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喝酒(2/2)
叶莺提前下来了,过去拉副驾驶的门。
于临刚发完信息,准备下车接她的动作一顿,无奈笑道:“怎么就出来了,不是说在家等我消息吗?”
“我不喜欢别人等。”
叶莺脸颊冻得发红,呼了口气道。
于临调高暖气,温和道:“现在天冷,容易感冒,以后还是在家等吧。”
“嗯。”
车子缓缓发动,叶莺偏头看向窗外,呼出的气化作水雾模糊视线。
“你来接我不要紧吗?你表弟到了吧。”
“没事,他饿不死。”
于临想起什么,笑说:“对了,他是个演员,你是记者,说不定认识。”
叶莺:“是谁?”
根据年龄,她脑中迅速浮现几个当红鲜肉的脸。
于临:“裴肆,听过吗?”
“……”
叶莺脑袋空白一瞬,心跳漏了几拍,几秒后开口:“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
“裴肆……很有名,我怕失态。”叶莺抠着手指,低声说。
于临一笑,车速不减,没有停下的意思。
“有我在,怕什么。”
*
市中心有个私人会馆很有名,有钱人的消遣处。
于临订了个包厢,很大,分为娱乐区和就餐区,请了很多圈内好友,男男女女在沙发上喝酒打牌,热闹非凡。
于临和叶莺一进来,立刻被起哄。
“临哥接嫂子过来了!”
“来晚要罚酒。”
叶莺每次和于临出来都被误会,懒得解释了,点头问好。
“别乱说话。”于临笑容愈深,环顾四周:“我弟呢?”
“四爷出去透气了,我去叫他。”
落座后,叶莺垂着眼睫有点心不在焉,突然听到一声狗叫,怔然看去,墙角竟然栓了只硕大的阿拉斯加,它激动地冲她叫唤,尾巴摇个不停。
和狗一样,叶莺也认出了它,嘴角微抿,当没看到。
狗想靠近她,可狗绳太短限制了距离,它呜咽地越叫越大声,依旧不管不顾扑向她,项圈越勒越紧,它像是感觉不到痛。
它的叫声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大家有点怕。
“太子爷怎么了,裴肆还没回来吗?”
“刚刚还那么安静。”
有个女生看向叶莺:“会不会谁身上的香水刺激到它了?”
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眼神不言而喻。
这里只有叶莺可能用低廉劣质香水。
于临皱眉想说什么,余光瞥见叶莺突然起身走向狗,他正要制止,叶莺的手已经摸到了狗,眉眼淡然,只说了两个字:“安静。”
狗像是听懂了,竟然真的不叫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有点委屈。
大家惊呆了,这时有人叫一声:“裴肆!”
叶莺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捏住,手被迫从狗身上拿开,她看着抓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漂亮修长。
叶莺沿着手抬头看,视野被裴肆冷冽精致的脸占据。
“你没事碰它干嘛?”
裴肆平时懒懒散散,台上台下都没几分真心,这会儿像是动了真气,神色紧绷,眉眼锋利,看她的眼神隐隐有火。
空气仿佛低了几个度。
众所周知,裴肆有条宠物狗宝贝得很,谁都不让碰,有个当红小花不经同意摸了狗,他再也没和她合作过。
叶莺一来就犯了他的忌讳。
空气寂静无声,有的女生幸灾乐祸,谁都以为叶莺完了时,裴肆说:“不怕过敏?”
其他人:“?”
叶莺反应过来,立刻抽回手,语气疏离平静:“谢谢关心,我接受过脱敏治疗,已经不过敏了。”
掌心蓦然落空,指腹残留淡淡余温,裴肆无意识摩挲了一下,看着她冷淡的眉眼,白皙的脸,舔唇嗤了声。
“很好。”
*
最后一人到齐后开始点菜,问到裴肆,他随意点了两瓶酒,菜单传了一圈,到了对面人手中,裴肆靠在椅子上,目光从手机移开,漫不经心看过去。
叶莺没有看菜单,让于临点,于临似乎知道她口味,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有人笑他还没结婚就是妻管严了,于临笑说我乐意,叶莺安静坐一边,不承认也不否认。
裴肆嗓子一痒,舌尖抵了抵上颚,想抽烟了。
他懒懒把玩着打火机,火舌窜出,皮肤白得病态,一张脸在火光下没有表情,坏得叫人上瘾。
他不说话,也是全场焦点,存在感十足。
女生们明里暗里偷看他,坐在他身边的女生更是激动不行,想方设法搭话,裴肆耷拉着眼皮,应得敷衍,任谁都看得出心情不好。
饭过五味,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于临放下筷子对裴肆道:“表弟,我直接问了,之前谈的合作你考虑怎么样了?”
于临公司旗下有个男装品牌想找裴肆做代言。
“我就知道你找我吃饭别有用心。”
裴肆淡哂,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白酒,语调轻佻又不正经,“四杯,就成交。”
“四杯会不会太多了……”
“你想一瓶?”
于临头疼,早就知道这远房表弟乖张叛逆,性格恶劣得很,果然名不虚传。
僵持间,叶莺突然把酒转到自己面前,倒了一杯,平静道:“我替他喝行吗?”
于临帮过她许多,她想还人情。
“大嫂威武!”气氛又活跃起来。
灯光下,裴肆容颜如雪,薄唇清冷。
叶莺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他颇具压迫感的目光,深沉笔直,充满侵略性。
叶莺当他默认,速度很快地喝完了一杯,于临都来不及阻止,她说没事,“我酒量好。”
裴肆冷眼看着她一杯又一杯。
女生脸色愈红,摇摇欲坠。
最后一杯,裴肆沉着脸,终于出声:“够了。”
叶莺还是坚持喝完,将空了的杯底展示给他看,语气认真,“希望你遵守承诺。”
裴肆捏了捏酒杯,缓缓道:“当然。”
叶莺松懈下来,头有点晕,于临心疼地搂住她,问要不要回去,叶莺在他怀里摇头。
裴肆看着他们,喉咙像被谁用力掐住,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像,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叶莺喝酒后也喜欢像这样赖在他怀里,脸颊绯红,眼眸湿润,撒娇要他抱,小女儿姿态十足。
后来他才从别人口中知道。
叶莺其实很能喝,在他面前都是装醉,脸红也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他。
裴肆的灵魂仿佛被撕扯,硬生生剥离出本属于他的一部分,心脏泛起真实细密的疼痛。
他终于想起,他们分手,已经五年零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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