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二)(1/2)
番外:前世(二)
听到他自称“朕”,院子里除了带来的暗卫,其余人全部腿软跪下。
皇帝怎么来了啊!!!
他们每年都按时交税的啊!!
柏钰听到他的话,不明显地怔了一下。
很快恢复如常。
柏钰捏起一块糕点,并没有当他是皇帝该有的尊重,“你说的这些,我都有了。”
他轻咬一口点心,眼皮微撩。
“况且,我去宫里,你让我做什么?”
若是其他人是柏钰这样的态度,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但谢淞寒不在意。
“自然是皇后。”
柏钰笑了下,“你确定要让男人做皇后?”
“确定。”
“那我岂不是会被文武百官乃至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谁敢多言,就砍了谁的头。”
柏钰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慢条斯理地吃完这块点心,用手帕擦了擦手。
民间评当今圣上,使用最多的词便是心狠手辣,他登基那天就亲手杀了三位同族皇兄血染金銮殿,被冠上缺乏仁义之名,更有甚者称他为暴君。
果然名不虚传。
“我若是不愿意呢?”
圣熙帝钳住他的下巴,气势强硬,使他完全面对自己。
眸色深不可测。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是,”柏钰眼波微晃,规划起往后蓝图,“我一个男人,做皇后的下场势必就是空守宫门,与后宫三千佳丽分你一人,再惨一点,或许早早被打入冷宫,凄苦伶仃度过余生……”
他描述的实在太有画面性,简直说出了历代皇后的结局。
谢淞寒承诺开口:“不会。”
“后宫此后,仅会有你一人。”
除了柏钰,在场听到的人全都震惊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他们惊掉下巴,当事人两位尚在拉锯战中,暂且无人胜出。
这时,院墙发出一道细微的声响。
肖别尘吭哧吭哧爬上墙,喊道:“柏钰,昨天是不是你给我打晕——”
“卧槽!”
肖别尘与院内几十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刷刷来了个对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慢慢滑下去。
“……报意思,走错了。”
离谢淞寒最近的黑衣人飞身而起,到墙外提起肖别尘的衣领再飞回来,把他丢在地上。
肖别尘蹲下抱头,“这位兄台你冤有头债有主这家的主人是柏钰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路过打酱油的啊啊啊!”
柏钰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
“丢人现眼。”
肖别尘躲到他身后,瑟瑟发抖。
“你干什么招来这么多人啊!是兄弟我也保不住你,话说不会是你招惹的风流债人家带孩子找上门了吧!!!”
“……”柏钰踢开他,“睁大你的狗眼,孩子在哪儿?你么?”
肖别尘默默看向他肚子。
-
半刻钟后。
肖别尘被堵住嘴五花大绑吊在院内最粗的那棵树上迎风飘荡。
“唔唔!唔唔唔!!”
柏钰拍拍手,“我们聊到哪儿了?”
暗卫们:!!!∑(°Д°ノ)ノ
谢淞寒:“……”
“啊,你说后宫只会有我一人。”柏钰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接着说,“但好听话谁不会,你若食言,我能找谁哭去?”
谢淞寒喉结动了下。
“天子无戏言。”
柏钰垂下睫毛,低低自言自语,“说话不算话,可是会被挖心的……”
这句话只有他能听见。
他不说话,谢淞寒就不再等他回应,反正无论他愿不愿意,最后的结果只有那一个。
“朕给你三天时间。”谢淞寒道,“你是要道别或是处理其他事情,朕不管,但三天后,你必须跟朕走。”
话音落下,又是一片寂静。
黑衣人心里嘀咕:一般这样追妻的都要在火葬场滚十个来回。
另一位和他同频共振:说不定还要带球跑!
黑衣人:傻逼,哪来的球!
他们不由为柏钰惋惜,好好的大美人,被他们陛下给看上了……
想必一定非常痛苦吧。
他会不会一边哭一边拿小拳拳捶他们陛下胸口。
然。
柏钰疑惑道:“为何要等三天?我今天就能走。”
其他人:???
你怎么不按剧本来啊喂!
谢淞寒:“?”
谢淞寒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差点没跟上节奏。
“哦,朕还有点事。”
柏钰:“说是给我留的时间,原来是给自己留的。”
“……”
话是这么定下了。
但为了杜绝柏钰是装的可能,暗卫大半都留在了柏府,守着府宅每一个能出逃的围墙路口,连狗洞都守了两个人。
空空对此谴责:汪汪!汪汪汪!
