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美人留枕入王梦（2/2）

远处，明明灭灭的巡逻队伍。

城楼立着一人，白袍落寞。

晋王萧子隽站在城垛下，望着远处的江面，星空下波光闪闪。东北望京都，遥遥无期。世事变幻莫测，自初春离开京都，一路千辛万苦，到如今方才战事扭转，然世移人非，往事不堪回首。

他面容沉肃如雪，幽深的瞳眸在夜色闪着光，扣在青砖城垛的十指，苍白修长。

陆渊亦是一身白袍，立在不远处，看着心情难过的晋王。

一个多月过去，王爷虽然还命人搜寻，心里却是明白，夫人终究是遇难了。

虽然不曾办丧，王爷却已经素服斋饭，常常不说一句话。

王爷的脾气越发大了，手段也愈发残忍，故而旁人皆不敢近前劝导，只有他陆渊仗着十几年的情谊，屡次劝谏。

“王爷，现下是北与安京朝廷谈判的好机会。谢道子新败，陈留、蒲城等军事重城皆归王爷麾下，朝廷手的棋子不多了。眼下，自南到北的义军皆打着光复北汉的旗帜，朝廷自顾不暇，此时正是王爷让皇帝感受诚意的时机。”

萧子隽蓦地回过头来是，夜色下，冷冽的眼神陡然生出桀骜之气“本王要坐等朝廷来使，方可北去！”

“王爷！万万使不得！”陆渊有些着急，语气便有些急促，“先前王爷既然去函给皇帝陛下，便该面一直服顺，即便如今胜算在王爷，也不当有丝毫霸凌之气！”

“陆渊！你好大的胆子！”萧子隽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怒斥道，“别以为这计划因你而起，本王得由着你放肆！本王不会离开陈留！”

陆渊擦了擦汗，知道自己心急了，“臣下绝无冒犯之意，只是为王爷担心。即便陛下如今不过是困守京城，但王爷要明白，陛下才是大齐天子，名正言顺，无论任何人的力量再如何强大，终不过扣着谋逆之名。王爷夺的不只是那个位子，更是要的是天下，这人心才是最重要！”

“至于陈留，王爷若有留恋，他日也不是不可来。”陆渊知道王爷是不肯相信宁夫人离世的真相，他一直在等夫人的消息。

萧子隽沉默了，显然是认同陆渊的话的。

良久，他走了出来，看见城楼入口处，几位将军，他们弓着腰深埋着头，一言不发，似乎等候了多时。

他心如明镜，侧头对陆渊道“陆侯，通知蒲城的将军明日速来此商讨！违令者斩立决！”

又二月，天气已经转凉快。

朝廷下诏令，晋王班师回朝。

一路驱车，车轮滚滚，晋军浩浩汤汤东北前行。

一连三日骑马，今日大雨，晋王方才乘车轿前行。

车内，萧子隽半偎在车璧内，一旁是他的书案，还堆积了大量的折子，皆是军务政务。

还有一摞从蒲城府邸搬过来的闲书。

一本书吸引了他。

《远荒纪》，他不曾注意过这本书，这该是轻轻喜欢看的那类神话册子。

他顺便抽了出来，有东西从书页里滑落下来。

是一张折好的信函，看去数月之久了。

“萧瑜，我走了。希望你能读到这封信函。

历经种种艰辛，我还是要离开你，你肯定是有理由来恨我的。那么，你恨我吧。

明知道你的人生里，江山是你的追求，你从算不是个好人，而我还是一步步陷了进去。到如今万难之决时，我竟然找不到理由来恨你。

我们从来不是一样的人，你的抱负是那万人之的皇位，甚或三国之大一统，而轻轻从来都没什么远大的梦想。

没人我更清楚，你这一路的艰辛……”

（谢谢。刚弄完。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