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玉烠天把小孩放到一个房间，墙壁上有窗子，窗子上镶着透明的白水晶。窗下有个条形台子，小孩登上去，透过水晶可以看到白云城下面的景象，树木水流和鷭晞灵，遍布的小房子，飞起的鸟，奔跑的兽。窗子旁边有一张很小的圆桌，配了两把精致的椅子。圆桌正中间生长着一束花，开放了嫩黄和粉色的花朵。房间里有*，*头上雕刻着美丽的花纹，*上铺着洁白的被子。雪白的墙上，有大人胸腹高的地方，突出来又薄又窄的平台。上面摆着小小的雕塑，有花卉，花朵上带着露珠，停留着一只蜻蜓。也有动物，一只小鸟张开翅膀站在一只像猫一样的动物的头上，一只圆头大耳，身体肥胖的毛毛兽坐着，怀里搂着一只小毛毛兽。还有一个小孩，长长的头发，一根手指摸着鼻子，眼睛眯着露出狡猾调皮的笑。还摆着一块黑色石头，平面的，很大，这样看过去黑亮黑亮的，可是有物体凑过去，便会清晰的显出影像来。平台上零散的散落着一些仇仇吃下去的那种兰髓，手伸过去却拿不到。靠近*的地方有一个凳子，凳子也是镶嵌着点点的兰髓。

这些东西，除去那束花和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石，其余的不是水晶就是白云做的，却让人看不出白云的痕迹来，像是其他的材料做成的。或许是觉得这种白色太单调了，在房间墙壁上，间隔很好的长出几颗植物来，绿色的叶子和五颜六色的花朵像是羞涩一样，蒙着一层缓慢流动的薄雾。人一走过去，雾就散开，植物就好像是从水里出来一样，娇艳清新。

房间里，距离门口不远的墙上有一朵只有花茎的白色花朵，花未开放，但是已经非常的大。玉烠天把装着兰髓的那团白云递过去，花朵就张开花瓣，把那团白云吞入其中。

千生主把小孩放到云*上，轻声说：“闭上眼睛，孩子。”小孩还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她笑起来，细长的手在小孩眼上请抚一下，小孩的眼睛闭上了，均匀地呼吸起来，陷入了沉睡。

她给小孩盖上云被，手轻轻一摆，房间的入口立刻涌上白色云彩，封闭了起来。她对站在窗口朝外看的那蒙说：“坦白说吧那蒙！我知道你会怪我，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会按照你想的去做！我并不后悔！”只有他们两个的对话，说的话相对先前有些凝重了。

“你想的可能是错的！”

“我很希望是这样，但是，那蒙，会吗？”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期望的眼神里不抱希望。

那蒙转过头来，垂目看着她，过了一会说：“没错，我真的是那样想。”

玉烠天轻叹口气，眼睛看向窗外：“你打算怎么做？”

“你认为呢？”

“我怎么能知道你怎么做？但不过就是选择，可是我要说，我和孩子一样在你的选择里，要是你伤害她，我不会原谅你，这一切也没有值得留恋的。”

“你这是在逼我妥协了！”他声音很轻柔，伸手轻轻的把她朝向外面的脸转向自己，看着眼神里溢满的伤心，叹口气：“你的烦恼没有必要了。”

她疑惑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太肯定的说：“你这么说是认同了？不，如是这样的话，那蒙，在这之前你就知道她在忧绝虚了，说什么让国王它们带她来，这说法一点都不可信。”

“对，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我真的如你想象中那样的话，你就见不到她了，不是吗？”

“鲁其思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实情，就没有必要用个那么拙劣的借口。我不在乎他会怎么做，但是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摘掉兜帽，一头黑色的长发泄出来。

“她去过却忧境。”

“是区咪带它们去的？国王一定是害怕遇到你。”

那蒙默认，然后说：“那时候我在浮繁树上，让它做了选择。”

“它是怎么做的选择？啊！一定是选择了让孩子留在这里！”她一下快活起来，眼睛也亮起来。“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那蒙全部告诉我吧！”

那蒙看着千生主的样子，冷冰冰的面孔似乎融化了，搂着她的肩膀走到云*那里，看着小孩：“其实在她闯入黑暗之海，解开我的封印时，我已经知道了！我看着国王带她从沙滩走出来，区咪带它们到却忧境，国王和区咪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它说得大部分都是对的，但有些不对。”

