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0】无情却专情（1/2）

白墨悲从中来，说开的话就好像开闸的水，难以停下：“曾经，四哥也对我挺好的，我那时与其他人一样，笃定他母妃害死了我母妃，以为他那些好不过是想补偿，是以也不屑他的好，后来才知道，其实我们是同病相怜，想想，四哥更可怜，一直被冠着凶手之子的骂名，受着人前人后的指指点点，甚至有一些地位稍高一些的宫人都看不起他，幸好终是平反了。 ”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远了，便摇头笑了笑：“我在说晓儿姐姐，怎的说到四哥身上了呢？我遇到晓儿姐姐后，以为终于找到了能相知相交的亲人，不会孤凉一辈子，岂料……”

“你怎会孤凉呢？有人一直默默爱着你，就在你身边，只是你粗心没发现而已。”

“真的吗？”白墨顿了顿，问道，“你怎知道？”

“草民拜入义父门下多年，占星卜算之术也学到了一二。”

“哦，哦……”白墨似乎没有太在意安天晓那句话的真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安天晓不再打扰他，离开前不禁回头多看了两眼。

傻小子，你还有凝香啊，希望你能早日发现这份一直围绕你的真情，并不要辜负。

回到元承帝给自己安排的营帐，安天晓没燃烛火，面罩不摘便重重瘫倒在床。

心里猜测着元承帝下一步的打算，也思忖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忽然听到床地下有什么撞到床板的声音，安静之中尤为明显。

“谁？”安天晓倏然翻身而起，警惕的神经即刻绷紧。

“嘘——晓儿，是我。”那声音轻小而熟悉，并且叫出了她的名字。

安天晓傻傻看着一个娇小的人儿，从床榻地下爬出来，一身简侍卫衣衫。

“凝香郡主？”安天晓瞪圆了双眸，半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凝香怎么穿成这样躲在床底？

“嘘——小声点儿。”凝香巴不得一手把安天晓嘴巴捂住，可惜隔着面罩又让她顿时失了兴致。

“郡主，你怎么也来了？”安天晓把声音调小。

“七殿下来了，我当然要来，他快到生辰了，今年铁定赶不及回帝京过。”一听便知道凝香是私地下独自跟来。

难怪打扮成侍卫，大约是混在队伍中跟来的。

可是这理由会不会太单薄了？

“就因为这样？”安天晓再次瞪圆了眼。

“当然还有担心他的安危，三殿下不是好人。”凝香一副私人护卫的架势，可安天晓在想，若白墨真有危险，她能护得了什么呢？千万别成了累赘才好。

安天晓无奈抚额：“好吧，总之你就是为爱而来就对了。”

凝香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是如何打算在白墨生辰给他一个惊喜，并且表白。

好不容易终于说完，安天晓才有机会摘下面罩，认真问道：“郡主怎么认出我来了？”

“有一次，你便是这样的装扮去宫中御书房找陛下的，你可记得？”

“当然。”那是她唯一一次带着面罩，男装进入皇宫。

还记得那日，因为前一夜在狱中与元承帝有约，是以要以安天命的身份把墨玉交到他手中，岂料最终在御书房内见到的只有李公公。

她也分明记得，自己当日打扮没出什么纰漏的，便是李公公当面相对也没看出破绽，怎的这女子就看出来了呢？

“那日在宫门前，我正好见到你，同时也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在远处偷看你，你猜是谁？”

“是谁？”

“是四殿下。”

“白煜偷看我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再说，我记得那时候，你与我还不认识呢。”

“关键是四殿下看你的眼神。”凝香弯唇浅笑，“我是过来人，一看便知道，当时戴着银面、一身男装的你，是他的意中人，后来我与你误会解开，对你们的感情也有所了解，才真正把那个银面男子与你对上号。”

没想，破绽竟是白煜的眼神。

不过，她也不会因此便担心自己容易被识破，毕竟凝香感情细腻又观察入微，世上如她之人不多。

安天晓讪笑道：“你就不准他风流成性，男女通杀吗？又或者这女子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呢？怎就定是我了？”

凝香不禁低声笑起：“晓儿，你还不了解四殿下为人吗？莫不成你到如今还认为他风流？”

安天晓沉默半晌才垂眸道：“他什么为人？不就风流成性，男女通杀呗。”

凝香摇头，握着安天晓的手，无比正色道：“晓儿，你是真那么想，还是自欺欺人？连我都看出来，四殿下的风流多情不过是表面，实则他无情至极，你看他对二殿下和六殿下，别告诉我二位殿下的死没有他的手笔，我不会相信。表面看来与他无关，实际是他手段利落，绸缪得天衣无缝。”

“你又知道？”安天晓没想到凝香心思细密至此，好像一切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什么都不知道。”凝香耸肩道，“我只是关心七殿下，是以关注他身边的人，因为关注你，是以便也留意到四殿下。况且，四殿下对二殿下与六殿下绝情至此，难保有一天也会对付七殿下，我不得不防。”

凝香辣味十足的发言，让安天晓不禁想起她的身世，虽已成孤女，但改变不了她将门之后的跳跃灵魂。

一切细密心思，都因她对白墨的爱而无限激发。

“我虽不愿白煜终有一日对付我弟，但却好奇若他与你对上，说不准是一场好戏。”安天晓戏谑道。

“别扯到我身上，我看你的四殿下，大概不会对付七殿下，因为他的无情与绝情，都是出于对你的专情。”凝香爽利的笑着。

面对眼前女子的通透，安天晓不再作声，默然垂眸。

凝香忽然想起自己来找安天晓的目的，便敛了笑意道：“晓儿，我来是要告诉你，四殿下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去见见他。”

听了凝香的话，安天晓猛然抬起眼帘，久久愣在原地，便是后面凝香的一番述说，她也只是神游太虚的过耳便算。

原来凝香一直躲在暗处，装成侍卫偷偷混在元承帝的队伍中跟来，以她的机灵，很快便与几个侍卫混熟，自然也听得了一些消息。

起初来到黑雪峰，她便听得四皇子静王的人马已与大队汇合。

按常理，白煜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元承帝，为自己私自提前来这儿找借口开脱，然而数日来未见白煜觐见元承帝，这让凝香起疑，说不定这只狐狸又有什么阴谋。

基于担心白墨不知会否被牵涉其中，凝香便偷偷潜入白煜的阵地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