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放飞的囚鸟（2）（2/2）

顾长安失败过一次，这一次他甚至产生了恐惧，好像离焚林的的结界越近，他就离失败越近。

而失败后，那漫长到让人想死的折磨又会再一次降临到他的身上。

他的胳膊抖如筛糠，飞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昭彰带着他落地了。

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顾长安觉得自己的灵魂出窍了，脱离肉体的魂魄悬在空中，而肉体战栗不止，兴奋到疯狂的眼睛里只剩脚下的路，蹒跚地往结界出口走。

“你记住，走远些再取掉身上的斗篷，平时也尽量不要离身，这样更稳妥。”身后的昭彰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把一个包袱塞给他，推了他一把。

顾长安的头还套在斗篷里，

他抱着包袱，身体病态地打着颤，他看不见昭彰的表情，心中涌上浓重的悲意。

昭彰一直以来的恩重至此，顾长安已经没有颜面说声感激，只能油然生出一股凄怆无比的深重难过来，夹杂着某些担忧，但这担忧转瞬即逝，他太渴望自由了，渴望到无暇去顾及这个空心的魔种因为放走了他而将承受些什么。

到底，他还是那个自私的毛头小子，危难来临之时，只能顾得上自己的喜和悲。

“昭彰……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斗篷下，顾长安的鼻音很重，在噬魂钉伤及魂魄的摧残下都没有流过眼泪的人，如今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痛哭流涕。

昭彰想提醒他不要浪费时间，但察觉到顾长安似乎在哭之后没能说出来，这种程度的察言观色，他还是有的。

于是老实地作答：“主君。”

斗篷下哽咽不止的顾长安吞下一切感情，声音喑哑不堪地说道：

“天理昭彰……其实是个好名字，跟你很相配。昭彰，你问过我缘分如果分好坏，那么我们算什么，我想……我跟你虽然在这样不堪的时刻和地点相遇，但一定不算是坏的缘分。”

然后顾长安就走了。

穿过结界，乘着昭彰备在结界外的神驹，紧迫到脚下踉跄，却毫不犹豫地逃走了，从来没有回过头。

昭彰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一时不能分辨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高兴，复杂到他感

觉空荡的琉璃石躯体里突然满满当当，压得他直不起腰来，只好蹲到地上。

魔种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只是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顾长安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天理昭彰，是个好名字，跟你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