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十九个耳光（1/2）

月茹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这一个月期间都是由霭芬带着猫猫，起先猫猫还不相信妈妈会不要她,她天天坐在家里等,她相信那一天晚上自己绝对没有幻听,妈妈绝对是哭着叫她了,叫的那么凄厉，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这么久。而现在孙惠茵已经由她彻底解决了,她相信就会像以前一样,和爸爸冷战，到最后总有一个低头，然后重归于好。可是这一次时间那么长,长到她渐渐丧失了信心，或许就像爸爸说的那样,这一次，是个例外。没有人低头就可以把事情解决。

然而就在她不报期望的那一刻，月茹有一天早上竟然回来了，她是回来看猫猫的，摸了摸她的头，问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其他一概没有提，说完就要走。霭芬一个老人家求着她：“月茹啊，你不要走吧，静江天天等着你回来，孩子见不到你就哭，眼睛一睁开就找妈妈。算了吧，我代静江向你赔不是好不好？千错万错你都看在我一个老婆子的份上算了吧。”

“关你什么事？”月茹脱口而出，接着冲出了方家。

猫猫在后面怎么喊都没用，她喊了两声也没了声息，爸爸妈妈总说他们很累，可她难道不累吗？她也很累啊！为什么他们的事情总要扯到她头上呢！她也不想管！而现在父母感情破裂，都把这一切归咎于她，她只有默默承受。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解决孙惠茵，没有早一点发现这当中的关联，她怪自己不够聪明，不像康熙，以至于事情到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为了让猫猫暂时忘记她父母之间的事，桂英把敏敏带过来陪她玩耍，猫猫终于好过了一些，有妹妹在，两个女孩子办家家酒，敏敏说：“姐姐，我们来做穷人吧！”说着，把毯子往头上一盖，伸出手道：“呃~~可怜可怜我，给点饭吃吧。”

猫猫将她身上的毯子一掀，对她道：“你这个小笨蛋，要装也要装有钱人，装什么穷人啊！”说着，把毯子往身上一裹，“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那个——我全都要了，都包起来！”

敏敏觉得实在太酷了，姐姐就是姐姐，说的话简直就是圣旨好嘛！

于是也跟着猫猫在他们家四处转了一圈，把什么电冰箱，电视机，电灯，连椅子凳子都不放过，连声道：“都要了都要了，全都买下来。”

两个人叉着腰啊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很久。

霭芬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她挺怕猫猫出事的，因为这是一个会在心里放事儿的孩子，很敏感，很脆弱，只是外表故作坚强，假如这次月茹真的和静江离婚，搞不好会在她心上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好在妹妹来了，叫她分神，稍稍有了一些活气。

到了中午的时候，霭芬煮了面条，猫猫吃完了以后，让奶奶自己吃，她来喂妹妹，敏敏从小就是个刺儿头，偏偏对姐姐服服帖帖，姐姐让她往东她绝对不往西，因此一口一口吃的很香，谁知正吃着的时候，月茹突然回来了，谁也没料到，见到她，大家一时间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霭芬反应快，对她说：“月茹你回来了啊，午饭吃了没有？来，我煮了面条。”

月茹用筷子在碗里搅拌了一下，嫌弃道：“烂的跟什么似的，看着真恶心，吃不下。”

霭芬便噎住了，尴尬不知如何自处。

猫猫觉得月茹似乎心情很差，怯怯的喊了一声：“妈妈。”

声音小的跟猫儿般细弱。

月茹睨了她一眼道：“下来。”

猫猫问：“干嘛啊？”

“我让你下来，你没听见吗？”月茹高声道。

“我……”猫猫乖乖的从霭芬的床上下来。

敏敏年纪到底还小，见到舅妈这么凶，吓得缩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只喊了一声：“舅妈。”

“嗯。”月茹答了腔，随即对猫猫说，“我不在家你野疯了吧？没人收管！进去，把衣服穿好。”

“哦。”猫猫低着头答应，同时又问，“我们去哪里啊？”

