来的!”
看似合理,却漏洞百出。
易晚紧跟着质问:“那肋骨呢,别告诉我你破腹需要弄断她上半身的骨头。”
“是……”冯辉咽了口口水,尽力让借口看起来合情合理:“九师妹遭不住疼痛,自己按断的!”
“荒唐!”五长老忍不住呵斥道:“冯辉,你入灵医阁那日,我就曾引你在祖师爷面前发誓。”
“不说绝对仁义,至少要保持最基本的诚实,小九是难产,不是失去理智的怪病。”
“她可以揪着巾子,可以掰着床沿,可以拉着枕头,亦可以是旁人的手臂,诸多选择,怎么会按断自己的肋骨?”
“这解释,你自己说可信吗?”
冯辉垂着脑袋,在五长老的呵斥下,直直跪在地上。
汗水随着他的动作低落,没入地毯,留下一个深色的水印。
冯辉心里乱的厉害,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继续敷衍。
霍利的威逼利诱,还有云振天的再三警告,以及易晚那双清亮锐利的双眼,不断的在他脑中交替,眼瞧着要崩溃。
易晚不再搭理他,转而质问霍利:“隔了这么久,你找到借口了吗?”
“为何爱妻如命的你,会允许她遗容不整?”
霍利的慌乱只存在一瞬,旋即就消失了。
他早就想好借口,从容道:“我倒是想给晨晨整理好,可惜你们不给机会。”
“把门敲的震天响,还以传话符想逼,没有时间给她整理!”
霍利说完,幽幽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挑衅,和易晚四目相对:“说到底都是你造成的!”
“就算如此。”易晚毫不在意,犀利逼问:“那,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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