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剧组的朋友（1/2）

“不能算吧，晚上还有一场夜戏。”

斯乔年语意轻惬，单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疲倦感，倒完全不像是连续维持高强度工作的状态。

搅乱的沙发不知何时恢复了整洁，连带着上面散落的衣衫都已然不见痕迹，江阮缓缓坐过去，敛着视线朝电话对面轻应一声。

她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听上去又低又轻，里头含着几分不甚清晰的倦懒意味，不像是情绪不高，反倒和不太舒服的模样有些仿佛。

不过这变化很细微，隔着听筒更不太明确。

斯乔年多年在剧组浸润，对台词声线情绪都相当敏锐，有所察觉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并未多问，只不动声色地勾住道具上面细长飘逸的流苏，轻轻在指尖绕了一圈。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只不过这段时间没怎么联系，年后你过来一回还带病而归，不能不着人挂念。”

斯乔年浅笑，“这段时间还好吗？”

好？说不上太好。

年后到现在不过短短月余，却已经发生了许多混乱而又繁杂的事情。

江阮好不容易才从各种困束桎梏中挣开理清了一些，她不确定有没有将自己整理好，很多选择看似是她主动在做，实则递到手里的有且只有一个选项，连弃选的权利都不曾有过。

无论过程如何，现在的她短暂地回到了以往的平和当中。

这些年间，身边断断续续有不少人关心她，可江阮从未真的和谁有过言无不尽的时刻。

她不想回顾过去，平静的生活过于无波无澜，不值得分享；能言的喜乐成为难言的痛苦，宛若喉咙里淬了一把碎玻璃；剩下的就只是撕扯破败、尚未解决的隐秘。

她把不愿面对的现实往更深的地方藏，藏得恨不能骗过自己。

许多事永远生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能也无法分开单独提及，开始的那件不能说，之后的也无处开口。

江阮并没有和斯乔年多说什么。

片场时间珍贵，这通关切性质的电话也没有持续太久。

挂断电话后，江阮翻看过其他几条未读消息，把需要应答的一一回复过，才将手机放下。

她抬眸遥遥望向另一边，傅成渊的身影在视线里晃动，即便有段距离，也能看清男人背部优越的线条，合身的衣物把张力拉到极致，侧影暗昧沉冷，倒和他一贯的气质格外相符。

江阮不想为十几岁纯粹的仰慕与心动再复盘理由，但某些真实的存在无法改换，也无法抹除。

外界纷传傅成渊非良善之人，他站到面前时也确与温和儒雅毫无关联，江阮端得小心翼翼，言行举止都分外谨慎，哪怕傅成渊亲口应承过有事可以直接联系他，江阮也从未真的给他添过麻烦。

她惧怕小叔叔的威严，畏怯他靠近时那种锐利生寒的质感。

江阮时时惦念着距离与分寸，她保有礼貌和教养，不曾表现出过于明显的畏惧，也很好地表达着谢意与敬意。

不可指摘，无处挑错。

而后日久，许多事逐渐成了习惯，有了停留多思的空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