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早就不爱了(2/2)
“你绝对是个头部撞南墙心不死的主儿,不让你工作比逼你去死还难受。当着我的面儿可能服服帖帖的,背地里不知又能做出些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儿来,所以倒不如由着你。”
霍斯辰拿过纸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嘴角淡若清风,说到这儿又突然话锋一转,“还有,谁说那辆车是送你的?”
“啊?”她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车子,是要还租金的。”他慢悠悠地补充了句,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郁澜溪瞪大双眼,脱口而出,“霍斯辰,你的如意算盘都打到自己老婆头上了?”这句话纯粹就是发自内心,那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她似乎忘了目前她跟他的关系有多僵硬。
霍斯辰敛眼看着杯子里的水,唇角忍不住扯动了一下,她的话像是杯子里的水纹似的漾进脑子里,尤其是她的“自己老婆”这几个字,他内心一角的冰冷被这四个字倏然融化一角,慢慢地形成暖流……
“你不是一直评价我为歼商嘛,无歼不商。”他似笑非笑开了句玩笑。
郁澜溪也看出他唇角的松动,故意说了句,“那你说租金怎么算?”
“目前还没想好。”
她瞪着他。
“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吧。”霍斯辰忍不住勾唇。
她看着他的笑,心脏又开始忍不住蹿跳,其实他一笑真的很迷人。
室内又恢复了沉默,他没再说话,她亦没开口。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霍斯辰看着她,半晌后轻声问了句,“为什么要我相信你?”
正在喝水的郁澜溪差点呛到,放下杯子眨了眨眼睛,“啊?”他说什么呢。
“我是问——”霍斯辰放下筷子,盯着她细嫩的脸,“你为什么那么怕我误会?”
“我、我才没怕呢……”她略感不自然,赶忙低下头默默吃菜。
餐桌对面始终没有动静,可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盘旋在头顶上的两道锋利眸光。半晌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勇敢对上他一直没有移开的黑眸。
“你是、我老公,我当然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她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后脸颊却染上了一丝红晕。
霍斯辰盯着她,心底深处蓦地窜过柔软,对她的种种质疑和不信任瞬间被一股强烈的情愫遮盖,如惊涛骇浪拍过心房,令他心悸不已,有这么一瞬他很想将她搂入怀中。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冲着她一伸手,“过来。”
郁澜溪抬眼看着他的眼,他的瞳仁深处像是有宽厚,她情不自禁伸手与他相握,起身到他身边坐下。
“你真心回答我一句话。”他看着她,嗓音低沉。
她看着他,他的神情很认真。
“告诉我,你现在还爱不爱徐楚?”霍斯辰问出了这句话,瞳仁是化不开的浓。他的这句话听上去问得很干脆直接,可眼神略显犹豫,像是一种期许又像是一种害怕。
是她看错了吗?他会害怕?
“回答我。”他低低轻喃。
“我……”他的提问就是一面镜子,逼得她又不得不去面对自己的内心,轻吐一个字后她停顿了,低下头半晌后才轻声说了句,“早就不爱了。”
乔婉柔倏地停下脚步,此时此刻,她是离开不是,转身也不是,直到身后再次传来佐宸的声音,“还不拿过来?”
乔婉柔咬了咬牙,转身的时候低垂着眸子,尽量不去看他们,移动着步子走上前,将文件放到桌子上。
此时,最不高兴的莫过于乔婉梅了,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将礼服向上拉了拉,半撒娇半不满地说道:“alan、你这个秘书是怎么回事啊?”
佐宸伸手将她推到一边,拿过乔婉柔递过来的文件,接着嗤笑了一声,“乔秘书,这就是你给我的文件?”
