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叫了个鸡（8）（2/2）

张小虎浑身是汗。

大哥张小龙已经惨死的事实让他心如刀割，张小虎和张小龙都是在这个房间里长大。

这个小小的房间冷得像1个冰窖。

他无法理解，始终心存疑惑，大哥生性高傲自负，怎么会选择用如此愚蠢的方式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在跳楼之前，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他有没有想起，妈妈，爸爸和我？

他有没有想起在红薯地里，哥俩唯1的1张合影，和童年里的那头温顺的老黄牛？

纵身1跃，血溅7步，张小龙，你到底是勇士还是懦夫？

自杀身死，终究是懦夫的选择，他以为是在解决问题，其实是在逃避问题。

而活着，张建文和张小虎背负着张小龙惨烈的死亡而活着，才是真正修行的开始。

张小虎打开灯，靠在床头，随手从床头柜上拿来1本书，在书的背面，他写了1首诗。

这首诗里没有过年的喜庆，没有正月里的闲适，是1种苍茫的冷漠感。

多年以后，自己已经记不得那首诗具体写了什么。

但他还记得自己在诗中引用北岛的几句诗：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镀金的天空中，

漂浮着死者弯曲的倒影。

基调是这么个基调，情绪就是这么个情绪。

写罢，张小虎心中郁结并没有得到纾解。

他穿衣，起身，打开厚重的大门。

晨光微熹，雪光掩映，他的脸色煞白。

冬天的清晨，小小的村落还没有从童话的梦里醒来。

而飞机上的语音播报，1个温柔的女声，把张小虎从纷乱而悲伤的往事中拉了回来。

飞机已经准备降落武汉白云机场。

他满怀心事地看向窗外，阴暗的天气，有1丝不详的预感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拉着行李箱，快速地出了机场，在出租车等候的通道排队。

他坐上出租车，跟司机简单说明了情况，包车直接赶往200公里以外的广林市第1人民医院。

刚刚转进盘山公路，前面的车速突然就减慢了。

紧接着就彻底停了。

这让张小虎根本无法忍受。

他马上下车打听堵车的原因，原来前面大概1公里的地方出现山石滚落，砸伤了车。

张小虎思忖：

这种盘山公路救援来得肯定很慢，要等多久都不知道。

他对司机说：

“师傅，麻烦你马上改道，走高速。”

司机有些不情愿，说：

“那费用？”

张小虎用方言斩钉截铁地说：

“费用我出。我有急事，请你快1点！”

出租车司机加大油门，1路飞奔。

张小虎闭上眼睛，他在想，在广林市人民医院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