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李愬雪夜取蔡州（1/2）

裴度屯郾城，慰劳诸军，宣朝廷厚意，将士奋于勇，个个准备与叛军决一死战。吴元济听闻裴度到来，乃悉发左右及守城之卒，委董重质而拒度。吴元济食尽，士卒食菱芡鱼鳖皆竭，甚至有些人斫草根以给。民苦饥，相与四溃，吴元济亦啬其食，不复禁，朝廷诸将争纳之。

元和十二年三月，裴度先派大将曹华去取青陵城，再督军与李光颜在郾城约淮西军大战，贼将董重质率军三万出迎，两军对垒，双方战鼓齐鸣、战马呼啸。李光颜跃马而出，大叫：“贼寇快快出来受死。”淮西骁将张伯良大怒，奔马而出，大战李光颜，双方劈得火光四射，李光颜想一口气想把张伯良吃了，张伯良却拼命抵挡，八十回合后张伯良不敌，裴度挥动帅旗，官军蜂拥而上，董重质连忙领军冲杀，无奈李光颜实在勇猛，叛军抵挡不住，董重质和张伯良策马而逃，叛军将士的十分之二三被杀，裴度和李光颜俘获战马千匹、兵器甲胄三万套。曹华取青陵城，断郾归路。郾城守将邓怀金大惊，请降。裴度和李光颜成功收复郾城。

时，宰相裴度率僚佐在沱口观看修筑城墙，淮西探子连忙告诉董重质，董重质大喜，笑对众将说：“擒敌先擒王，抓住裴度可以抵十万官军。”于是率骑兵从五沟出发，前来拦击裴度，董重质大喊着向前进军，来到沱口前立即搭着弓弩，拔出兵器，兵锋将要危及裴度。李光颜大惊，连忙与田弘正之子田布奋力死战，两人抵御董重质，裴度身边的侍卫连忙护卫裴度入城。时，官军四集，叛军连忙撤退。田布率所部扼守叛军的退路，叛军冲到护城沟边，田布率军一阵截杀，叛军下马翻越沟堑、被摔死压死的有一千多人。

其秋，李文通以兵衔枚夜出九女原，屠保壁三十所，分兵西北并安阳山，破屯逻数百人，降者万馀，执两将。李光颜复与乌重胤合攻凌云栅，拔之。时李光颜战数胜，吴元济悉锐卒屯洄曲以抗光颜。

李愬收降了李佑后，派山河十将分别出兵攻打淮西各处栅垒。当天，董少玢占领马鞍山，攻克路口栅。马少良占领岈山，擒获淮西将领柳子野，柳子夜归顺朝廷。妫雅、田智荣攻克冶炉城。阎士荣攻克白狗、汶港两处栅垒。吴元济知众数溃，而外失秀琳等，因奉表请束身北阙下，宪宗遣使者许以不死。吴元济取行营马三百准备前去长安，董重质不与，怒说：“大丈夫当死中求生，何必受制于人。”吴元济故不果降。

十四日，妫雅、田智荣攻破西平。柳子野对李愬说：“末将归顺朝廷未立寸功，愿与李忠义袭击朗山。”李愬大喜，于是派两人攻打朗山梁希果，派方城镇遏使李荣宗攻打青喜城。

梁希果听闻柳子野和李忠义大军到来，大怒，立即下令召集兵马出战，两军对垒，梁希果大骂柳子野和李忠义叛徒，李忠义怒说：“为人臣者应该知道忠君爱国，吴少诚、吴少阳大逆不道，他们两和吴元济才是叛徒。”梁希果大怒，领军冲杀，柳子野和李忠义两马当先，把淮西守将梁希果擒获。此时，方城镇遏使李荣宗也攻克青喜城。

李愬见蔡州兵数败，知道蔡州兵锐气已尽。于是和李佑商议破蔡州城良策，李佑说：“吴元济把主力放在洄曲拒裴度和李光颜，蔡州城守兵一定空虚，我们乘虚而入，突袭其老巢，擒吴元济必然。”李愬说：“吴少诚、吴少阳屡败官军，将士们望蔡州城变色，本帅怎么驱动他们取蔡州城呢？”李佑说：“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深入敌境将士才会舍生忘死、团结成一人。”李愬大喜，说：“将军与我的想法一致。”于是派属下郑辨见裴度告师期。

深夜，李愬以李佑、李忠义率精兵三千为前锋，自己率精兵三千为中军，李进诚率领精兵三千为押后。大军行六十里，夜至张柴村，淮西戍卒并不知觉，李佑和李忠义尽杀其戍卒，据其栅。李愬命将士稍作休息。大家食干粮，整理装备，约束战马，李愬留五百人镇之，以断洄曲及诸道桥梁。复夜引兵出门，诸将请所向，李愬说：“入蔡州取吴元济。”众人皆失色。

时大风雪，旌旗裂，人马冻死者相望。天阴黑，自张柴村以东道路皆官军所未尝行，人人自以为必死，然畏愬，莫敢违。夜半雪越下越大，行七十里，至蔡州城。近城有鹅鸭池，李佑令击之以混军声。四鼓，李愬大军至城下，无一人知者。李佑、李忠义钁其城为坎以先登，壮士从之。守城卒方熟寐，李佑、李忠义尽杀之，而留击析打更者，使击析如故。李佑遂开门纳众。

来到内城，李佑、李忠义又钁其城为坎以先登，壮士又从之。城中皆不之觉。凌晨鸡鸣雪止，李愬入居元济外宅。卫士急急忙忙的跑到吴元济的卧室告元济说：“官军至矣！”吴元济尚寝，笑说：“俘囚为盗耳！晓当尽戮之。”此时，又有告者说：“城陷矣！”吴元济说：“此必洄曲子弟就吾求寒衣也。”吴元济起，听于廷，闻李愬军号令，应者近万人，始惧，于是帅左右登牙城拒战。

李愬入城后，一面派人进攻牙城，一面厚抚董重质的家属，遣其子前往招降。董重质见吴元济气数已尽，于是。李愬遣李进城攻牙城，毁其外门，得甲库，取器械。烧其南门，民争负薪当助之，城上矢如猬毛。吴元济大惧，被甲乘城以待董重质回师救援。中午，董重质单骑至李愬军前投降，李愬令董重质劝降吴元济，吴元济丧失了洄曲守军回援的希望，如死人一样瘫倒在城墙上。下午时分，门坏，元济于城上请罪，李愬进城梯而下之，下令以槛车送元济诣京师。

裴度遣马总先入蔡，明日，统洄曲降卒万人持节徐进，抚定其人。初，吴元济禁市民偶语于道，夜不得点蜡烛，酒食相馈遗者以军法论。裴度视事，下令唯盗贼、斗死抵法，余一蠲除，往来不限昼夜，民始知有生之乐。裴度以蔡牙卒侍帐下，其亲将对裴度说：“反侧未安，不可去备。”裴度笑说：“吾为彰义节度，元恶已擒，人皆吾人也!”众感泣。时，蔡境申、光贼兵还有三万，裴度令大将马总拿着吴元济的令牌前去招降，贼军听闻吴元济被擒，皆降。申州、光州平定，裴度以马总为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