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开学第七十五天(2/2)
骷髅鬼也意识到不对了: “怎么无法召回?”
南乔举起戒指向它展示,用一种“你看这个戒指好贵呢有钱都买不来”的语气,得意地说: “哎呀,我们学校的清慕长老亲自做的储物戒。怎么是你区区一架骷髅可以比得过的。”
骷髅鬼气得骨头哗啦啦地响: “你,你们!我居然失算了。不过杀了你的话,我的手就能回来了吧。”
南乔怕鬼,但这种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一架骷髅她还真不怕,她提起剑: “那你就试试。”
骷髅鬼也许是在鬼屋吓人吓久了,在普通人一声声惊恐尖叫中迷失了自我,失去了对实力的感知,它以一敌二,很快就落于下风,进而整具骨架被甩飞,砸到地上。
棠未雨的飞光削铁如泥,切断人骨也不在话下,她用一个灵巧的方式让剑身斜斜穿过骷髅的肋骨,逼得它不敢起身。
棠未雨: “聂前辈说,我们抓到鬼交给她就好了,后期无论是超度还是毁灭,都有专人评定。”
“那我们怎么带走它?用储物戒吗,可是储物戒不能储存活物。”南乔苦恼地说,又想起了一个新问题, “但是骷髅鬼到底算活物还是死物?”
棠未雨捏住骷髅鬼的下颌骨,说: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看见骷髅空洞眼眶的鬼火狠狠晃了晃,她笑起来, “我们把它拆成一块一块的,它不就是死鬼了?”
真物理意义死鬼。
骷髅鬼浑身骨头惊恐地响个不停: “我们之间到底谁是鬼!”
……
侧厢房。
这里是王府小妾的房间,因为难产而死被视为不详,房门被泼了鸡血,滴答滴答淌一地。
设定上说是鸡血,其实只是店家泼的红颜料。
宋青隐刚想踩上去,突然一顿,脚步悬在半空,未能落下。
因为她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不是红颜料,闻上去……似乎是人血。
宋青隐改了主意,御剑飞过这摊人血,在屋中落下。屋里弥漫着更重的血腥味,房梁上吊着一具舌头青紫面色肿胀的假尸体。她斩了一道剑光,确定它不是鬼,而是店家的道具。
她越过尸体,往更里面走去。床幔后面影影绰绰显示出了一个人影,人影的肩膀微微颤抖,哀婉的低低哭泣声响起。它哭得很有技巧,声如莺啼,娇弱勾人,若是换个普通男人在这,只怕恨不得将它搂在怀里安慰。
宋青隐冷冷地提着剑走进去,用剑挑起床幔。
床幔之后的女鬼扬起一个欢喜的笑,大红喜服衬得她面如芙蓉娇艳美丽: “官人,你终于来找茹娘啦。”
它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庞,这张脸在它的抚摸下,有一瞬间变得腐朽干瘪,然后才恢复美丽的原貌,但它浑然不觉似的: “官人,我不美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
它的手指灵巧下移,顺着脖颈摸到锁骨,微微扯开领口,勾起一个妩媚的笑: “官人,快来啊,春宵一刻值千金。”
宋青隐面色冷静地说: “首先,我不是女同。”
女鬼: “……”
瞧你这话说的,谁是呢?
……
地下密室。
鬼屋所谓的地下密室是一间祠堂,中间摆着一口硕大的棺材。如果玩家好奇开馆,就会猝不及防被尸体勾进棺材,来个面对面亲密接触。
祭桌上摆着白蜡烛,这是特制蜡烛,可以燃烧十余天而不熄灭。密室无风,火苗却摇曳不已,放大百倍的烛影在墙壁上幢幢晃动,好似扭曲的鬼脸。
楚凯风用灵剑四斤拨千两地掀开棺材,纸白脸色的尸体瞬间弹出,想要将他勾进去,却被他轻轻避开。
尸体落回去。
楚凯风刚要弯腰查看棺材的构造,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了一袭白影。
从他一进门,就一直有一个长发披散在脸前的女子,静静地,黑眼珠一错不错地,死死地盯着他。
……
“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已经抓到了三只鬼。”聂灵曦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我也该去看看了,毕竟后面就没这么轻松了。”
还没走几步,她就看见棠未雨和南乔御剑飞过来。
“聂前辈!”两人在聂灵曦面前停下, “我们先把鬼交给你处理吧。”
“鬼呢?”聂灵曦看看她们的手,空无一物,再看看她们身后,也是空无一物。
棠未雨把储物戒取下来,稀里哗啦倒出一堆骨头: “在这呢。”
聂灵曦: “……”
南乔也跟着稀里哗啦倒出骨头: “这里也有一半。”
聂灵曦: “……”
地上两堆骨头艰难地动起来,自己把自己重新组装成了一具骨架,因为太过悲愤,它甚至把腿骨和胳膊装反了。
棠未雨挠了挠头,说: “鬼的尸体太大了,占用储物戒空间太多,再加上它在里面闹腾个不停,我们就决定先把它上交。”
聂灵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的。”
她听说过天澜的学生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没想到居然都学会分尸了?