“去外婆家。”月茹烦闷道，“动作快点，跟我走。”

猫猫抿着唇，她是真的讨厌那个地方，讨厌死那个地方了！她一点也不想去，更何况敏敏在这里，她这一个月来最快乐的就是今天了，所以她对月茹道：“妈妈，可不可以不要去啊？我们明天去吧！今天敏敏来了，她一个月才来一次，我想和敏敏一起玩。”

月茹看了一眼敏敏，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玩，现在换衣服跟我去外婆家。”

猫猫委屈的扁着嘴，小声嗫嚅道：“我不想去嘛！”

“你说什么？”月茹的眼睛瞪起来。

“我不想去。”猫猫干脆坦白，“我真的不想去，那里除了冬冬，没有人对我好。”

月茹举起手：“你再敢说一遍！什么叫没人对你好，我让你现在跟我走，你耳朵聋了啊！”

猫猫也气急了，她本和敏敏在一起好好地，她妈一个月都没来问候过她一句，现在回来了就要带她走，而且不管不顾，对***态度极差，最要命的是要带她去外婆家，那个地方于她而言无异于是魔窟，猫猫当然死活都不肯。

月茹怒道：“你敢跟我顶嘴！我不在家那么点时间你居然敢跟我顶嘴了！你好啊！”说着，‘啪’的一声耳光，兜头朝她打下去。

霭芬心疼死了，连忙阻止道，“月茹啊，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猫猫很乖的。”

“你不要管，你走开。”月茹甩掉霭芬拉住她的手，竟意有所知的对猫猫道，“就知道我不在家，不知道谁管你的，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忤逆我，以前明明很听话的，现在野的不得了，居然敢跟我顶嘴，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我问你？！”

猫猫点头。

“你说你还把我放在眼里，那为什么我让你做得事你不听，还要跟我顶嘴。”

“妈妈，你不能不讲道理。我跟你说了，敏敏今天在，我要在家里和她玩嘛。”

“不行！”月茹一把揪住她手臂，“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回外婆家，否则再过半年你可不就变成乡下人了！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我呢，杀了我都有可能！”

霭芬知道这是指桑骂槐，在辱骂她呢，难过的握住衣角，忐忑道：“月茹啊，你别这么说，我……”

猫猫气急了，奶奶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昂首道：“我不去不去就不去！你今天打死我我都不去！我不要去那个地方！他们都是坏人，说我坏话，重男轻女，还不给我吃肉，威胁我！我不要去！你是非不分，不讲道理！”

月茹啪啪又是两个耳光：“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我不去！就是不去！”猫猫的性子上来，也是和静江一样执拗。

月茹脸上泛起一阵恨意，对着她耳光不停，猫猫被打得整个人几乎都站不稳。

霭芬在一旁垂泪，连声道：“求你了，小白，你别打了，孩子会打坏的，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啊。”

结果月茹对着霭芬冷笑一声道：“你不让我打我偏要打，不是你儿子嘴里常说的嚒，他只是借我的肚子养的，这不是我女儿，是他女儿，所以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得就是他女儿，反正他不在，打死活该！”

霭芬知道，她不能再劝了，月茹这是和自己也使性子，她越劝，猫猫吃的苦头越大。

敏敏也吓坏了，虽然桂英总说她怎么怎么不如姐姐，但是对她是千般万般的好和爱护，从没有这样打过她，敏敏看到舅妈这样对姐姐，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猫猫爬上床，揪住席子，大声哭道：“我不要走，我要和敏敏在一起。”

敏敏也哭，握住猫猫的手红着眼圈儿啜泣道：“姐姐。”

月茹一把将猫猫从床上拖下来，猫猫径直摔倒地上，她拎住猫猫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她带起来，吼道：“说！去不去？”

“不去！”

月茹咬牙：“好，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接着，对准她的脸整整十九个耳光。

猫猫数的很清楚，她已经不哭了，只是充满恨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做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