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寂寞的水草（2/2）

凤翎扭头看看仍在发愣的鸿煦:“帝君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呢?我让姑姑替你去挑。”

帝君转过头，有些愤懑地望着她。

原来是嫌那些侍臣不够新鲜？可恶的是竟还要我来为她参谋选新的男宠？这算是考验我的“后妃之德”吗？

“但凭陛下做主。”鸿煦沉着脸，冷冷回道。

“嗯。”凤翎也不推让，对尚宫吩咐道，“去选几个青春美貌，脾气好的，我也按着那些侍臣的价格，每月给她们工钱。”

“遵旨，臣这拟一个诸世家未婚公子的名单。”

“公子?”凤翎疑惑地皱起眉，“可我要的是……。宫女啊。而且也不要大户人家的，要价太高了，我用不起。”傻子真把后宫当做了做生意的铺子，整日在盘算销。

徐婉贞彻底没了方向“宫女……要青春……美貌?”

她在心底骂了一遍又一遍，祖宗你还有多少梗，能不能一下子全抖出来啊？我又不是跟你在茶楼说书“陛下，依照祖制，宫服役的女官全要年过三十五，且已经婚嫁。”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喜欢一群姑姑管着我。”傻子吐出一个枣核，不悦地嘟起了嘴，朝鸿煦一指，“帝君哥哥一定也不喜欢。”

鸿煦把头埋得更低，只求她别再扯自己。

徐尚宫的脸抽了抽，毕竟她也是那些“不被喜欢的姑姑”的一员“陛下，后宫侍臣都是年轻男子，祖制是为了防止少女入宫会……会引起……秽乱之事。”毕竟鸿煦在边，徐婉贞颇有几分尴尬。

凤翎愣愣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听不懂。”说着扭头望向鸿煦，“帝君哥哥，你听不听得懂？”

鸿煦抬起了头，瞪着她，说不出一个字，眼阴云密布。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手里有剑，能够弑君，在今日，在此刻。

傻子好像没有觉察到这份危险，自顾对快吓得哭出来的尚宫道“他也听不懂。姑姑你别管了，这样替我去办吧。我今儿还要去林苑游春，不在这儿多耽搁了。帝君哥哥你去不去？”

鸿煦没有理她，立刻站起来，冷声道“微臣恭送陛下。”

凤翎笑笑地点点头，扶着徐婉贞的手出了紫宸殿。行在御苑，徐尚宫犹在偷偷打量这位初次见面惊世骇俗的新主人。

“尚宫。”凤翎突然在一池锦鳞游鱼前停下了脚步。

“陛下有何吩咐？”

“我又想到了个省钱的好主意。”她还真的一本正经做起了市侩的买卖，“不用再另外去选了。把靖王府里原来服侍帝君的侍女召进宫来。另外把他做世子时候的一应用具也全都弄进来。奴仆全都遣散，其他的充归宫。既然靖王已经没有了，那帝君哥哥连同整个王府，应该都是他的陪嫁吧？”

徐婉贞惊讶地望着她，这小妞笑得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狠毒。这简直是要她去抄鸿煦的家。她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微臣，微臣不敢……望陛下，陛下……”

凤翎一愣，复又笑着扶起妇人“尚宫不用怕。帝君哥哥是不会反对的。我今晚同他说，让他与你一起去收拾。只有一条，收归之后的账目，一定要给我看看，我最喜欢看账本了。”

“这……臣遵旨。只是帝君刚入宫，要……只怕……”

她不敢说你这样随意处置，贪得无厌，搜刮到鸿家人的头。不怕鸿煦翻脸吗？不怕鸿昭回来找你算账吗？

凤翎望着池底悠游的锦鲤，皱眉道“帝君哥哥大概会难过的吧。只有一条傻鱼，池塘里的水草一定很寂寞的。”说罢沉吟片刻，笑嘻嘻转过头，“除了侍女之外，姑姑再帮我寻一两个美人，记住务必要长得……”她凑近徐婉贞耳语了几句。

徐婉贞听罢，吓得跪倒地磕头不止“臣明白了，臣立刻去办！”

徐尚宫心说，从今日起，谁再我跟说当今天子是个傻子。那老娘一定要骂他十八代祖宗，你们是要玩死老娘吗？这个所谓的“傻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实在要小心伺候才是。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完毕，抬头发现自己应该识相离去了，因为司天丞的青衫已经出现在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