她把哭着组装自己的骷髅鬼收进她的锁鬼囊,说: “好了,没事了,你们继续玩去吧。”
棠未雨和南乔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那我们就继续去玩了。”
……
两个人这次没有回后院,而是在前院逛起来。
棠未雨拿手机照进草丛,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只虫一闪而过。她突然想起来,虽然手机受到鬼魂特殊的磁场干扰,没有信号,但依旧可以拍照片。不过拍进去的是什么东西就不好保证了。
棠未雨对着草丛拍了一张,在照片中看到了半颗人头。
这并不是说草丛里真的藏了半颗人头,而是鬼魂为了吓人而制造的障眼法。人受到的惊吓越多,阳气越弱,更方便它们趁虚而入。
不过棠未雨早有心理准备,不会被吓到。
谢时坐在鬼屋最高处的屋檐,这个角度能俯视前院后院和大半主宅,方便他发现不对及时赶去支援。
此刻,他正看着下面到处拍拍拍的棠未雨。
棠未雨的手机镜头一抬,就把谢时收录在镜头中,他膝盖上的同尘散发着月华般皎洁的明光,衬得他的脸庞温润安静。
棠未雨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拍照键。她看看照片,想了想,抬头喊道: “师兄,照片上显示,你背后有一个鬼。”
谢时挑眉: “真的吗?”
棠未雨诚恳地说: “真的。”
谢时一笑,拿起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
“你背后也有一个鬼。”
棠未雨知道这种无聊的小把戏骗不过他: “好吧,我骗你的,你背后没鬼。”
谢时说: “可我没骗你。”
棠未雨: “?”
棠未雨: “!!!”
砰,砰,砰。
她的背后站了一个把自己的头当皮球拍的小男孩。
一旁的南乔瞪大了眼睛: “这个鬼是不是画风不符?”
这里不是中式鬼宅吗,怎么还有西式鬼?
“骷髅鬼的画风也没有多符合啊!”棠未雨提剑飞身上前,一剑挑翻了小男孩的头。
男孩的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南乔怀中。
捧着血淋淋的人头,南乔的思维都凝滞了,一动也不动,呆呆地与它对望。
下一秒,她抛开人头,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抛开的人头: “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头鬼实力不行,逃跑却很在行。
两人提剑一路追击,看着它抱着自己的头一头扎进了……女厕所。
鬼屋的厕所也仿制了古宅风格,游客仿佛都不该说“上厕所”,而是说“更衣”。
南乔义愤填膺: “这是个男鬼吧?就算是小孩,也不该上女厕所啊!”
棠未雨撸袖子: “就是,我们把这个臭流氓揪出来!”
南乔: “走!”
厕所用来照明的不是白炽灯,而是纸灯笼。南乔没走两步,一阵风飘来,纸灯笼飘忽两下,灭了。
她的大脑中瞬间出现了无数跟厕所有关的怪谈,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可是厕所啊……”
“厕所怎么了?”
“你没听过校园怪谈吗?不要在半夜进入女寝楼的厕所,不要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更不要心血来潮跟它猜拳。”南乔小时候看恐怖电影被吓到过,厕所怪谈就是她的童年阴影之一。一想到这里是真的有鬼,她就不太敢进去了。
“……”棠未雨摇晃她的肩膀, “你清醒一点,你是剑修啊!”
