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畅谈往日情（2/2）

饭后，三人坐在一处，赵权守觉得有一肚子话想和萧靖说，却不知如何说起。

他想知道萧靖这十年为什么音信全无，也想知道萧靖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陆琨见情景尴尬，便出言道：“听闻赵大哥擅长海战，不知是否可以指点一二？”

赵权守一愣，讪笑道：“有萧靖在你还问我？我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吗？我这点儿本事可都是他教的！”

陆琨一愣，惊讶的看向萧靖，这萧靖究竟有多少本事他还不知道？

萧靖抿嘴笑道：“如今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上船，采贼你也没必要谦虚了。”

“我谦虚？当年你送给我的书到现在我也没全部看懂呢！”赵权守摇摇头道。

“是吗？”萧靖笑道：“如今大活人就在眼前，你尽管问吧！”

陆琨忍不住插言道：“想不到萧前辈也擅长海战。”

“他啊，只有他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好！真让人嫉妒啊！要我说，你去做采贼也有你的资本呢！”赵权守眯着眼睛继续调笑萧靖。

萧靖眉眼低垂：“如果是以前这样说我，我绝对会把你摁倒地上，断了你做采贼的念想。”

赵权守闻言，按捺住心酸朗声大笑。而陆琨却隐隐有些不快。崖山一役，多半是败在海战经验不足，长大的后的他对张伯伯下令将所有战船连在一起的做法很不赞同，却一直没有说出口。如果萧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那崖山海战的时候，他在哪里？

萧靖似乎猜出了陆琨的心思，侧过脸来淡淡道：“崖山时，我……已经在他手上，他亲口告诉了我宋亡的消息……”说完，闭上眼睛，神色分外黯然。

“还不是怪他！非说江湖人不懂战场……”

“不要提了！”萧靖直起身急切的打断赵权守的话，然后微笑道：“文人都有傲气的……”

“你还维护这他！要不是蒋大哥拦着，我恨不得去砍了他！”赵权守狠狠站起身。然后问道：“对了，蒋大哥知道你还活着吗？”

萧靖摇头道：“应该不知道……我这次出来，最怕的就是面对你们……”

“你有什么好怕？大家知道你还活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萧靖用手掩住口，咳嗽了两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萧靖了……你们……失望吗？”

赵权守走到萧靖身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不是我们失望。也不是我们不接受你，是你对不能接受现在的这个自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也是当年那个和我一起胡闹的好朋友！”

萧靖深吸一口气，笑道：“如今没我陪你，只好你一个人胡闹了！”

赵权守也不知自己说的是否真的有用，悻悻的松开萧靖，用戏谑的语气道：“不是说去看看海战吗？还有美人在床上等着我呢！”

萧靖吃吃的笑着，怕陆琨被冷落，故意对他道：“你看看他，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陆琨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便讪笑着起身道：“走，去看看赵大哥的战阵吧？”

赵权守无奈的一摊手，将萧靖和陆琨引到隔壁帐篷，帐篷正中摆着一个一只见方的大缸，大缸两侧各有一只托盘，托盘上面都是不同颜色的小船。

赵权守走到水缸的一侧，拿起小船一只一只放进水里，一面讲解自己悟出的各种阵法，一面用试探的眼神看向萧靖。萧靖低眉浅笑，一直没有插话，直到赵权守将所有阵法都演示完毕，萧靖才上前看似无意的拿起一只船又放下：“采贼，你做的船很是精致呢！”

赵权守笑了笑，刚想说几句自夸的话，可看到萧靖放下的船，愣了片刻，眼神一闪道：“这个……”

萧靖微微颔首：“是你做的吧？”

赵权守摸了摸后脑，点头道：“是我……你刚刚……”

“刚刚怎么了？”萧靖扬眉笑道：“没什么啊？”

赵权守又低头看着萧靖放下的船，觉得一直困惑在心的问题豁然开朗，又沉思了片刻，越想越觉得透彻，曾经许多不太明白的地方都有了答案，再看向萧靖，却见他已经退立在陆琨身后，一脸淡然。

此时已经不早，陆琨料想萧靖和赵权守就别重逢，特地提出要让他们同睡叙旧，萧靖也没有拒绝，陆琨离开后，赵权守看着身体单薄的萧靖，心情格外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