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 暗香魅影 第八章（2/2）

“容恬不会逆我意的。倒是采青，你肯不肯？”

秋星从门外进来，拍掌道：“这下猜对了，我们这竟出了个贼，好大胆子，连鸣王的东西都敢拿。人已经拿到门外，鸣王发落吧。”

这等于连升了两级，从普通打扫的侍女升为和秋蓝她们地位同等的管事侍女，采青不敢置信地看着凤鸣的笑脸，隔了好一会，才受宠若惊地跪下。

秋蓝疑道：“这些都是搁着搁着就不见的小玩意，难道是被人偷了？”

凤鸣一把将她拉住：“早猜到你又要下跪。今天和你说明白，我不喜欢人家向我下跪，你进来后，首先把这个习惯给我改了。”

“何止这一个，还有更多呢。”秋月又拿了两三样不起眼的小玩意出来，都是凤鸣的玉石或者黄金饰品。秋蓝心细，都认得起来。凤鸣早凑近来看，只是他对于自己的佩饰向来不在意，容恬送的东西又多，平时掉了也就掉了，哪里认得出是不是自己的东西？

“鸣王……”

秋蓝仔细一看，点头道：“唷，这还是鸣王当太子时戴的东西呢，鸣王说不喜欢戴，脱下来一直搁在壁柜里，后来再没看见影子了。你从哪把这没用的小玩意找出来的？”

听见采青隐约带了哭腔，凤鸣忙截道：“也不许随便哭，我最怕女人哭，当日我刚从离国回来，一不肯喝秋蓝煮的汤，秋蓝就哭，哭得我头疼……”

“秋蓝，你快看，”秋月进了房，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却对着秋蓝把手掌一摊，一颗玉坠赫然在现。秋月偏着头问：“这是不是鸣王身边的东西？”

“鸣王！”秋蓝跺脚。

一会，接踵的脚步声传来，在门外停下。没了脚步声，哭声分外清晰。凤鸣和秋蓝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绝不是普通的侍女犯错，否则用不着上报到凤鸣这来。

凤鸣忙举手投降：“好好，我不说。”

替凤鸣换了衣裳，又取金冠为他系上，秋蓝瞅了半天，才点头道：“好了。”凤鸣朝她感激的笑笑，正要出门，方才听见的哭声忽然大起来，似乎哭泣的女子正在靠近。

瞧见他故意夸张的模样，众侍女笑成一团，连胆怯的采青也忍不住偷偷逸出一丝微笑。

“那倒是的。”

时近午饭时分，秋蓝看看天色，对采青道：“我要准备饭菜去了，你随我来帮忙吧。”

凤鸣自家知道自家事，答道：“不是遇上我，她们也不敢这么放肆。”

秋月抱着采锵，正一颗一颗翻弄着凤鸣大堆的玉石，打算重新为采锵打扮一番，闻言道：“采青去吧，把采锵留下，让他陪我们玩。”

秋蓝皱眉道：“鸣王还没有换衣服呢，宫廷里侍女犯了规矩受点罚，有什么大不了？”按着凤鸣梳洗了，边笑骂：“秋月秋星那两个小丫头竟真这样跑了，幸亏她们跟的是鸣王，换了别的主子，不知怎么教训她们呢。”

采青应了一声，抚抚采锵的小头，柔声道：“娘一会就回来，乖乖的哦。”跟着秋蓝去了。

女孩天性好奇，秋星秋月不等吩咐，都探身出门，隔一会，竟不见了踪影。凤鸣也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赶到门边，被秋蓝拉住。

凤鸣等采青去了，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出采锵的父亲是谁？这样可爱的孩子居然不认，太不配当男人了。”

“去看看。”

秋月这才知道凤鸣仍不甘心，叹道：“鸣王心肠太好了，怎知道还有比这更黑的事呢。宫里面，也有侍女生下孩子，贵人们接了母子出去，只要孩子，把母亲毒死的。依我看，采锵的父亲要不是真心想要他们母子，还不如让采青母子留在宫里的好。”

哭声断断续续，凤鸣等人面面相觑，太子殿里又出了什么事？

“有我作主，谁敢这么做？假如那人接了采青出去害了采青，我一定叫容恬杀了他。唉，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采青又不肯说。”

“求求你们，侍卫大哥！我不敢了！”

秋星两人不知道凤鸣本是孤儿，最痛恨抛弃孩子的父母，都不理解地看了看凤鸣。秋月放下采锵，任他自己挑着玉石玩，向凤鸣轻声道：“鸣王再不要向采青问这个。一则，怕采青伤心，二则……万一连采青自己也不知道呢？”