“关于你的？”

“对！”那蒙说，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神有了丝异样，“国王说，我会因为被小孩分享了你的爱和关注讨厌她！”

“国王这样说的！”她摇摇头，高兴的笑起来，“可是，你会因为这个生气吗？”她看着那蒙，很认真的询问。

“不会！”那蒙说。

千生主抓起那蒙的手放在胸口：“对，她是我们的孩子！那么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我让光蝶带她到树上去，如果她到了树头让我先见到她，你就不会见到她，如果没有，她就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最公平的决断！”

千生主没有因此而欣喜，她两手交叠握在一起:“你现在告诉我不会使我感到高兴，只是后怕，两个结果，要是成为另一个，我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我知道。”他慵懒的说道。“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没有办法选择，也给忧绝虚一个机会，只有让命运决定她是不是该留在忧绝虚。”

千生主仔细盯着那蒙的脸，轻轻地皱起眉来：“只是因为选择了？可我想知道……”她一只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在那蒙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的心意。我能想得通你不想让这孩子来到这里，虽然那让我很伤心，可是现在你似是而非的态度，更让我备受煎熬。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但是我也不愿意失去你，我盼望着那蒙你也能像我一样爱我们的孩子，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之间，我和你之间，会产生不断加深的鸿沟。请你不要认为我想要的更多，我只要现在的一切再加上你对孩子的真心的喜爱就够了。”

“你很担心？”

“不应该吗？”

“即使你爱她过分，也不该把我想成恶魔吧！”

“那蒙，我正忧虑不安，可没办法为你的这种话高兴起来。”她扭过头去看向窗子外面，虽然是扫兴的话，可声音语气轻柔和软。“就不能告诉我你的心意，让我心安吗？现在我的心情就像这脚下的薄雾一样，起起伏伏。或是你真的讨厌她。”

“我不讨厌她！可是，现在就算说得再符合你的心愿你也不会绝对的相信我，关于这孩子的问题，你想得太绝对了。我现在可以对你说的只是，你的担心没有必要。长久的心愿终于得偿了，这些烦恼不是太多余了吗？时间会慢慢让你看清一切。”

千生主朝他笑了一下，似乎心头的烦恼减轻了不少：“好吧，我听从你的，我希望你跟我的心是一样的。”

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光亮，脚下踩到的是湿滑的泥泞，这里是黑沼泽，黑色是这里唯一的颜色。没有光线的地方，对于这里的生物来说，没有一点妨碍，它们看待里面的一切，就如忧绝虚里的生灵看待明亮的地方一样，反之，亮光会让它们失明，陷入恐惧。这其中只有一个生灵可以来往于黑暗和光明两种地方，就是之前在鹊花谷被捉到的黑色大鸟——刈，为此它成为罗萝古最得力的下属，帮她探听来子光明之地的情况。

在刈的铁灰色眼睛里，黑暗中的一切，朦胧阴郁，一切如真似幻，难以估摸虚实。没有一点响动，静寂诡异中飘荡着冰冷的水汽。羽毛受损的刈费劲气力才回到了黑沼泽，因为行动迟缓，它的羽毛全被雾气打湿了，脏兮兮的粘上很多泥，颓败的低垂着，挂着水珠。它向着黑沼泽中的黑色巨大宫殿走去。宫殿已在眼前，它粗哑的声音叫了一声，撑着残破的双翅踉跄的朝着宫殿的大门跑去。

它眼睛盯着宫殿，弯起来的喙半张开，看着里宫殿越来越近，突然从旁边的跑出来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刈！”困闷的声音显得很阴森。

刈很藐视的看着这个全身往下淌泥的东西，它是黑沼泽里的曲玄虫。虽然这东西的个头比它大出几倍，对自己很有威胁性。但是它肥胖滚圆的身体，和紧贴着身体尖尖的头，还有那些走起来让人眼花的十二条腿都让它厌恶，忍不住就把这种厌恶表现出来。丑东西！即使自己现在是这种时候它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不要挡路，我要去见主人。”这种东西喜欢躲在沼泽里，真是脏死了。

“瞧你这样子一定是被抓到了吧，看来主人交给你的任务也没完成了？想一想你会得到什么惩罚！”这只曲玄虫幸灾乐祸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