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衣表白(2/2)
“那我岂不是要煞费苦心想想如何脱的美,让你目不转睛?”他三分无奈,七分无赖。
唯有眼水波清冽的温柔,始终不变。
睡足了的他,气色也恢复了,如此近的距离,那唇瓣上的一点朱砂更艳了,目光不由地停留在上面,想着……
这颜色,要是再艳点,就更美了。
“别舔唇,会让我知道你垂涎我的。”他的笑声在耳边,一阵阵的,像一只手,勾着心里的弦,坏坏的拉扯。
我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他的垂涎,漂亮的男人,谁不垂涎,只是垂涎和占有,还是有区别的。
垂涎,即便是吃干抹净也能擦擦嘴巴走人。
占有,则是想要烙下自己的印记,不再容他人触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垂涎的心,已经悄然改变了。
他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手一瓶小小的酒,递给我。
小瓶子封泥完好,上面还扎着漂亮的红绸,若我没看错,这是男儿出生时父母埋下,他年出嫁时再开启的酒。
酒色艳红,恰如十八岁的男儿,俊美醉人,所以它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我挑眉,疑问着开口,“‘多情醉’?”
少年多情,洞房烛,举杯合卺,情醉一生。
“他是想嫁你的。”那酒塞入我的手,“难道你不想娶?”
想,如何能不想呢,只是我远比不上容成凤衣的剔透,想不了这么多。
“凤衣……”只两个字,说不出更多。
“你和他,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在外面等你。”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在唇边蜻蜓点水一吻,“我喜欢你这么喊我的名字。”
不是刻意做作给他人听,亲昵的只有两个字,却是为了自己而唤。
浅蓝色消失在院门外,清净的院落,只有我和那株迎风摇曳的桃树,落英满身,清香亦满身。
拍开小酒坛的封泥,浓香扑鼻,才入鼻端,酒香便已醉了魂魄。
“木槿。”手抚上树干,一如当年抚着那个人,记忆的名字,在此刻出口时,满是思念。
“原谅我年少轻狂,原谅我辜负痴心,原谅我没能来得及迎你过门。”
于木槿,始终是有愧在心的,即便是这株桃树,也是容成凤衣带回来的,对木槿,我什么都没做到。
“今日,我娶你过门。没有三媒六聘,不知木槿愿嫁否?”痴痴地望着那桃枝,呢喃着。
说完又觉得自己傻,难道面前的桃枝还能告诉我愿或者不愿吗?
一朵桃从枝头坠落,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手酒壶口,像是贪恋那酒的味道,迷醉了般,明明是微风吹过,却怎么也没落下。
我低笑,“这算是一杯合卺,你我同饮吗?”
将手的酒壶饮了口,翻手倾下少许,看那红色一滴滴的沁入土,“木槿,我知道你爱琴,下次我去寻个好琴,到树下为你弹首凤求凰,你不许笑我琴技比不上你。”
瓣在手打着滚,我慢慢的说着,“还记得那年,雨的木槿,一柄纸伞独自伫立等待,烟雨的你,朦胧了所有的景色。也记得夜半时分,你偷偷在凉亭等我,一只手举着烛火,一只手拎着鞋子,光着脚踩在石板上。你说脚步声会让我听到,可是你傻傻的居然忘了灭烛,你以为我就看不到你吗?煌吟从未给过你什么,就连娶你过门,也没有红烛喜字,这一切都让我来世再还,今生惟能说,百年埋骨之地,便是木槿怀,这桃树下。”
我与夏木槿,从未有过轰轰烈烈,有的只是两段年少动情的全然付出,有的只是对方初次给予的纯真感情,懵懂而青涩。
一句话,一杯酒,小小的一瓶,就在絮絮叨叨间见了底,随手抛落,我静静开口,“木槿,等着我。”
若你愿等几年,我拿宇佩兰的命来祭你的魂魄。
若你愿等上几十年,我以白骨相陪。
若你愿等上百年,下一世,我再娶你为夫。
有些话,不需要说,木槿一直都懂我的。
开了门扉,吱呀声让我回神,恍然间,绯色的云霞打在浅蓝色的衣袍下,容成凤衣手做叩门的动作,站在那,“我能说几句话吗?”
他?和我说话?
他的手,还有一坛“多情醉”。
拿着酒,他走到树下,朝我微笑开口,“能帮我挖个放酒的坑吗?”
他要拿酒埋在这树下?什么意思?
“你不是许了他来生吗?”他淡然地说着,手小铲已经挖了起来。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世上,还有一个懂我的人,以他过人的心智,看穿我。
“所以……”他手攀上桃瓣,温柔低语,“木槿公子,那她的今生,就给了容成凤衣吧。”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仔细的动作,听着他郑重的话语,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神情,他的声音,绝不是玩笑,“这一坛酒,为凤衣自己而埋,惟愿能比煌吟活的更长,待他日为你埋骨时,将它取出,喝个魂销骨醉。”
“多情醉”,合卺杯,容成凤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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