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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确认了被害人的个人信息, 夏云扬他们就没有跟随秦淮和俞宝儿一起回市局，而是留在了现场，由市局的同事帮他们调查章老师的个人信息。

调查结果很快就发了过来：章田玉, 今年三十五岁，未婚，目前任职于茶语小学, 家住在金阳新区流星小区第七单元303号。

夏云扬看向顾骁远, 这么多次的交流, 顾骁远已经能够通过眼神就明白他想说什么，分析道：“五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很多人都在家里，电锯使用时的声响很大，就算盖过了章田玉的叫声, 也绝对有人目睹了全程。”

夏云扬点头表示赞可, 又问：“然后呢？”

顾骁远已经观察过了, “朝向小树林的只有第六和第七两个单元, 我们去第七单元, 黄哥和陈哥负责调查第六单元, 因为三楼以下存在视野局限性，所以主要询问三楼往上、窗户靠后门的住户。”

夏云扬道：“小陈、小黄。”

两人应道：“明白。”

他们走后, 夏云扬才对顾骁远道：“我们也行动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顾骁远没有跟上来，又停下来唤他：“小顾？”

顾骁远含糊道：“……在想案子。”

“没关系。”夏云扬说，“不过您为什么对章女士的名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我就不知道了。”男人说，“我只知道偶尔她出门上班的时候，那些狐朋狗友会来敲我们的门，问我们她去哪里了，整得我们跟看门神似的，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又听你们二位在外面喊她的名字，这才误会了。”

夏云扬大概明白了章田玉和邻居的矛盾，“我们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今天早上五点到七点之间在家吗？”

顾骁远应了一声。

“问什么都不知道！”男声撵人道，“赶紧走！别烦人！”

顾骁远面色一沉。

“叮咚——”

夏云扬止了喊声，“那就只能询问邻居了。”

夏云扬没有怀疑，安慰他：“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连环杀人案其实跟一般杀人案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破案的难度会高一些。再说了，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会慢慢带你的。”

流星小区第七单元303号。

“问别人去！”一道极不友善的男声传来，“我又不是给你们看人的，谁知道章田玉在哪！”

夏云扬说：“我们是刑侦大队的，主管查案，没有您所说的这类执法权，建议您向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反映这个问题。”

夏云扬还没说话，右耳就被宽厚的掌心捂住了，左耳则抵在了结实的胸膛上，他疑惑抬头，“小顾？”

“有人在家吗？”

顾骁远说：“怪不得凶手会使用电锯，原来是借助了加工厂的掩盖。”

门内一片安静。

夏云扬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她带回家的都有哪些人吗？”

开门的是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手里还拿着锅铲，一看就是在做午饭，听到他们的来意，先去把厨房里炒菜的火关了，才请他们进来坐。

“有啊。”男人说完，没等他们高兴，又道：“这附近有个加工厂，天天都有电锯声，举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没法让他们搬去郊区——话说你们能管管吗？真的贼吵，工作学习之类的都特别受到影响。”

“在啊。”男人想也没想就答道，“我这两天休假，一觉睡到大中午，你们喊那女人的时候我才刚醒。”

男人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没想到敲门的会是你们。”

顾骁远说：“走吧。”

“嗐，别说了，还不是因为那臭女人——哦不是，那女人隔三差五就带人回家？”男人光是想起来就满脸厌恶，“我们这是居民楼，又不是ktv和酒吧，老是这么唱歌跳舞，时不时还有人耍酒疯，您说像话吗？扰民扰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别说是我了，咱们第七单元的就没有人不烦她家的。”

流星小区的楼栋都是八层高，他们的位置刚好在三层，直接就能展开调查。

顾骁远侧耳听了听，说：“里面没人。”

顾骁远看着夏云扬, 似乎想说什么, 还是止住了, “……来了。”

三个人坐下后，夏云扬问道：“请问您认识303号房的章田玉吗？”

半分钟后，夏云扬和顾骁远坐在男人家的客厅里，面前还放着两杯男人倒来的热腾腾的茶水。

夏云扬问道：“那您有听见窗外的动静吗？比如电锯之类的？”

夏云扬按响了第一家的房门，“请问有人在家……”

夏云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反感，“我们不问她，是想问问——”

于是他们又敲响了下一户人家的门。

下一刻，只听“嘭”一声巨响，顾骁远一拳砸在门上，吓得男人发出“啊”一声尖叫。

夏云扬一边按着“叮咚——”的门铃，一边喊道：“章田玉家有没有人在？麻烦开一下门。”

他的话没说话，忽听“咚！”的一声，有人猛地从里面踹门，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惊得夏云扬身形一颤。

他们从男人家里出来，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但关键性的证据都没有得到，反而得到了一些不利于查案的信息。

夏云扬问道：“在想什么呢？”

他冷声道：“警察办案，开门。”

男人叹了口气，“那我再举报试试吧。”

“再查查吧。”夏云扬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个变数，“或许有人刚好开窗看到了。”

女人直接翻了个白眼，“哦哟，那个贱女人——哦不好意思，警察同志，你们刚刚啥都没听见啊，我重新再来一次。”

她稍微管理了嫌恶的表情，“那个女的啊，你们就算随便在小区里逮个人过来，绝对都认识她，所作所为简直了……”

后面的话，基本跟他们在男人家里询问的结果差不多。

夏云扬和顾骁远没有放弃，问完了三楼，又问四楼，接着五楼、六楼、七楼、八楼，等到全部问完了，也差不多能吃晚饭了。

特别充实，而又没有半点收获。

他们在小区后门等了一会儿，黄文添和陈逍遥就从第六单元下来了。

夏云扬问：“怎么样？”

黄文添摇了摇头，“没有人看见。”

“这些居民也太不关注自家周围的事情了吧！”陈逍遥忍不住吐槽道，“就算附近有个加工厂，可是也得过条马路才到啊，凶手杀死章田玉的地方就在小区后门！小区后门啊！这——么近的距离，也没个开窗看看的，给我整无语了都！”

夏云扬被他逗笑了，“现在知道先入为主的可怕之处在哪里了吗？”

陈逍遥连连道：“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夏云扬拍拍他的肩膀，“别可怕了，先回市局吧，看看技侦那边的结果怎么样了。”

陈逍遥期待道：“我能跟您坐一辆车吗？”

夏云扬莞尔道：“想写一万字检讨吗？”

陈逍遥立马转身跟着黄文添离开，“好的夏队，市局再见！”

夏云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依旧是夏云扬的办公室，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熟悉的位置。

秦淮最先把尸检报告递给夏云扬，“我这边该说的，都在现场说完了，就是过来听听你们的讨论，反正没有尸体要检，闲着也是闲着。”