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火蛾党52（2/2）

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莫谦之绝望到极点后的愤怒，他原以为沈渡是他唯一的盟友，并因为此信念悄悄筹谋十几年，可结果，他的盟友成了他对面的敌人，本该是他盟友的人背叛了他。

莫谦之愣住，虽是这个意思，但沈渡这般说又好似哪裏不对：“我，是来看看你活着没。”

有什麽比这个事实叫人心寒的？

沈渡面无波澜，挑眉应对：“所以，你是来看我死透没有。”

沈渡蓦然心疼起莫谦之来，他以为他感受到的仇恨最深，因为他是沈家人，死的那个是他的父亲，可如今看来，深陷仇恨最深的是莫谦之。

“若是恩师要怪罪，那便等我事业成了，亲自去跟他老人家赔罪。”

这麽多年，仇恨支撑着他，也支撑着莫谦之走到今天，可到底走岔了路，他们竟然因同一个仇恨而走入了对立的局面。

言罢叹口气，

悲戚苍茫的无力感席卷沈渡，他动了动自己躺了许久僵硬的身体，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莫谦之正是此想法：“改革总需要牺牲，你既然执意与我为敌为那个女人卖命，那你我之间只能留一个，这也是没有办法。”

“你既然这麽恨女皇，又何必考取功名，甚至在这般偏远的地方当个小小司马。”

接下来的话，莫谦之没继续，但沈渡替他说了：“故而你趁夜色来此与我告别，也当全了你我的恩怨，是吗？”

沈渡的疑惑也是他多年想要寻找的答案。

莫谦之也不觉得对方会放过沈渡，他思索着道：“看在恩师面上，我有问过陈火蛾，但他坚称没有解药，我亦有偷偷去他房中搜寻，并无解药痕迹。”

当初沈家被株连九族时，莫谦之并未细想，只觉得沈府受了莫大的冤屈，他要伸冤，于是一路从朱雀大街跪爬到女帝跟前，膝盖可见白骨，他原想过，若是女帝要杀他，他死了也能对先生有交代。

轻咳几声，沈渡反驳：“难不成你以为我现在对着陈火蛾摇尾乞怜，他就肯给我解药了吗？”眼底冰淩寸寸凝结，“不，他不会放过我，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可女帝赞许他忠诚勇武，赦免了沈渡死罪，也赦免了他冒犯之罪。

“命都快没了，你还不醒悟吗？”

他当时便觉得自己对女帝有偏见，女帝并不暴戾，是他，是世人不了解女帝。

替朱颜换了个舒服一点的睡姿，沈渡看莫谦之，莫谦之也在看他，讥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沈渡，没想到你执迷不悟，非要保这个敌对之女。”

女帝还给了他科考的机会，女帝虽然是女子，但有远见，明事理，能听取意见，不滥杀无辜。

沈渡一直盯着莫谦之，确定莫谦之没有撒谎，隆起的眉峰才稍稍舒展，他自然知道迷药，就怕迷药裏掺杂了别的毒药是自己也不知道的，他中招了，朱颜不能。

所以就算他原本考取了长安县令，却被贬为营州司马，他都毫无怨言，兢兢业业，凭实力做到了营州刺史。

莫谦之耸肩：“迷药而已。”

尤其是沈渡被徐婉举荐走出掖庭得到重用，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你对她做了什麽？”

他想，他离当年真相越来越近了，先生一定不会白死。

第320章 火蛾党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