乔婉柔接过文件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刚才过于慌乱,随便从地上抓起文件,弄乱了顺序。
她抬起头,匆忙地看了佐宸一眼,而此时,佐宸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心猛地漏掉一拍,他薄薄的唇角微勾着,深邃的眉眼格外的幽黑,冰冷的好似千年的寒潭,只需一眼就能够将她吸进去,万劫不复。
乔婉柔赶忙移开目光,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紧攥着双手,只觉得微凉的指尖格外的湿滑,掌心里全是汗水。她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堪,就好像一口气憋在胸口,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怎么了?乔秘书?”佐宸加深了嘴角的弧度,闲闲地问道。
“我、我马上重新弄好。”乔婉柔迅速接过,转身便想往外走,却听到佐宸又说:“就在这里弄好了,我急着要看。”
乔婉柔愣了一下,“呃、可是……”
“怎么了?不行?”佐宸看着她,一脸的戏谑。
乔婉柔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只是、怕耽误了总裁和乔小姐。”乔婉柔刻意咬重了耽误两字,目光直视着佐宸。
“呵、放心好了,我和alan不会受你影响的。”佐宸没有说话,乔婉梅倒开了口,作势将雪白的藕臂缠上了佐宸的脖子。
乔婉柔扯了下嘴角,掩饰住心中一闪而逝的刺痛,抬起头迎着二人的视线说道:“既然二位都不介意,我又何需介意呢?”说完,拿起文件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低着头,兀自整理起来。
佐宸看着她,不由得皱起了眉,不知为什么,兴许是乔婉柔嘴角那丝不经意的笑,让他觉得莫名地烦燥,他一下了推开乔婉梅,声音变得异常冰冷,“算了,不要做了,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乔婉柔一愣,抬起头,佐宸正一脸怒意,沉着脸凝视着她,她的手微微一抖,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出去、难道听不懂我的话?”佐宸怒视着她。
“让你出去啊!你聋了?”乔婉梅迫不及待地说道。
乔婉柔也不说话,将文件一收,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身后传来乔婉梅娇滴滴地声音,“alan,别跟她一般见识,赶明儿换一个秘书。”
“滚开、你也给我出去!”佐宸一阵冷喝,此时乔婉柔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他的声音也消失在耳边。
乔婉柔拿着文件走到座位上,只用了几分钟便重新排列的次序,装订好后放在桌上,拿起包便要走,这时,办公室门打开,乔婉梅却走了出来。
“怎么?搅了我的好事,现在就要走了?”她一步走到乔婉柔的面前,咬牙切齿似的神情看着她。、
乔婉柔淡淡一笑,“我走了,不正合你意吗?整个行政楼层只剩下你们俩,两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哼,你明知道、alan刚刚赶了我出来!乔婉柔,你嫁了个瘫子,那是你的命,但我和alan的事情你休想破坏,你是什么货色?alan会看上你?”乔婉梅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可以,她只怕会直接扑上去掐死乔婉柔。
“呵呵,乔大小姐,你尽请放心,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你喜欢上什么人,又和他做什么,与我毫不相干,我没有那个闲心去理会!”乔婉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包向电梯口走去。
“乔婉柔,你给我站住、你……”身后乔婉梅不依不饶地嚷着,正想追着她,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她不耐烦地接起,“喂?王山叔叔?是啊、我在外面!什么?你明天要出差?哎呀……我很忙的,哪有时间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几天抽空、我会去一趟的。”
乔婉柔按着电梯键的手顿了一下,眼前一亮,王山出差?不用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王山不在,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个藏在父亲办公室里的秘密。
这天下午,趁着外面办事的机会,乔婉柔去了乔氏。
虽然之前乔婉梅答应王山会去公司,但她知道乔婉梅不过是为了敷衍王山,以她的个性,即使去公司一秒钟都会觉得浪费时间。
有段时间没来公司了,虽然父亲不在,但在王山的管理下一切井然有序,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这让乔婉柔觉得很安慰。
她乘坐电梯,来到父亲的办公室,秘书看到她立刻恭敬地上前,“二小姐,您来了?王副总他出差去了!”