“剑修就不能怕鬼吗!我以前还恐高呢!”南乔抱紧了灵剑。
棠未雨无奈地说: “好吧好吧,那你在门口等我,我自己进去。”
南乔犹豫了一下,说: “不不不,电影里说了,落单的后果更可怕,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
卫生间里面的装潢与外表的古风截然不同,是现代化装潢。据说老板最初想装修成古代的茅房,增加沉浸感,但是被客人们投诉了,只好重新装修。但是他倔强地保留了白蜡烛和纸灯笼。
白蜡烛散发着微弱的亮光,整间厕所都笼罩在一股昏暗的氛围之中。
棠未雨看向镜子,镜子中的女孩也在凝望着她。
她在南乔诧异的“你要做什么”中,缓缓伸出手。
石头,剪刀,布。
石头对石头。
石头,剪刀,布。
布对布。
石头,剪刀,布。
剪刀对石头。
棠未雨输了。
烛火幽暗摇曳,镜子里的女孩瞳孔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布满整个眼眶。她咧出一个惊悚的笑,一步步走上前,就要从镜子里探身而出——
棠未雨揪住它的衣领,将它拔出来,掼在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女鬼: “?”
它现出了原貌,整只鬼缩成一团: “你竟然是筑基期!”
它只感受到了来人身上充沛的灵气,大喜过望,并没有仔细查验棠未雨的修为,就匆匆忙忙地蛊惑她猜拳了。没想到棠未雨是主动上钩,它的猜拳对修为高于它的筑基期修士不起作用!
女鬼怒视着最里面的厕所: “你不是说给我送来了两个菜鸡修士吗?”
隔间门上探出一只漂浮的脑袋: “你以前不是说,筑基期修士你一口一个吗!没想到你也是菜鸡。”
“吹牛逼的话你也信啊,哪只鬼吸饱了阳气后不吹两下。”女鬼更生气了, “你才菜鸡。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她们抓住。”
“谁让你骗小孩子?你活该!”
“我呸,你还小孩子?都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了,还喜欢偷窥女厕所!”
棠未雨一剑穿进镜子鬼的心口, “别菜鸡互啄了,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乔提剑,杀气腾腾走向最里面的隔间: “死了几百年的老鬼更不能进女厕所了!”
人头鬼的眼珠子咕噜噜在眼眶中晃动一圈: “嘻嘻,我就进,你来抓我啊。”
马桶发出轰隆隆冲水的声音,人头落下去。
南乔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快步跑过去,粗暴地拉开门框——
只看见马桶里的水涡,和最后一缕冲下去的头发。
“它把自己冲进马桶了!”
棠未雨: “……”
什么鬼啊!
人头鬼为了躲避追杀,不惜借马桶逃生,此等求生精神令人望而生畏。
棠未雨单手把镜子鬼拎起来。鬼魂远比人类要轻,所以她拎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你知道那只鬼去哪了吗?”
“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镜子鬼的整个眼眶都是黑的,直愣愣盯人的时候有种诡谲感, “除非你放了我。”
“做梦呢你。”棠未雨说, “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整座鬼屋都被施加了结界,它也跑不出去。”
除了她和南乔,鬼屋里还有十个乾坤班学生呢,想捉一只人头鬼绰绰有余。
镜子鬼又换了一副面孔,眼角挂上血泪: “求求你,放过我吧。其实我从没害过人,顶多吸取一点阳气。”
血泪顺着纸扎人似的脸庞往下流淌,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我从小就很悲惨,家里重男轻女,我只能吃窝窝头维生,不干活就要被打;在学校还要经受校园霸凌,她们把我的头按在马桶里,那一刻我多么想像人头鬼一样,顺着马桶逃跑啊……”
棠未雨歪歪头: “真的吗?”
她把镜子鬼拽到马桶旁,就势往下按, “那我成全你这个愿望。”
“我没有这种愿望!”镜子鬼慌忙尖叫起来: “假的假的!是我,是我把别人的头往马桶里按!”
拽着它头发的力道一松。
镜子鬼松了口气,以为被放了一马。下一秒,它的头皮一紧,整张鬼脸被粗暴地塞进了马桶。
“那你就更该被摁进马桶了!”
棠未雨把镜子鬼在马桶中涮了好几轮,才把奄奄一息的它捞起来。
其实鬼没有“奄奄一息”这种说法,一般也受不到物理伤害。不过这只鬼被棠未雨一剑捅了心。飞光本身的灵力加上聂灵曦施加的法术,使镜子鬼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在马桶中感受到了溺亡般的极致痛苦。
棠未雨对南乔说: “走吧,我们把它交给聂前辈。”
“好。不过就涮这几下太便宜它了,希望聂前辈那里能让它受到应有的惩罚。”
“肯定会的。”
两人出了厕所,向前院走去。
忽然,天空炸开一道绚烂而又熟悉的光芒,这是乾坤班的信号,说明有学生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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