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去五台山（2/2）

夜幕低垂，一轮弦月挂在天边。孝庄今日穿着朴素，玄青色的衣服在黑夜下并不明显，福全扶着祖母一步步向寺庙最南边偏僻的院落而去。

离那边不远处的小道上，康熙乘兴而来，梁九功手里甚至还抱着一个酒坛子，正是康熙派梁九功去山下的小镇特意买的，准备今晚跟福全把酒言欢。

可康熙这对主仆刚走了一半便看到了福全扶着太皇太后在急匆匆的赶路。苏麻喇姑跟在两人后面一言不发，低眉顺眼。

康熙纳闷道：“这么晚了，皇玛嬷跟二哥这是去哪里？”

梁九功道：“莫不是太皇太后觉得闷，想着出来透透气。皇上，您这个酒或许能派上大用场呢。”

太皇太后也是性情洒脱之人，从前康熙刚刚掌握朝政，遇到困难时，太皇太后便经常陪孙儿饮酒，不过后来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就很少喝了。

今晚月色很美，也与往日不同。康熙觉得若是祖母真的觉得苦闷，不如他们祖孙三人今晚就好好喝一场。

至于佛门重地不能饮酒，康熙觉得只要心中有佛就好，也无人敢对他这个皇帝提要求。这也是康熙好久没出宫的缘故，出了宫他总觉得心情都自在了一些。

这是因为孝庄过于忧心福临的病情，所以忽略了他们的身后居然跟了两条小尾巴。

孝庄心急如焚地赶到福临所在的小院，她面容憔悴，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和无奈。

当福全和孝庄进入小院时，他们看到了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的福临。

他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了，福全早就褪下了当初的青涩，身形修长，眉目清疏，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顺治也老了。

年轻的顺治五官出色，惊艳绝伦，而今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脸色白中泛青，透露着一股子死气，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一双青筋抱起的兽兽好似鹰爪一般，手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看着与孝庄也差不了多少。

顺治呼吸微弱，生命之火正在逐渐熄灭，福全快步走到床前，握住顺治的手，流出了两行清泪：“皇阿玛，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顺治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福全和孝庄，用尽力气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福全，你哭什么。我不是皇上了，阿玛这十几年并未养育你，但阿玛在宫外时常能听到你的消息。福全，你没有辜负阿玛的期待，保佑了大清的江山。”

孝庄太后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顺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抚摸着顺治的额头，安慰道：“皇儿，别怕，有皇额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她的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孝庄和福全在没见到顺治之前都是怨恨的，他们怨恨顺治的感情用事，怨恨他的不负责任，可当看到顺治时怨气就散了。

顺治这些年过的是如苦行僧般的生活，听净空大师说顺治多年来只以馒头果腹，从不乘车，经常为山下的村民采草药治病，每日为他们祖孙祈福，愿意代替他们承受这世上所有的苦痛。

孝庄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欠了福临的，所以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福临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