“噢,我知道!我不是来找王副总的,昨天去医院看爸爸,他托我来办公室取样东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乔婉柔的目光扫了一眼办公室,轻轻笑道。
“噢,这样啊!好,那您请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您就说一声。”乔肖云的秘书乔肖云工作很多年,跟乔家人也都很熟,相比起乔婉梅和付姚欣,大家都非常喜欢平易近人的乔婉柔。
而且、乔氏之前出事,听王山说,多亏了乔婉柔,否则乔氏的员工只怕都要失业了。
因此,再看到她,自然十分的热情,而且更加信任,不需要有半点的防备。
“好的,那我进去了!”乔婉柔点点头,推开办公室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很干净,虽然父亲不在,但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人在打扫,明亮的落地窗,干净的桌椅和沙发,乔婉柔走到大班台前,伸出手缓缓地从桌面上抚过,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父亲平时所用的,皮肤轻轻地掠过,她仿佛可以感觉到上面还有父亲的温度,眼前不禁出现了父亲在埋头工作的场景,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虽说父亲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能否再回来工作却是个未知数,父亲一生忙碌为了乔氏,而今这里却空落落的,眼前的一切让乔婉柔觉得辛酸。
她一个人坐在父亲的大班椅上,静静地坐了良久,才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随打起精神,四下打量起来。
父亲的办公室布置得非常简单,观察了一下,如果说真的有佐御所说的证物,那么也只可能放在桌子和紧靠墙边的保险箱里,其他地方没有可能。
乔婉柔的目光从桌面上扫过,除了一些办公品,再就是有一张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显尔易见,那么重要的东西,父亲不可能放在台面上。乔婉柔动手打开下面的抽屉,一个又一个,但里面除了文件就是文件,乔婉柔翻动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什么跟工作无关的东西,她关了抽屉,又将目光落在了墙边的保险箱上。
她起身走过去,从地毯的角落里拿出保险箱的钥匙,输入记忆中的密码,这些都是在父亲病重期间告诉她的,没想到,这次却帮了大忙。
打开柜子,乔婉柔仔细地找了找,除了一些重要的证件及地契外,再无其他,根本没有佐御所说的什么证物。乔婉柔锁上保险柜,呆呆在坐在地毯上,难道说、佐御只是在骗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的口气很认真,而且、他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有道理,如果是骗她,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而且还让她来父亲的办公室寻找证据,她想不通,他骗她的理由是什么。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环视着,从地面到桌椅,再到墙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当掠过会客区沙发上方的一幅油画时,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睛突然就停住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电光火石的一幕,那是她出国学习之前,一次到父亲的办公室,父亲恰好在开会,她一个人无聊,便在办公室里东看看,西瞧瞧的,当看到这幅油画时,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过去,她站在油画前,看了很久,越看越喜欢,伸手想将它从墙上取下来,可是、手刚刚碰到画框,门突然开了,父亲走了进来,看到她的举动,立刻制止。
而那个时候的她心思单纯,只以为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画很名贵碰不得,可如今想起来、当时父亲的神色是那样的紧张,甚至有一丝慌张,现在看来、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乔婉柔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到那幅油画前,再次细细地打量起来,整幅油画的背景是秋天,那画面有些真实,又有些虚幻,仿佛是哪个熟悉的城市,又仿佛是只是凭想像勾勒出的画面,那长长的林荫道上,两边都是粗壮的法国梧桐,树上的叶子已经泛黄,而马路上更是铺着一层厚厚的如金子般的落叶,一个白衣少女,颈间缠着一条鲜红的丝巾,正一个人孤单地走地路中间,秋风乍起,扬起了那轻盈的丝巾及风衣一角,看着那窈窕而纤美的身影,只叫人移不开目光。
乔婉柔只得心跳不由得加快,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她就这么看着这幅画,尤其是那少女的背影,她居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就这么看着,认真地看着,双手下意识地就抬了起来,从墙上将那幅取了下来。本想拿下来,更仔细地看看,没成想,在取下那幅画的一瞬间,她就呆住了。
画背面的墙上被抠出一个四方的洞,里面放着一个同样尺寸的保险箱,此时此刻,乔婉柔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挂着一幅画,而父亲又为什么会阻止她去碰这幅画,原来、这就是秘密!而佐御让她寻找的证据也很可能就在这里面。她看了一下保险箱,原来这只是一个电子密码箱,不需要钥匙,只要输入正确的密码就可以将它打开。
可是、密码是多少呢?
想了想,她输入了之前那个密码,可是却不正确,犹豫了一下,她又输入了父亲的生日,还是错误。
最后一次机会,她凝视着那十个数字,好久好久,终于,她一下一下地按下去,这一次、她输入的是自己的生日。就在最后一个数字按下去的时候,传来嘀的一声,接着密码箱便弹开了。
乔婉柔说不出激动,她赶忙将它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很大的档案袋,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档案袋很新很干净,不管里面是不是旧物,但这个袋子应该是经常换的,可见它的主人是多么的珍惜与重视。
乔婉柔深吸了几口气,她有一种预感,她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这里。答案即将揭晓,她说不出的紧张。
一圈圈地解开缠绕的细绳,每转一圈,乔婉柔的心都紧张一分,直到完全打开,取出来才发现,原来是一本薄薄的相册。
打开相册,扉页上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一行苍劲而有力的字迹,‘纪念我心爱的雅雯。’下面虽然没有落款,但乔婉柔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的笔迹,作为女儿,这个、她绝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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