书童翻译了下,大意是:“你们这些私生饭跟到这里来,还给不给私狗空间了啊!”
至于挂在树上的肖别尘,再次被丢了出去。
-
柏府最近貌似出事了。
城里都在传。
具体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但有流言蜚语传出。
据知情者道:“小道消息,保真,千万别告诉别人——听说是钰公子的桃花债找上门了!”
消息一经传出,就成为城内公开的秘密。
“嘿,你们知道吗?钰公子被他的爱慕者囚禁了!”
“听说了,好像是对方想父凭子贵,让钰公子怀上他的孩子!”
“能成吗,至少得努力三个月的吧?”
柏钰这几天都没出门。
但关于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
目前传到了他始乱终弃玉皇大帝被天兵天将下凡捉拿要用人参果逼他怀上孩子,从此一心一意一双人。
群众信了。
就钰公子的魅力,可能性很高嘛!
他们就说这些年钰公子不可能孤家寡人,势必有风流债在外。
这不,找上门来了。
“公子……”柏府管事不舍道,“您真的要走啊?”
柏钰在树下逗空空,“那可是皇帝,能拒绝?”
管事抹了抹泪,“带老奴一起走吧。”
“你还是再多活几年吧。”
“……”
京城可不是江南,那里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稍有不慎冲撞了谁就会没命,柏钰不可能时时看得住他带的人。
他一个人都不带。
空空摇着尾巴对柏钰吐舌头,欢快地朝主人露出肚子,尚不知离别的来临。
柏钰撸撸它的脑袋,仰头望着这棵玉兰树,偶尔落下一片洁白花瓣。
他忽然开口:“取一坛春风醉来。”
-
三日后。
谢淞寒的马车停在柏府外。
柏钰除了路上需要用到的基本没带东西,出府门后,府上的下人管事都候在后面。
陪他几年的小厮眼睛红了,努力忍住不哭出来。
“公子,您这一去,还回来吗?”
柏钰没答。
小厮知道答案了,抹了抹泪:“有空就带孩子回来看看……”
柏钰抬手就是一巴掌。
各个被城内的谣言弄魔怔了。
“赶紧都去账房拿钱治治脑子。”
谢淞寒下马车亲自迎他。
他一出现,外面的人齐齐跪下。
小厮嚎得最大声:“参见皇——唔!”
黑衣人捂住他的嘴,“别叫,陛下此行是微服私访。”
谢淞寒来到柏钰面前,伸出手。
“收拾好了?”
柏钰看了眼他的手,没动。
“嗯。”
谢淞寒直接攥住他的手腕,微一使力拽到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
低醇华丽的嗓音随着胸膛起伏响起。
“你这几天都没出门,没有要告别的人?”
柏府处处是监视的人。
柏钰的去向只告诉了肖别尘,其他人都没必要。他贴着天子的胸膛,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没了。”
谢淞寒就没再多言,“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马车。
柏钰走在前,上去前回头再望一眼这待过十多年的地方。
十年很长,占去了他人生几乎一半的时间,这里是他行过千万里路决定定居之地,如今即将再次收拾行囊,踏上未知的远方。
空空在管事怀里,似是感受到主人的离去,急得不断挣扎,嗷嗷直叫。
管事抱紧他,红了眼眶。
年纪小的,受过柏钰恩惠留在柏府的更是在后面偷偷抹泪。
柏钰未发一言,进入马车。
车帘放下。
低调而奢华的马车车轮缓缓滚动,驶过柏府,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去。
此后,无人再知钰公子,世人只识柏皇后。
-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车身雕刻着精美花纹,细瞧是云龙纹饰,铺着柔软的金丝软垫,大大减轻行进过程中的颠簸。
柏钰原本是独自坐在一旁,圣熙帝直接凑过来让他靠自己身上。
他就理所当然把陛下当软垫。
马车颠簸,柏钰没有睡意,抓着小案台边的流苏问,“你后宫有没有人,我要不要先去打招呼?”
谢淞寒扶着他的肩,“没有。”
柏钰:“那种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朕永远不会爱而不得。”谢淞寒道,“朕自己会抢过来。”
柏钰想想,没毛病。
长路漫漫,总要有打发时间的。
柏钰一样样问过去。
“你就没纳过妃?通房丫头都没有?”
“没有。”谢淞寒盯着怀里的人,“朕没碰过别人。”
柏钰:“哦……”
紧接着。
他尾调上扬,“那你会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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