“哼，跟我们走！”

“嗯？”

“侍卫大哥，别！我再不敢了！”

秋月附耳道：“宫廷里贵人众多，两人同时看上一个侍女，也不是没有的事，采青模样又长得好。”

众人正玩得有趣，窗外却猛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

凤鸣更加吃惊，秋星轻轻推开秋月，嗔道：“你胡说什么？看采青刚刚那模样，分明心里喜欢采锵的父亲，她才不会是那样的人呢。”转头对凤鸣道：“说到采锵的父亲，奴婢倒想到一个人。”

秋星只在一旁挤眉弄眼。

“谁？”

秋月脆生生应了：“奴婢在，鸣王有何吩咐？”走到床前行礼。

秋星灵眸一转，悄声道：“瞳公子。”

凤鸣大窘，暗想这几个家伙越来越可恶，偷听也就算了，如今竟开始当面揶揄，沉下脸喝道：“秋月。”

“那家伙？”凤鸣惊叫，那个虽然不作恶多端，不过绝对不讨人喜欢的瞳儿，有可能是这么可爱的采锵的父亲？

“还以为昨天那样，今天鸣王要晌午才醒呢。”一个脑袋也从门外探进来，是秋月那个小妮子。

秋月晒道：“你可别胡说。”

推门声响起，秋蓝秋星捧着热腾腾的脸盆出现，齐声笑道：“鸣王今日起得好早。”

“我怎么胡说了。宫廷里能进出的贵人虽然多，但年纪轻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容恬早到前殿去了。

秋月故意抬杠：“你怎么知道采锵的父亲一定很年轻，七十岁的老男人也能生儿子呀。”

凤鸣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大喝一声“容恬！”枕头再次扔去，却只砸中了房门。

秋星跺脚道：“象楚将军那样满脸疙瘩的老头，你会喜欢她吗？采青分明是喜欢那人的！”

早朝快到时间，容恬只好暂时停止胡闹，把枕头掷回凤鸣，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国事为重，鸣王请恕容恬今早不能让鸣王再满足两三次之罪。”眨眨眼，飞快去了。

她说得有理，秋月哼一声不再挑衅，转头继续和采锵玩。秋星继续分析：“而且采锵两三岁，那采青和采锵父亲认识该是大王尚未登基之前。那时候瞳公子常往太子殿跑呢，这不刚好对上了？”

硕大枕头扔中容恬的门面。

凤鸣听了半天，失望道：“没有证据吗？”

“唔，你虽然没有他漂亮，也该学学人家的娇柔风范。”

“这些事情哪有什么证据？”秋星做个鬼脸：“奴婢只是猜来玩的。哦，我去看看秋蓝今天又做点什么好菜。”一溜烟跑出房门去了。

“为什么？”

凤鸣气得牙痒痒。此刻才深切体会进步的科学多么重要，至少dna测试可以帮助很多人。

“他倒没有求见你，”容恬松手，凤鸣赶紧把小腿缩回被中，瞪着容恬要他赶紧回答。容恬道：“鸣王别忘记了，本王现在移驾太子殿处理国务，鹿丹当然要到这来见我。我也想你见见他……”

隔了大半个时辰，秋蓝抹着汗回来：“饭菜做好了，鸣王先吃，还是等大王回来一道吃？”

“今天下午？”凤鸣尚未睡醒，赤裸的小腿伸出被外，让容恬眼疾手快地握在掌里，轻轻搔逗：“唔……喂喂，放手！不用早朝吗？那个鹿丹为什么要见我？”

凤鸣尚未答话，容恬从门外大步跨进来：“和我一道吃，还要加上一位客人。”

“据一路上送来的消息估算，今天下午就到。”

凤鸣脸上露出喜色：“这么快就议完事了？什么客人？”边说边向容恬走去。

“别走，”从床上探出头，艰难地一把拉住换好王服正要出房的容恬，凤鸣揉揉眼睛：“两个来借粮的使者我已经见了一个，另外一个你念念不忘的大美人……”

容恬未答，身后一道身影悠然步入，朝凤鸣轻轻一拱手，如清风般的笑容抚过众人额头，只听一把说不出滋味的动听嗓音柔柔道：“东凡鹿丹，拜见鸣王。”深深一躬，方直起身来，目光到处，凤鸣等竟都呆住了。

有一个问题早该问了，偏偏被容恬一来二去地捣腾，凤鸣隔日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